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依然恨不得现在是在做梦，就在这个时候，醒过来。
可惜，她没有醒过来，只能硬着头皮，摇了摇头，说，“没事，你没事就回去吧。”
然后，在小林的注视里，她把那一兜外卖，丢进了门边的公用垃圾桶里，转身带上了门。
小林很显然的，愣住了。
她不忍心看他的目光，或者说完全没有脸面对他的目光，所以才飞快关上了门，然后看着程抑扬：“你满意了？”
言语之中难掩愤怒。
程抑扬笑了笑，“听话才对，听话，我才喜欢。苏可人就是不听话，我劝你不要步她的后尘。”
“我没资格和你的未婚妻相提并论。”
程抑扬走过来，一把揽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不自觉把她的肩带，向下拉了拉，笑得暧昧不明：“怎么，你又吃醋了？”
“没有。”乔依然想挣脱他，又不敢有太大的动静。
“承认了又怎么样，就是嘴硬。”程抑扬俯身就死死吻住了她。
这亲吻来得这样急，这样迅猛，乔依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就想要推他。
可是，他一手箍住她纤弱的腰身，一手死死抓住了她挥舞的手腕，让她在他怀里动弹不得，只能任凭他予取予求。
本来就没有吃饭，现在又被他突然袭击，完全没有任何抵抗力。
可她还是想要反抗，程抑扬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地说，“乔依然，别忘了你的身份，我的女人，我可是付了足够的钱的。”
乔依然心里突然涌起一丝悲伤，他的女人……
他说的对，这就是自己的身份，竟然昏了头脑，差点忘了，差点真的以为自己是他的员工，他的得力助手了。
“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一会儿，我会让外面那小子听到更有趣的东西。”
“不可以……”乔依然脸红了，根本不敢想，程抑扬到底是什么男人啊！
可是程抑扬就是喜欢看她脸红的样子。
这个女人，生活中和工作中绝对判若两人，在人前和在怀里也是截然不同。
“说你爱我……”程抑扬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感觉。
乔依然紧紧咬住嘴唇，不肯开口。
“说，说你爱我……快……”程抑扬几乎是完全压迫住了她的身体，“说你爱我，这是义务。”
身旁只有一扇门，门外的小林，会不会听到门里的动静，会不会觉察这里发生的一切。
乔依然有一点胆怯。
“说你爱我，否则，我会让他听到。”
乔依然还是紧紧咬住嘴唇，可是，程抑扬狂风暴雨一般覆盖着她，她根本无力思考。
“乔依然，说你爱我！快说！”
乔依然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于是，只能，断断续续，说着：“我……我……爱你……我…………”
“再说一遍……”程抑扬仿佛很满意。
“……我爱你……我爱你……”
这一句我爱你，却仿佛是求饶一般，仿佛祈求这折磨快点结束，早点解脱。
门内春色又如何关得住。
小林走到垃圾桶边，看着被丢弃的外卖，听到了办公室里低低的絮语和窸窸窣窣的动静。
一切，他都了然于心。
可是心里，却有些难过。
他不想听，不想想象，可是，却挪不开脚步。
那个看起来像谜一样的女人，还是逃不出程抑扬的手心么。看来，他的身边，真的没有一个幸免的，干净的女人。但为什么，自己会这么不舒服呢，心里会什么像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
突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摸出来，眉头微蹙。
这一个短信，将他拉回了现实，叹了口气，悄然回到位置上，回了那个让他看起来有点忧心忡忡的短信一句话，“今晚加班，改日我约你。”
而后，他关掉大厅的灯，躺在桌子下面的行军床上，蒙上脸睡觉。
办公室内，一翻翻雨覆雨后，乔依然瘫软在地上，垂着头，摸摸地拽着自己的衣服。
程抑扬心满意足。
然而，更让他心满意足的，不是在办公室里的风流快活，不是占有这个女人，而是那句，“我爱你”。
乔依然，15岁时候的你，会想到你，会对我，说出这三个字吗。
好像是一个漫长的承诺，在今天这个晚上，终于得到了兑现。
可是乔依然，显然不这样觉得，反而觉得，连我爱你，这郑重的三个字，都已经轻易而廉价地出卖给了程抑扬，自己，就真的，什么也没有留下了。
“要我陪你加班么？”程抑扬整理好衣衫，亲昵地问她，和刚刚发怒的野兽简直判若两人。乔依然觉得自己真的要被这个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男人给折磨成精神分裂了。
乔依然摇头：“那我就不用干活了。你回去吧。”
“也好，那我等你明天，交答卷。”程抑扬轻轻勾起她的下巴，然后潇洒地转身离开了。
乔依然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外面已经漆黑一片了。
不知道小林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不知道他明天会不会给自己递辞职报告，也不知道他是否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回到电脑前，乔依然飞快地整理好关于米甜的新闻和通告，群邮给了程氏旗下和关系好的媒体。
然后，她拿出了小林给她的存储卡。
略带忐忑的心情，把存储卡放进了读卡器，插进电脑。
打开相册，果然，她需要的照片扑面而来。
苏可人在酒吧里放浪形骸，和不同的男人跳舞，喝酒，异常亲密，贴身接触，热舞暧昧。
烈焰红唇，酒后无形，说的就是这样的女人吧。
小林拍的很近，很不错。
可是乔依然也觉得有些可怕，他怎么对自己想做什么，这么心知肚明。
但是眼瞎根本就没有精力去深思那些，不管怎么样，什么事情都可以一一处理，先做好这些再说吧。
选取了一组图片，使用专业的图像处理软件，恢复画质非常清晰。
还好，这么多年，她那些专业技术，一点也没有丢掉。
曾经都传说她经过特工训练，也是自己一点点琢磨的很多东西，只算是好奇心旺盛吧。
不过溜门撬锁她在自己家里做过实验，没有问题。
图像恢复非常好，一眼就能认出是那个高调的市长家的女儿，苏可人。
编排好照片，乔依然开始噼里啪啦地敲字敲起来。
对不起了，可人，可是我们，已经都不是曾经的我们了。
曾经，她真的以为苏可人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一直被奉若高高在上的女神，没有人敢真诚靠近她。
只有苏可人，常伴左右，所以，那时孤独的她，就以为，这是朋友了。
可是后来的事情，让她一次比一次伤心。
她告诉自己不要手抖，不要心软，一次就可以，否则，还会有之后无休止的，无数次的纠缠。
不是你更坏，就是我更坏。总有一个人要认输的。
搞定。
乔依然深深舒了口气。
咖啡喝光了，屋子里的饮水机也空了。
只能出去茶水间接咖啡。
打开门，面对一片漆黑，乔依然有点恐惧，连忙伸手开灯。
“嗯……”
突然从无人的办公间传来了人声，乔依然吓了一跳，失声叫道：“什么人！”
只见小林揉着眼睛，从桌子下面钻出来，与乔依然面面相觑。
乔依然瞬间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明显有点不太自然，脸上略微发烧，“你……没回去。”
这么安静的空间，这就意味着，屋内的凌乱，他应当，已经用耳朵见证了吧。
所以，在他眼里，自己不过是靠身体靠美色上位的坏女人而已。
话说回来，难道自己还用在乎什么名声吗？
难道这不就是赤裸裸的现实吗。
小林站起来，温柔地问道，“要睡一会儿吗？”
乔依然摇摇头。
“那……去茶水间吧。”他笑着拿起杯子走过来：“可惜茶水间的咖啡很一般。没有我买的摩卡好喝。”
乔依然笑了笑，努力想显得不那么尴尬。
小林走到她旁边时，突然停下脚步，猛地身体前倾，离她近了一点，乔依然条件反射往后退了一步。
小林伸出手去，把她耳边垂下了一缕头发，轻轻别在了耳后，转过身，往茶水间走去。
别提有多尴尬了。乔依然心跳了一下，他那副表情，就好像在说，我什么都知道一样。
走到茶水间，小林很自然地从她手里接过杯子，放到咖啡机下，接好了再给她。
她默默地接过来，刚要转身，却被他喊住：“坐一会儿吧，怎么你想一直闷在办公室当工作狂么？”
乔依然不置可否，走到落地窗边的吧台上，坐下，看着凌晨的这个城市。
对面的巨大LED屏幕还在很浪费电地放着婚纱广告。
她第一次发现，广告的片段，穿插着罗嘉乐和周梓梦的订婚。
因为周梓梦身上那袭礼服，就来自于这个品牌。
罗嘉乐，乔依然觉得自己的心，又痛了一下。
他的笑容，真美好。
小林看她愣愣地盯着那个广告，玩笑道：“怎么，你很恨嫁么，想穿婚纱？”
乔依然连忙回过神来，摇摇头。
接下来只有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