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现在的我，对你来说，究竟是什么。”乔依然看着他问道：“员工？女人？还是别的什么？”
程抑扬醒了醒手中的酒，稳稳地说道：“女人……”
女人……一个毫无个性毫无差别性的名词。
就是个女人而已。
乔依然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总是在问废话。
“你先完成那99次，再说这些废话。”程抑扬毫不避讳。
真是多余一问。
乔依然埋下头切牛排，不再吭声。
99次，他是在欺骗自己吧。她才不相信他能到99次还没腻了自己。
可是连程抑扬自己也觉得奇怪，每当他想好好睡一觉的时候，只要触碰到她的被睡裙包裹着的身体，就无法遏制自己进一步的动作。
在其他女人身上，他已经太久没有这样的热情了，或者说，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热情。
次日，乔依然画了淡妆，穿得相对职业又不失休闲，程抑扬仿佛又看到了当年整垮了程氏的那个乔依然。
当年，死在她手里的小企业，恐怕不计其数吧，她能不能记得程氏都得打个大大的问号。
商业天才？天才少女？哼，现在，你却要为仇人，赚更多的钱，出谋划策。
这是多么有意思的命运。
“你的表情怎么这么奇怪，我哪里不对劲？”不明就里的乔依然歪着头问他。
程抑扬眯起眼睛，说道：“如果穿职业装做的话……应该也很有意思吧吧……比如，办公室……会议室……办公桌……”
乔依然脸上一红，不理他，转身拉开门上车。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才能想点别的。
程氏影业的会议厅里已经聚集满了记者，连门口也被围得水泄不通。
这个会议，主要演员，导演，制片，和顶着艺人总监头衔的乔依然会出席答疑，程抑扬只是在办公室里看看直播而已。
除了乔依然，大家都已经就位。
当主持人宣布，“有请程氏传媒新一任艺人部总监乔依然。”时，大门打开，乔依然在米甜等人惊愕的目光中，走了进来。
“米甜怎么这么惊讶？”台下有眼见的记者连忙问道。
米甜一愣，不知怎么回答。
因为她心里想的是，这个狐狸精到底给程抑扬下了什么药，怎么一跃就从新人变成了艺人总监，别的总监可以说是摆设，可是这个臭女人，现在是程抑扬的新建肉，那以后自己不是要受制于她了？
乔依然快步走上主讲台，展露自信而合理的微笑，淡定地说道：“我相信大家马上就会去八我的底细，所以我也不瞒大家，我在演艺圈做艺人经纪多年，和米甜也相识很久了，昨天我们还见过面，但是我也没有告诉她，我会来程氏，做这个职务。她大概要怪我了。”
“那我们想知道，米甜被打巴掌的事件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演员到底是谁？”
乔依然想了想，说道：“其实都是捕风捉影，打甜甜那巴掌的人，是我，并不是像报道里说的那种小艺人。”
台下马上就炸开了锅，顶层的办公室里，程抑扬饶有兴味地看着监控，想看看乔依然到底要对这些媒体耍什么花招。
“我们甜甜平常太忙太辛苦了大家都知道，所以那天没有休息好，之前一直在赶戏，非常累，我当时已经决定来程氏工作，所以去看这个戏的现场，为了帮甜甜入戏，所以才打了她一巴掌，其实当时那个女配角的人选还没有决定。”乔依然不紧不慢地说道。
“对对，”导演连忙接话：“可能是以讹传讹，就传成了这样，其实根本没什么事情。不过依然小姐做艺人经纪的能力也一目了然，一般甜甜来不了戏的话，谁都没办法的。”
米甜也只能顺着话，微笑着点头。
一般艺人都被告诫，少开口，不要乱说话。
所以米甜就算再讨厌乔依然，也只能紧闭嘴巴，什么也不能说。
程抑扬很是满意，既赚到了眼球，又化解了危机。
就是这样，当所有人以为程氏把主要精力放在演艺圈的时候，他要悄悄开始对医药市场的垄断了。
罗瑞……程抑扬的眼前，又浮现出了罗嘉乐把乔依然拉到身后的画面……
你对乔依然好是吗？
你是乔依然的朋友是吗？
你想保护她是吗？
看着她亲手帮我让罗瑞从医药行业消失，你又会作何感想呢，一定很有趣吧。
程抑扬关掉监控器，整理衣服，往人事会议室走去。
艺人总监和艺术总监是直接向董事会汇报的重要管理职位，所以任命会议，程抑扬还是要参加一下的。
发布会定的是四十五分钟，很快就圆满结束，乔依然的表现有目共睹。
大家也都知道程抑扬用人，从来都是不拘一格，也没有太多闲言碎语。
乔依然来到会议室，人都已经齐全了，周梓梦也在，今天也要正式任命她艺术总监的职位。
看到乔依然进来，周梓梦对她笑了笑，温柔地说道：“你表现的真棒。”
“谢谢。”乔依然有些不自在，甚至有些，有些莫名的胆怯，甚至是愧疚，在面对周梓梦的时候。
“以后我们要多多合作了。”周梓梦的笑容很真诚。
她知道自己最落魄的时候，知道自己当时一头鸟窝一样乱糟糟的短发被程抑扬生拉硬拽到她面前的样子。
甚至，她也应该知道，自己和程抑扬之间的关系。
可是，她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点的其他意思，没有看不起她，没有戏谑，每句话都是认真的。
这才是真正的好姑娘，不是么，这才是配得上罗嘉乐的好女人。
乔依然的心，突然有一点黯然。
“这个可人，没有哪次不迟到。”程抑扬看了看手表。
“每次开会都先听到你抱怨我的声音。”苏可人的声音传来了，会议室的门也随之打开。
她扫视一圈，在遇上乔依然的目光时，笑容僵止了。
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苏可人稍微停顿了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工作。”乔依然淡淡回答，气定神闲。
有了这一次的绯闻事件，乔依然自认有底气。
苏可人狐疑地落座，又满脸疑惑地看着程抑扬：“你不是……”
“好了，开始吧。”程抑扬皱了皱眉头，他素来最讨厌女人不分场合无理取闹。
苏可人讪讪地把想问的话吞回去，掉头看着总经理，说：“开始吧。”
总经理点点头介绍道：“周梓梦小姐从今天开始，正式任职艺术总监，苏董肯定也不陌生，也不用多做介绍了吧。”
苏可人冲周梓梦笑了笑，能给这种世界级的彩妆艺术家当个名义上的上司，苏可人还是满飘飘然，感觉良好。
而后，总经理话锋转向了乔依然：“这位，是新任的艺人总监，乔依然……”
“艺人总监？！”苏可人的脸再一次转向程抑扬。
“苏董，以后，还要多多照顾。”乔依然微微一笑。
“我要是没有记错，前不久，乔依然小姐还在和程氏交恶吧，不知道惹了什么官司，被行业联合用人抵制，怎么这么快，就投诚到了程氏门下。”
“我只是在其位谋其政而已。我在天赐，自然要阻止程氏对我旗下艺人的挖角，惹怒了程少而已。这，不算是交恶吧。”
“梓梦是世界级的彩妆大师，艺术家，她的职位名符其实，那么请问你，何德何能让我信服放心把带顶尖艺人的工作交给你手里？”苏可人咄咄逼人。
“至少就事论事，程氏这一次大片的媒体关注度几乎占到了百分之九十，在排行榜上的预估票房也翻翻。霸占热搜什么的就不说了，如果要质疑我，还等以后吧。”乔依然纵然心底还是有很多的不安，但依然镇定地看着苏可人。
苏可人还想说什么，程抑扬突然开口道：“好了，认识下就行了，该工作工作去，我不是花钱顾你们来开会喝茶的。”
程抑扬都发话了，苏可人自然不能再说什么。
乔依然意味深长地对苏可人又露出一个笑容，转身离去。
见人都散尽了，苏可人才腻到程抑扬的身上，撒娇道：“程少！你不是之前很讨厌她嘛！你知道我也很讨厌她的嘛！你怎么会让她做这么重要的事情。”
其实苏可人心里明白，一旦给了乔依然舞台，她一定会有自己的天地。
所以，她不要她拥有舞台，更不能把自己的舞台拱手相让给她。
程抑扬捏住她的下巴亲了她一口，说道：“我是个商人，我只看一个人能不能给我创造价值，我有没有压榨她的空间。你想想，一个你讨厌的人，却在帮你赚大钱，不觉得很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