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怎么了？平常没见你这样失神过？”
“可能是对于现世的安稳不太满足，总想着有什么刺激的事情发生才好。”
“行了，行了，别说的跟真的一样，要是人不舒服就进屋里去吧。”
“那请，”林琛摆出了一副正经样子，等着凌云漠走进去。
凌云漠虽然老了，可身子依然健壮，这也得益于他年轻的艰苦训练，曾参加过抗日战争，亦是看着新中国成立的。走步的脚步声每一声都清脆响亮，完全听不出这是年迈的老人所有的脚步声。
聂元洺已经醒了有几天了，林风扬直到今天才抽出空去医院看望人。
余洋跟在林风扬后头，手里拿着好几袋水果，都是聂元洺平时爱吃的。
聂元洺的身子还很虚弱，但是医生说醒过来就没什么大事了，只要再住院多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此时在医院照顾人的是聂元洺的女朋友，阚伊民。看到林风扬进来，微笑着说道：“你好。”笑容得体端庄，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
“你好，”林风扬笑着回应道。
阚伊民觉得这笑容有无限的魅力，就像是被什么磁性的东西吸引似的，总不自觉就往她身上靠去。“请坐。”
林风扬顺着阚伊民指的方向坐在了塑料椅子上，而余洋则是将水果放在桌上后，自寻了张椅子坐下。
“元洺最近怎么样了？身体好多了吗？”林风扬关切性问候道。
阚伊民平时便听聂元洺讲林风扬对待他们这些下属是如何如何的好，宽容并济，倒也对林风扬有着十分的好感。
“前两天醒过来了，身体也好多了。”阚伊民笑着回应。
聂元洺沉睡中有听到熙熙攘攘的说话声，倒也醒了过来。睁开双眼，看到的竟然是林风扬，也是诧异了一下。
“你醒了。”阚伊民看到聂元洺醒过来，侧身弄了个枕头让聂元洺侧躺着。
“嗯。”聂元洺望了望林风扬，“你们来了。”
“感觉怎么样了？”林风扬柔声问道。
“好多了。”聂元洺望了望林风扬跟余洋，又转头望向了阚伊民，“我肚子饿了，想吃楼下那家糕点，你去帮我买一点吧。”
阚伊民看了看林风扬跟余洋，又看向聂元洺，见他的眼神是平时从未有过的清明，便也只是应了声好便出去了。
等阚伊民出去后，聂元洺立时沉下脸来，脸色显得十分沉重。
林风扬见状，令余洋出去，在门外看着，避免有什么人偷听或者误闯。
“你可是查到什么了？”
“嗯。当初查到苏景平暗中运毒，而毒品交易是在一处赌场进行。”
“可是财旺赌场？”
“是，你怎么知道？”
“先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你跟我说说看，当初发现这个之后呢？还有什么发现吗？”林风扬眼神紧紧盯聂元铭，神态有些不安。
“没有，我想要再跟踪苏景平，却被横面而来的一辆小车撞到了。”聂元洺说着又按了按头部，似在极力回想着什么。
“是什么车？”
“我不知道。”聂元铭按了按有些发疼的头部。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闪过一丝光芒，”我记得被一阵强烈的灯光闪到眼了，之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就有点奇怪了，”林风扬架了架手，从桌上拿过一杯水喝，最近这天气实在不好，又冷又干燥，嘴皮子都起了。她只得多捧着热水喝，暖暖身子。
“我也觉得很奇怪。白天为什么会有车灯。”
“据他们讲，是司机喝醉了酒，才出的事故。”林风扬抖了抖身子，温然说道，然而声音却充斥着寒凉。
聂元铭神态有瞬间的恍惚，看着像是不相信这只是出于酒驾才撞到的人。
“你不相信吗？”林风扬试着问道。
“嗯。我总觉得这不像是意外，那个时候我记得我是去跟踪苏景平，因为他说要去一处很重要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他要去很重要的地方？”
“他接了一通电话，我虽然听不清楚在讲什么，但是从他的神态来看，似乎很欣喜，之后又坐上了一辆私人出租车，然后我就在要拦车跟上的时候，被撞到了。”聂元铭提及时，脸上是一阵沉重。
“你的直觉也许是对的。”
“那现在要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
“啊？”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做，也别想太多。”
“可这也许会涉及到一宗秘案。”
“你想知道跟苏景平接头的人是谁吗？”
“查到了？”
“嗯。”
“抓起来了吗？”
“抓不到了。”
“什么意思？”聂元铭觉得有冰冷的气息正向他袭来，浑身不觉起了一阵冷意，林风扬见状，仍是朗声说道：“他死了。”
聂元洺听着圆睁瞳孔，似乎是不可思议，又仿佛早已料到般，“怎么死的？”
“自杀。”
“所以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吗？”
“不然呢？”林风扬语气稍稍有些松驰，没刚才那般辞言历色。她不想让聂元洺再因为此事而卷入任何危险之中，这次的车祸已经够凶险的，医生也曾说过，聂元洺这次能醒来，算是最好的结果了，不然，则可能永远一直沉睡下去，再也醒不过来。危险至此，她绝不相信是什么意外所至，但真相如何，她到现在还摸不清头绪。
“我听说清至县的两起命案找到凶手了。”聂元洺突然想到了清至县的命案，出言道。
“是的。”
“凶手是谁？”
“孟泽羽。已经认罪。”
“嗯。”
“事情已经过去，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养好自己的伤，其他的什么都别想。我会处理好的。”
“嗯。”聂元洺似是有些不在意地应了声。
悦鸣酒吧。穆念云因人介绍，来到这里。
声色糜烂的场所里，男男女女不分彼此的拥抱在一起，醉生梦死的唱着最为动人的情歌，耳边偶尔还能听到娇喘声，穆念云微微皱了皱眉，不知道丹尼叫她来这种地方干嘛，在她看来，办这种酒吧的大多数也不是正常之人。而她，却不屑于与这种人打交道。心里打了一万个想退却的想法，然而一旁众多的人盯着她，她此刻想走，怕是也走不了。
穆念云以为自己看到的肯定会是人妖或者是gay之类的，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名端庄持敬的女子，脸上的妆容淡淡的，衣服也不花哨，而是休闲一类的。
“你好。我叫杭若楠。”杭若楠微笑着迎接穆念云。
穆念云略扯了扯笑容，笑着与杭若楠伸出来的手握了一下，以示敬意。“你好，我叫穆念云。”
“我听丹尼说了，你恨曹瑛曜与史丝兰，想要报复他们是吗？”
“是。”穆念云说时紧握了拳手，指间磨娑过皮肤，映出一道道惨白的月牙形。曹瑛曜欺骗她，说是让她跟他堂哥在一起会幸福，可是那场酒宴，她明明是为了他而设。而史丝兰，竟然那么明目张胆地就害死她的孩子，他们两个人，在她看来都该死。
“为什么？”
“啊？”
“给我一个理由。我不可能无缘无故帮人，就算是丹尼叫我照顾你，但我也并不负帮你到底的全责。”
穆念云瞥了一眼四周的装潢，高贵庸雅，这里并没有窗户，若不是有暗黄色的灯光照着，这里早就是黑暗一片，而中间还有摇晃的音乐灯，四处摆动着它们脆弱的身姿。
若说这里不阴森，穆念云肯定不信，但是对于丹尼说起的厉害人物，她实在是看不出来，这么年轻的一个女子，能做得出比男人还狠的事情来吗？更何况杭若楠看起来还挺柔弱的。穆念云轻笑了声，这一笑却被杭若楠补捉到：“你不信我？”
穆念云惊诧地望了一眼杭若楠，目光与之对视，她看到的是深不见底的瞳孔，而她在她面前，欲望似乎暴露无遗。
“没有。”穆念云还是毫无底气地说了声。
杭若楠轻笑了声，侧身走过穆念云旁边，经过她旁边时还似有意无意地给了一个轻蔑的眼神给林风扬，似在嘲笑她的无知。
“这把枪，我用它除掉很多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有。你知道为什么吗？”杭若楠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手枪，细细地抚摸着它，似乎这把枪是她的宝贵珍物，温声说着。
“你讨厌他们？”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杭若楠拿过桌子上的布，轻轻擦试着枪身，特别是枪口处，来来回回反复擦试了几次。
然后复又站起身，竟直直将枪口对准了林风扬。
穆念云对于杭若楠这一举动倒没有过大的反应，“你这是想干嘛？”穆念云声音没有任何发抖之意，若是换做旁人，怕是早就吓得尿都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