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直接问他和anny的关系吗?
想了一下,顾凯歌很快就否决了。
贺霆寒看着食指上那个浅白色的月牙印儿,坚硬的心脏像是被融化了一样,大手不由的揉了揉顾凯歌已经很凌乱的脑袋上,亲昵的问道:“找到小哥哥了,不开心吗?”
顾凯歌小心翼翼的说道:“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不知道小哥哥是不是还是我的。”
是吗?
顾凯歌紧张得盯着贺霆寒的喉咙,一边害怕,一边又期待着他的回答——
贺霆寒抿了抿薄唇,邪肆一笑:“只要你想,小哥哥永远是你一个人的。”
“做你想做的,输了算我的。”
昔日,少年稚嫩却充满自信的话语一遍遍的放大在脑海里。
顾凯歌扬起脑袋笑着:“做我想做的,输了算你的。”
贺霆寒欣然额首:“当然。”
又趴在办公室里和贺霆寒说了好多,顾凯歌才怀着忐忑的心情准备出去——
好害怕这是一个梦,梦醒了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凯歌,欢迎回家。”贺霆寒霸道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顾凯歌脚步一顿,左手手指慌张的在右手手背上敲定,熟悉她的人都知道,此时的她很焦虑。
款款转过身,顾凯歌弯了弯腰,小声说道:“总裁再见!”
然后逃跑似的蹿出办公室。
贺霆寒面色黑的就像平底锅一样:“……”
在anny揶揄的注视下,顾凯歌浑身不舒服的熬到了下班,一到五点半就埋头逃窜。
办公室里,anny抚摸着肚子,优雅的拨打了一个电话:“阿霆,你都干什么了?把小白兔吓坏了呢。”
贺霆寒:“……”天知道他干什么吓到顾凯歌了。
“哎,又不说话,算了吧,我要去孕妈班了。”
“奥对了,阿霆,有时间的话回家一趟,爸妈一直在念叨你喔~”
回到顾家洋楼,顾凯歌面色严峻,找遍所有地方都没看到顾爸爸,拉着一个佣人问道:“我爸呢?”
“先生去参加二小姐的发布会了,应该晚点才回来。”
顾凯歌闭了闭眼,压下心里的很多事情,淡淡的说:“你去忙吧。”
“呦,大小姐这么着急找你爸爸应该是有事吧?和我说也可以阿。”
身后,传来苏清细腻的声音,顾凯歌蹙眉转过身,像是想到了什么,红唇一勾:“我刚好也有事问你。”
苏清一脸吃了苍蝇的样子,不耐烦的摸了摸自己今天刚做的头发:“你找我能有什么事,难道是求我让雪玟把陆言还给你?”
顾凯歌冷笑,坐在沙发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叩击着真皮沙发:“十三年前,你在国内?”
苏清眸光一闪,像是在掩饰什么似的连忙说道:“那么多年前的事我哪记得?再说了我在哪里管你什么事?”
顾凯歌当然知道从苏清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一脸淡漠:“阿姨,我这个人瑕疵必报的很,千万不要有把柄落在我手上,不然就会像这个杯子一样——”
手边的古董级茶具被顾凯歌松手抛下——啪嗒,细小的碎末溅了一地,粉身碎骨。
女孩的背影逐渐消失,苏清捂着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后怕似的看着脚面上被碎末刮伤的细小伤口,心里的恐惧慢慢放大。
什么时候起,在她手里任由她摆布的娃娃已经成为今天能威胁到她的存在?
她居然害怕那个小贱人?这是苏清所不能允许的。
因为顾雪玟的发布会以后还有饭局,顾爸爸不放心顾雪玟一个人就留下来陪她吃饭,回来的时候顾凯歌已经入睡了。
第二天清晨,第一抹阳光照入,顾凯歌激灵一下的睁开眼睛——
心有余悸的拍拍起伏不定的胸口,好端端的怎么又做噩梦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顾凯歌过着平淡无味的上班族生活,躲着贺霆寒已经是她每天必做的功课。
周六下午,在顾宏达的带领下,顾凯歌无奈的跟着大部队去影楼里拍摄了一组全家福。
回到顾家后已经是傍晚的八点,顾凯歌猛的把自己摔到床上,柔软的床上顿时出现一个凹陷——
女孩懊恼的拍着脑袋,十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询问顾宏达的时候分明觉得爸爸有事瞒着她,但无论怎么旁敲侧击都没办法得到有用的讯息。
就连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情报网,都没能筛查到那年的事。
所以,一切的疑惑,只能在贺霆寒那里才能得到最真实的答案,是吗?
内心那股依赖的情愫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转嫁到贺霆寒的身上,只是这个傻女孩还一无所知。
“为什么躲着我?”
顾凯歌揉了揉耳朵,难道自己幻听了?
偏头一看,顾凯歌双目倏尔瞪大,结巴的说道:“贺、贺、贺霆寒?!”
“你为什么会在我家?!”
“而且还在我的房间里?!”
顾凯歌捂脸,差点用枕头把自己撞死。
贺霆寒蹙眉,看则她夸张的反应有些不以为意:“给了你六天的时间,接受现实了吗?”
“神马现实?”如果顾凯歌喝着水,一定会呛到的吧?
“当年你说过,长大以后会嫁给我。”
这也就是那天从贺霆寒办公室出来以后到现在,顾凯歌一直躲着他得原因……之一。
“我那个时候还小,并不知道那么说的意义!”顾凯歌为自己据理力争。
“现在知道也不晚,况且我长的帅,脾气又好,家里有钱,最重要的是我会宠你,难道嫁给我不好吗?”
顾凯歌嘴巴像是失声了一样,怎么都说不出来话。
把贺霆寒这段话录下来放到互联网上,估计A市大把的少女心都会破碎吧?
男神啊,你怎么能这么降低身价的……推销自己呢?
怎么有种你害怕自己娶不到老婆的即视感呢?
说实话,顾凯歌在心里默默得爽了一把,但依然坚守占线:“小时候说的话是小时候的事,现在我们都长大了,要为你、我都负责……”
贺霆寒冷冷的打断她:“你还忘不掉那个陆言是吗?”
顾凯歌默,大神啊,这都哪跟哪啊……
咱俩小时候的事怎么能牵扯到陆言呢?
顾凯歌继续说:“那时候我才七岁,七岁!好吗?说嫁给你只是说着玩啦,你不能当真的。”
“陆言有什么好的,背叛过你。”
“我们已经十几年没见面了,你不能这么逼我!”
“明天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陆言的婚礼,凯歌,放下他吧。”
…………
诸如此类,吧啦吧啦,两个人各说各的,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顾凯歌无力的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小声咆哮道:“贺霆寒!你到底想干什么?!”
私闯民宅也就罢了,居然也敢说教她?不要以为你是小哥哥就可以为所欲为,老娘也是有脾气的好伐?
柔软的大床忽然沉了下来,顾凯歌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俊脸一点一点的放大,距离近到顾凯歌都能数清贺霆寒的眼睫毛。
两个人鼻子轻轻碰到一起,双目对视,暧昧的气息节节攀升。
一时之间,她好像掉到了男人深邃的眼眸里,那里的巨浪波涛,似乎要将她卷入进去——
贺霆寒欣赏着她发呆的样子,薄唇微勾出一个很难看出的弧度:“嫁给我,小哥哥会像小时候一样照顾你、保护你。”
他已经忍耐了六天,六天没有刻意去找顾凯歌,但是总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以前根本就不会出现的例会上,这对于未唯我独尊的贺霆寒来说简直是:我乐意!
他也在犹豫是否把以前的事告诉顾凯歌,没想到顾凯歌已经替他“做了决定”,这六天,算是给顾凯歌一个接受“现实”的机会。
六天以后,不管顾凯歌是否愿意,他都会把这只自由散漫的天鹅纳入自己的保护伞之下。
男人的霸道和占有,似乎总是那么没有道理可讲。
就像贺霆寒,他的霸道伴随他一生,他占有顾凯歌的欲念长达十三年,足以看出这是一个优秀的猎人,他的忍耐和自制是无人能及的,当然,他想要拥有的人和事物也是无法逃脱的。
很多年以后贺太太问贺先生你怎么会有那么强的执念?
贺先生的回答是这样的:一个人长久的生活在黑暗里,突然他的世界里出现一束阳光,慢慢照亮了他的整个人生,从此她就是他的全世界,不管在哪里他都想要抓住那束光,永远的照亮自己,这大概是救赎,大概是老天给他的救赎天使。
贺霆寒做事想来说一不二,从来不像任何人解释什么,但唯独对顾凯歌,不敢发火、不敢冷漠,不敢放手。
试问,走到猎人陷阱里的羔羊,还有回归羊群的机会吗?
答案当然是没有!如果有,那么只能说明这个猎人脑子有坑。
贺霆寒绝对属于前者,优秀的猎人会让猎物心甘情愿的走到陷阱了,但是对顾凯歌这只迷路的羔羊,所有的狩猎方法都是那么不顺心。
顾凯歌在他眼里,看到了可怕的执念,又似乎掉到一个回忆的漩涡,很多模糊的画面在这一刻变得清晰,但无一不例外的全部充满了贺霆寒小时候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