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何于飞都是躺在了陈烈的怀中,这一晚,何于飞没有做那个梦,也没有看到从前的那些事,那些人,似乎真的都是什么都没有了。
一只手轻轻的垫在了何于飞的后脑勺,何于飞懵然的回头,却发现陈烈也正在看着她。经历了一夜的未眠,陈烈的那双眼睛,似乎更是邪魅了。
“于飞,我看我们是等不到南桥圣僧回来了,我们应该尽自己的能力去寻出路,不然我怕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这一点,何于飞十分的认同,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衫,却见陈烈也是一脸的生龙活虎,似乎这阵法之中的雾气早已对他造不成半点影响,反之还使之功力大增,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陈烈如今安静坦然的模样,浑身都散发了一种让人安分不下来的邪气。
这个时候,陈烈又伸手搂过了何于飞:“其实说这种地方是南桥圣僧修行的地方一点都不假,表面上这个地方危机四伏,可实际上,这里比外面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安逸,就比如这阵中的雾气,它力所能及的只是在你初来乍到的那一刻让你打心底里开始抗拒,可当你习惯了之后不才会发现这其中的乐趣。只有平心静气之人才能在这里屹立不倒,才能存活,不伤不痛。”
这一点,何于飞也是认同的无可厚非的:“佛学高深莫测,有时无情酷伐,却是处处慈悲为怀,怜悯世人。既然这阵法是佛门中人所创,必然是处处生门,只是这虚虚无无,飘飘渺渺,一时间捉摸不定罢了。”
瞪眼看了看何于飞,陈烈有些难以置信:“难道于飞还懂得这佛门的玄机之术?”思前想后,陈烈都觉得不太可能,何于飞也算是出生书香世家,怎么可能会接触到这些连征战沙场的老将都可能接触不到的左道玄门?只是,这样的何于飞,他似乎已经渐渐的打心底里接受了。
何于飞淡淡摇头:“这我只是早有耳闻罢了,你若是信得过我,我可以尽力一试,若是成了便算我侥幸若是败了,你我也只能听天由命了。”这种地方,就算是陈烈的人手再多也未必能找得到的,所以这个时候自己要么自力更生,要么就自暴自弃,放弃挣扎,选择一时的挣换来永生永世的安逸。
陈烈没有犹豫,而是紧紧地握住了何于飞的手:“从这一刻起,我把自己的所有东西交给你,无论生死荣辱,只愿托付于你。”
何于飞这个时候思绪还算是有一些复杂的,陈烈的话里有几分真情积分真意自己也不是很确定,又或许,他真的就是那种阴险卑鄙之人,只不过是在自己的身上看到了生存的希望才说出这些话罢了,只是这都没有必要再去纠结了,至少这个时候自己求得也是一个生存,就算试着去相信,去信任他一次,也总是无妨的。
就这样,何于飞领着陈烈开始在阵中走动了起来。
渐渐的,何于飞才发现在这个阵法之中有一个很奇妙的,那便是这个阵法总是莫名其妙的生出一些迷乱闯阵之人的假象,又或者说这是一重考验。
这个时候何于飞的眼前雾气散了开来,渐渐的露出了一些地表,上面是一些青绿色的植物。对此,何于飞摇了摇头:“是青苔,如此说来,这还不算是谷底,这应该是在半山腰里。”想到这里何于飞就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看来这南桥圣僧设下这阵法的时候还真是一番的苦心孤诣,既要保住闯阵之人的安全,使之不坠入悬崖,又要设下重重关卡为之考验,这究竟是一个何其凶猛的人物?
“尘世之间,既是阵法,定有生门死门,其中一字定生死,且在阵中,一步失误,必是命亡。我们被困在这里头将近一夜,行走频繁,未伤丝毫,这就是佛门中人的人次之处。”陈烈伏在何于飞的肩头,用着很轻和的语气在何于飞身后附耳道。
然而,这一点何于飞并不认同,只见何于飞很是坚决的摇头否定了陈烈:“其实这佛法一点都不不仁慈,僧人口中的一句我佛慈悲,都只不过是想给自己图的一句美名又或是安抚自己罢了。”
“此话怎讲?”
何于飞神情深重,紧紧额拉住了陈烈的手,继续寻找了自己该行走的路径她固执的避开了这阵法之中露显而出来的一条又一条的路径。
“与其让一个人被活活的困在这里绝望而死,还不如给他们一个痛快,这种生死之间的折磨,无异于杀人放火,割肉凌迟,如此屠心之行,又是何其的不以残忍而刻画之?”这样的感觉,只有经历过生死的人才最能体会。
陈烈一时语塞,他没想到何于飞的见解会是这样的独特。无论是神佛还是鬼怪,这时间智者都只能敬而远,可偏偏何于飞不是,甚至还要对它大加鞭挞。
没有等陈烈接话,何于飞忽然就放开了陈烈的手:“你就站在这里,不要动,等我。”
话刚说完,何于飞就不见了身影,于浓雾之中,再无踪迹可寻。
手被放开,陈烈感到了一丝低落,只是不过一会,陈烈就感觉到了周身温度的升华,与之同时,他也能感觉到这周身的浓雾也在一点一点的散去。知道眼前的悬崖峭壁渐渐的清晰了起来。
待到眼前的浓雾都散去之后,陈烈才发现自己身处的环境果真是如何于飞所说的一般,屹立在半山腰里,迎着艳艳的烈阳,可任谁也不敢相信,他们就是被困在这样的一个光明磊落指出,难见天月。
等了许久,终于眼前又有一个身影隐隐的闪入了眼帘,就在陈烈准备迎上去的时候,那个身影的身后又闪出了一只影子,那只影子,挥手举着一把匕首,死死的抵在了前面那个影子的背上,锋芒一触即发。
“女人,是我小瞧了你!”
“于飞?”
当看到那只身影的时候,陈烈赫然的有些激动,没错,就是何于飞成功了,同时,那另一个人的面容也渐渐的露了出来。
男子穿了一身蓝色的锦衣,墨发飘飘,临风玉立,手制三尺长剑,怒气腾腾,脸上闪耀的那半块银色面具,潋滟回光,此痛眼帘。
他能把陈烈屈服于脚下,却被一个女子于刀刃相逼。
“同样于飞也是小瞧了阁下,竟不知阁下还真能在此番凶险之地守上一整夜,看来你是认定了我们能出来了。”何于飞说着,将刀剑往前抵了一寸,直逼得男子向前窝囊的走了好几步。
这个时候,男子不屑的哼了一声气,又看了一眼陈烈,自觉可笑。原本他还以为会是陈烈不顾一切的从阵中冲出来与这阵法斗个两败俱伤,然后自己在坐收渔翁之力,可不想,最后却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丫头片子给秀了一脸,毫发无伤的就把陈烈给带了出来,这无声中边打乱了他所期许的一切。更重要的是自己还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凭着阵中玄奥之术,被打的无懈可击,仅仅是一刀出手,便被控住了命门。
“陈国公,这一次,算你命大!”那人狠狠的吞了一口气。“只是这一次打赢我的人不是你,而是这个女人,事实证明,你连一个女人都不如,拿到你不觉得自己有些窝囊么?我要是你,便一头栽死在这,免得说出来,颜面不保。”
陈烈也是一声哼起,慢步的向何于飞走了过去:“输给她,我服,因为在这一点,我的确不如他,正如此刻,你活在她的刀下。”
面对着这两个人之间利用自己的相互羞辱,何于飞感觉自己是压力山大,感情这两个人是多大的仇啊,说一句话都是不依不饶的,这不是生生世世的冤家,说出来都不信呢。
“想来阁下也是惜命之人,不如今日就把这真面目拿出来视人如何?”
说着,那边陈烈就走了上来,拔出男子手中的长剑就要劈开那块面具,可就在此时,旁边飞出了一只冷箭,硬生生的把陈烈手中的长剑给震落了。也就在此时,受惊的何于飞也被男子夺得了还手之力,一个回身绕了过去,刚夺过何于飞的匕首准备架在她的脖子上,陈烈的指尖挥洒出一刀剑气,男子不得以刀相挡,可一波下去,另一道剑气又迎面而来,无奈之下,男子只能奋力将手中的何于飞推到在一旁,奈何反应过慢,自己还是硬生生的被那一道剑气给击中了。
这边,何于飞方将落地,陈烈就扑了过来,一把将她托住。
“快追。”何于飞看着那一块从男子身上飘落的面具赫然说道。只是仅此一眼,那男子的的背影就是越走越远,很快的,就是遥不可及了。
看着陈烈,何于飞觉得万分可惜,差一点,差一点陈烈就能抓住他,也就能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为什么不追?”陈烈煎熬了这么久,怎么就轻易的放过了这个机会呢?
看着陈烈,何于飞觉得难以置信。他真的会是这样的人吗?
“不追,于飞对我来说,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