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府门前,何尚书刚从外头回来,就碰上了陈烈的车驾。
何尚书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陈烈颇是吃惊:“陈国公驾到,下官有失远迎,望请恕罪”
闻声,陈烈从马车内走了出来:“尚书大人客气,我只不过是凑巧路过罢了。”
这话刚落下来,马车内何于飞就走了出来:“父亲。”
何尚书脸庞一惊,感觉有些难以相信:“于飞?你怎与陈国公一道?”待字闺中,与陌生男子同乘一车,这要是传了出去,名声可就算是毁了,不过好在这人是陈国公,只是,何于飞与陈烈是素未谋面的,仅是出去了一趟便走到了一起,未免也太是巧合了。
“何小姐的马车半道上坏了,我碰巧路过,便把她捎回来了。”
“如此,下官便代小女谢过陈国公。”说完对着何于飞使了个眼色,何于飞便心领神会的自请离去了。可等了许久,陈烈依旧是没有要离开的样子。
就在此时,一个丫鬟匆匆忙忙的从院子里跑了出来:“老爷,不好了,七小姐的院子失火了。”
闻言,何于飞眉头紧锁,衣袖之下,十指紧握。好好的院子,十几年来都没事,今个怎么就着火了?这一定有鬼!
待何于飞和何尚书去到之时,那里头已经是火海一片。
“火圈在外,火势凶腾,火是从院子外头烧进去的。”看着眼前腾腾燃烧的火势,何于飞很是冷静的说着。
她的院子清静了十几年,平日里除了何秀宁等人封门踏足欺凌,也不会有人来。门前冷落车马稀,说的正是此处。
府里下人行事向来谨慎,若说是下人失手纵火,那绝无可能。即使不知道这是谁做的,可何于飞的心里隐隐的就已经确定了,她在这府中得罪的人只有赵氏母子,这种事情,不是她们做的,又会是谁?
只是,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赵氏是不会用。如果只是因为白日她去向何尚书讨要银两而红了眼的话,那似乎也是很不可依靠的一种推测。
这个时候,何于飞的目光投向了在一旁远远围观的赵氏母子。当何于飞的眼睛流落在何秀宁身上的时候,何秀宁也在看着她,可仅是一眼,这何秀宁就躲在了身后。那一眼的心虚,何于飞没有错过,看来,这件事应该就是她所为了。
从第一天醒来,这何秀宁就处处欺凌于她,就连何于飞的记忆里,对这个嫡姐的幽怨都不曾停止过,纵火焚烧何于飞故居,如此阴暗之卑鄙的行径,着实就是一个欺人太甚。
不知不觉的,何于飞的双拳又是握的紧紧的。
忽然,一只极具温度的手掌覆上了何于飞的手背,何于飞抬头,正好对上了陈烈那双明亮的眸子。第一次,何于飞感觉到了来自陈烈的亲切,他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
“如果你想的话,我帮你。”
何于飞惊奇的发现陈烈在和她说话的时候,目光也是静静的落在了赵氏那边,隐隐的闪烁,犹如半边辉月,绽放着最低沉的杀歌。
然,何于飞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不必。”何于飞的声音很小很小,小到只能传进陈烈的耳中,且说完之后,何于飞也快速的趁陈烈出神之际把手抽了出来:“我想,我的事情我能解决,不必劳烦陈国公了。”
何于飞从来就不奢求这个初相识陈烈能为她做什么,就算日后自己所嫁之人真的就是他,她也不会动一点那样的心思。
她曾今是贵居一品的郡主,纵然今日坠落凡尘,也依旧不能消磨属于她的傲骨。曾今的她就是因为太信任旁人,所以才会落得那样一个苟延残喘的下场。
就在何于飞以为陈烈会善罢甘休的时候,陈烈忽然的又把手抬高到了她的头顶,如青云笼月一般的摸了摸,道:“于飞要乖,答应过的事情是不能变得,倘若下次相见,你再以此称谓,那今日之事,我必然会呈到何尚书耳中。”
陈烈的话虽是带了满满的威胁,可何于飞还是听得懂的,陈烈这句话的意思是只要自己答应他的要求,今日牢房之事,他便是绝口不提。
可有一事她始终不解,那就是陈烈为什么会这般巧合的出现在那里?
是因为临风?可临风就算有那日行千里的功夫,也是鞭长莫及的吧?更何况,还有茯苓在一旁牵扯。
何于飞对着陈烈点了点头:“如此,于飞感激不尽。”
在陈烈看来,这只是一场平平淡淡的风月,可在旁人看来,这一切都是如此的令人发指。无论是何尚书还是赵氏,这个时候心中都是思绪陈结。
明明是素未来往的权臣佞臣,明明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循规蹈矩的庶出只女,怎么才半天时间里,就显得这般的亲近了呢?
何秀宁愤愤的偷瞪何于飞,她也是心有不甘。她倾慕于林思城,可林思城却从来不曾真心相待于她,而何于飞却是在两天不到的时间里跃上了枝头。
陈国公,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他的身份的话,那必然是每一个大家闺秀见到都是要心跳不止的男子。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