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站在一旁还在兀自发愣的店员,拍了拍陆复的肩膀:“欸,陆复,你问问他,现在满意了不?愿不愿意250欧卖这小姐镯子?”
陆复眨了眨眼睛。
正在地上跪拜的丁思喜却是立刻拉住身旁那售卖员。
“你这个该死的混球!快给我跪下!竟然敢蛊惑我冲撞我的老师!我看你是不想要这份工作了!”丁思喜嘴里用欧式英语大叫着。
那店员被他用力一扯瞬间跟他一样跪在了地上。
虽然对于跪拜这样的事没有华夏人那样根深蒂固的概念,但店员心头还是感到了一丝丝耻辱,不过,丁思喜说的话却让他不得不陷入沉思之中。
珠宝行的工作十分的轻松,加之工资薪酬待遇十分优厚,在这里工作的人根本就没有人想过离开这——于是乎,这售卖员在回过神之后也开始有样学样的学着丁思喜给丰凯磕头。
“行了行了,老子还没死呢,这么急着给老子磕头,怎么?黄鼠狼给鸡拜年啊?”丰凯没好气的摆了摆手。
而事态闹到了这个地步,珠宝行的人也觉得脸上挂不住了,那位久违的店长也出现在了三人身边,看到丁思喜和店员的模样后,这店长倒是懂事了很多。
“先生,不好意思,刚刚我在二楼,得到手下的人通知就立刻赶下来,不知您可否让他们停下来,这样的举动实在是有损我们珠宝行的声誉。”这店长操着一口十分不熟练的汉语和丰凯说道。
丰凯本也没想过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打了个哈切,对着身下的丁思喜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站起来吧,穿这么一身人皮,别糟蹋了。”他的语气中倒是没了刚刚的那么多嫌弃。
“多谢师傅!多谢师傅!”丁思喜脸上惊喜连连,赶忙从地上爬起身,一并将那店员从身旁拉了起来。
“几位,如果有事要谈心的话,我们二楼有专门的待客室,三位可以到楼上详谈。”这店长倒是会做事的很,丁思喜的反应也给了他很大的警示。
而且,看起来这位店长对丰凯的身份相当感兴趣。
想想也对——一位玉石处理大师的师傅,他们这些资本家们眼里可没有什么仇恨不仇恨的,一切从利益点出发,像丰凯这么一位大师中的大师自然成为了他们有心招揽的对象。
“别急,还有玉镯的事儿呢。”丰凯已经开始摆谱了。
陆复眨了眨眼——丰凯无疑是他见过脸皮最厚,最会顺杆往上爬的男人。
那店长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站在丁思喜身旁的那个店员,脸上却是露出一个笑容来:“噢!噢……既然三位是丁思喜丁大师的朋友,那这镯子就权当是我与三位交个朋友,免费送给三位,如何?”
抽了抽鼻子,这店长说话很是中听。
这一下子讨好了陆复三人不说,就连丁思喜的马屁和面子也是给足了。
“行吧,那就给这位小姐包好。”丰凯也没有拒绝,只不过站在二人身旁的那个岛国女人却是有些不好意思:“这位大师,我与大师不过是萍水相逢,大师指点我挑选玉石我已经很知足了,实在不敢再接受大师的赠礼…这玉石,我看我还是付钱购买吧,毕竟这珠宝行也是生意场地,始终都是要盈利的。”
“他送你的你就放心收下就是了,你们日本人也就是喜欢整些虚虚实实的小礼,都说送你了,你再拒绝我这脸上多没面子。”丰凯却是无所谓的摆摆手,顺带着开了一个小玩笑缓和现场的气氛。
在他看来,他到自己徒弟这里拿走一两个处理的不是太到位的残次品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儿了——而在陆复看来,别说是这种做工一般,简单打磨的东西,看这丁思喜的样子就算是丰凯要他全部家当,这位好徒弟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贡献给自家师尊。
古武一脉,看传承比看自己的命都重要。
丁思喜显然也是深知其中的道理,对丰凯的态度尊敬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那女人却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丰凯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掏银行卡的手也只能放了下来,只是只能十分感激的说道:“这位大师,小女子十分感谢大师如此厚爱,不知可否请大师留下联系方式,也好让我日后可以报答您……”
“都说不用整那么多虚礼了,你要是没啥事儿我们就上去叙旧了。”丰凯摆摆手。
一旁的丁思喜有些着急的站在自己老是身边请着他和陆复往里面走,看到这个岛国女人依旧有些不依不舍,他那双小眼睛在眼底里转了一圈。
“不如这样吧,这位小姐你也上来休息休息喝杯茶,他们处理那镯子也要一段时间,而且我在这里也存着一些打磨的不错好种玉,您看看您要是喜欢的话我也可以送您一两幅做礼物。”他说道。
丰凯一愣。
陆复却是在一旁差点没笑出声。
看样子这位弟子怕是会对了女人的意思却没能会对丰凯的意思——女人如此不依不饶的想和丰凯说说话,甚至主动的提出了要联系方式的要求,这摆明的是对丰凯这个人高马大又十分具备文化底蕴的男人产生了行去,而丰凯摆明了是不想惹麻烦,一直在拒绝。
可他这位徒弟却误认为丰凯是在装逼——纯粹只是在耍欲擒故纵的把戏,所以他说出了这样的话,目的就是为了自己师尊开辟出一条崭新的道路!
一条回家肯定是要跪搓衣板的道路。
“好!”那女人却是急着答应了下来。
这女人一个人出来旅行,其实也能理解她会有这样的表现是为了什么——世人都有这样一股情结,那就是在自己孤身一人旅行的途中遇到一位自己中意的能够托付一生的心上人,这样的情结扎根与每个人的心底,只不过这个岛国女人的性子显然十分的强势和主动,面对丰凯的拒绝她却丝毫不觉得气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