“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桶酒,从来没有被人挑到过。”程抑扬很满意地从乔依然手里接过酒杯,晃了晃,轻吮了一口,而后,身子前倾,搬过了乔依然的脑袋。
一口充分温热的红酒经由程抑扬的唇,过度到乔依然的嘴巴里,她一惊诧,就吞了下去。
完全彷若无人,不管有多少女仆和厨房帮佣在看。
乔依然赶紧低下头,可是还是感觉到了佳薇和芙蓉不自在的目光。
沉默地吃完早饭,程抑扬突然说:“走吧,我们一起去酒窖看看吧。”
“好啊,我也想好好学学呢。”芙蓉立刻积极地说道。
佳薇其实是更佩服乔依然,自己其实对红酒也算是略懂,乔依然对酒的敏锐,很有格调……
其他女仆也很想去,但是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资格,也只有周小样可以一同前往。
乔依然不禁要想,不知道这天下有多少男人,要羡慕这个可恶的程抑扬,每天被花枝招展的后宫簇拥着。
嘉乐,谢谢你,没想到你简单教会我的,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九叔见程抑扬领着一干人过来,知道他心情好,喜笑颜开地打开了酒窖的大门。
“你们都喝喝看。”程抑扬拿起杯子。
“芙蓉一向不喝酒的。”佳薇说道。
“一点点,没关系。”
芙蓉接过杯子。
“乔依然,你说说这个酒。”他拧开龙头,接了一杯。
乔依然轻轻品尝一口,记得罗嘉乐说的,品酒除了知识,更重要的是舌尖的感触,是心的愉悦。
于是她说:“葡萄的味道很浓,醒的时间是不是不够久,感觉,没有弥漫开来。有森林气息。”
程抑扬似乎很满意。
这一酒窖的好酒,终于有人来听它们诉说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会是乔依然。
心里的感觉就和这酒一样,有说不出的口感。
佳薇默默尝了一口,乔依然说的很对,这个酒要醒十五分钟才行,不禁又多看了她一眼。
“依然你说的真好,都可以写成诗了。”芙蓉笑了笑:“可惜我不胜酒力。”
“这年头,像芙蓉一样不沾酒的女孩子,也是稀有。”程抑扬不经意说了一句,就往最下面自己酿酒的地方去了。
芙蓉默默一笑,仿佛就是要他这句话。
“你取酒的地方,都是我的珍藏。”程抑扬说着往最里面的酒架去了,也就是乔依然刚刚拿了酒的地方。
“我们通常拿酒都不会来这里呢,就在上面挑名牌的。”芙蓉说道。
“我只是好奇……”以前,乔依然听多夸奖,甘之如饴,可是现在的她,不习惯被夸奖,被在意。
或许,这就是她的阴影。
“啪!”
程抑扬的脚下踢到一个东西,低头一看,赫然是一盒半开口的避孕药。
乔依然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就是自己刚刚吃了一片的那盒避孕药!!!
怎么会,怎么会在这里!!!
死定了,如果,如果程抑扬知道自己吃避孕药……
难道是……
乔依然将信将疑地扭头看了看表情平淡的芙蓉,可是芙蓉就那么无辜地歪着脑袋看着那盒避孕药:“这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程抑扬蹙了蹙眉,弯腰拾起那盒避孕药,眼底已经笼上来阴影,“乔依然,你给我解释一下。”
“我?”乔依然只好强壮镇定,摆出天真无邪的样子:“为什么是我来解释?”
“不是你的?”
“当然……不是……”乔依然又看了看芙蓉,看不出异常,但是她实在是很可疑。
“佳薇,今天还有谁来过这里?”
佳薇摇了摇头:“没有,除了乔依然,没有人。”
“去问问九叔。”
“好。”
在佳薇去找九叔的这段时间里,空气异常凝重,乔依然觉得自己的心尖儿都随着这沉默在颤抖。
可是,可是自己为什么要怕呢?
为什么?
连他这样践踏自己还不许自己采取保护自己的措施吗?
他不管不顾地享乐,还要我承担风险吗?
“程少……”佳薇回来了,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九叔说只有依然,而且依然来的时候,这里,还没有那个东西。”
“贱人!”
程抑扬转身将手里的避孕药摔在了乔依然的脸上,那么用力,以及愤怒。
怎么,你是嫌我肮脏吗?还是你多怕有我的孩子。
“难道你很想我有你的孩子吗?”乔依然索性豁出去,不管不顾地抬头冲他吼道!
“啪!”程抑扬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是啊,我是想让你有我的孩子,然后打掉,然后再有,然后打掉!做我的女人,拿我的钱,你以为你自己有多清高!你看清楚你是在跟谁说话!”
“程抑扬你不是人!”乔依然捂住脸上的手掌印,转身要跑。
程抑扬却一把将她拉了回来,甩在了窗边,“我让你用!我让你用!”
可是……
程抑扬手一松,乔依然的脑袋当即砸在了地上,瘫软下去。
“……什么时候的事……”
竟然发生过这种事,是谁,是谁下手这么狠?是谁差点害死了这个女人?程抑扬的心像被利刃划破。
“我只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槛而已……我早就没有资格装什么清高了……”乔依然闭上眼睛,气力虚弱。
她不敢回忆那一天,她从公园的长椅上起来,发现自己的腿骨折。拖着钻心疼痛的腿,过马路的时候……
程抑扬的心像被锥子突然刺中了一样,那么清楚地痛了一下。
看着这个被自己折磨的女孩,怎么,是同情她了吗……
不……不可以……
程抑扬起身,看着倒在地上的她:“你以前那些肮脏的事情不用告诉我,省的我听了恶心。”
“对不起……对不起……”乔依然的眼泪还在不停地流……
程抑扬狠了狠心:“三天后,新戏开机,这三天,你就在这里反省,以后……”
他捡起那盒避孕药:“再也不要让我看到这个东西。而且,我程抑扬从来都不知道恻隐之心是什么,不用妄想用廉价的眼泪打动我。”
说罢,他便转身,留下一句:“会有人来给你送饭。”就离开了。
随着酒窖上锁的声音,乔依然所有的绝望和愤恨的泪水都从心底涌了出来,一直流,一直流……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生活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命运也要这样对我!
我到底!我到底犯了什么错!
大家为什么,为什么都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以欺负自己为乐趣!所有人都要踩在自己的身上!
原来,从失去一切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根本连做人的资格也失去了!
她默默从地上爬起来,不忍心看镜子里的自己,不想可怜自己,不想怜悯自己。
昨天还给自己亲手做粥的男人,今天又再度对自己施暴,并且还要监禁自己。
乔依然,你真是太可悲了。
你怎么不长得丑一点,不身材差一点,不让人一看就倒胃口,让男人看到你都避之不及呢。
把被撕烂的丝袜脱掉,把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衣服穿好,整理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