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依东窗,何于飞却是早早的来到了皇宫之内,这么时候,就连这上早朝的大臣们都还没进宫。
“奴才就送到此处,惠文公主还是快些进去吧,陛下已经候你多时了。”
说完,那太监就一摇一摆的走了进去,完全没有给何于飞意思打开他的话匣子的机会。
这个时候皇帝急匆匆的宣自己前来,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因为郭平,又或者说,皇帝已经发现了什么?
带着重重的犹豫,何于飞还是硬着头皮朝着宫殿里头走了进去。
宫殿之内,燃着淡淡的檀香,可是何于飞却在这里嗅到了别样的一番气息。
“陛下,惠文公主到了。”那太监在帘内说道。
紧接着,皇帝应了一声,那太监就退了出去,此时只听皇帝大的声音又飘了出来:“惠文,你进来。”
何于飞应声走了进去,也是进去之后,何于飞才发现带在这里的人并不止自己和皇帝两个人,除了自己和皇帝,还有一个正是昨天和自己在一起的林思环。
何于飞不知道林思环怎么这么快就从萧镜的手里脱身,但何于飞总还算是松了一口气,至少现在可以确定皇帝找自己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了。
“想不到三公主也在此处。”一边说着何于飞一边给皇帝行了个礼。
岂料,这个时候皇帝竟是直入主题:“惠文可知朕今唤你前来所为何事?”
何于飞摇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就是让林思环看了,也差点信以为真。
“昨夜环儿遭人挟持,环儿说在自己被打晕之前见过你,不知此事你作何回答?”
预料之中的结果,何于飞心中脸上电光一闪的就摆了一副惊讶的模样:“这怎么可能,何人如此胆大妄为,胆敢挟持三公主?”
“是凉王!”一个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只听门外的太监也熙熙攘攘的吵了起来:“世子,你若进去,奴才可以为你通报……”
声音越来越大,何于飞也很快的就看到了来人的身影,来人是史连萧。
“连萧冒昧,冲撞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说着史连萧已经跪到了皇帝的面前。
皇帝皱了皱眉头:“你来做甚?你司守城门,如今擅离职守,可知该当何罪?”
擅离职守,在军营之中可算是死罪啊,就算这不是军营,可这样的罪名也不小,这一下何于飞竟然也开始猜不透这个史连萧和林思环动到底有什么关系了。
从上一次宫宴的时候何于飞就发觉到了这史连萧对林思环格外的关注,只是没去多想罢了,可是如今想来又甚是蹊跷,如果说关注林思环的史连萧是为了在自己的妹妹的话,那他现在所表现出来来的又是截然不同的另一面。
史连城与林思环既是情敌,史连萧又是史连城的兄长,自然就是要全力维护,可发展到了这一刻,那一切的一切已经扑朔迷离了起来。
只听史连萧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大声说道:“回禀陛下,连萧有要事禀告。”
听到这里,皇帝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只听史连萧将事情首尾缓缓道来:‘今早,有人恶意在城中散播谣言,直言三公主这失踪的一夜里,是与凉王在一处,孤男寡女……’
“荒谬!”林思环忽然打断了史连萧的话,眼中盈盈的泪珠滴滴答答的就落了下来。凉王如此诋毁自己的清白,摆明了就是何于飞不肯前去和亲然后要自己就烦,可是去凉国和亲就意味着飞蛾扑火。
自己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以就这样跌入深渊,作茧自缚?
“荒谬的是你!”皇帝一句话从上头拍了下来,林思环顿时心如死灰。“已是入夜,,你为何还会出宫去,此事你应当给父皇一个交代!”
林思环语塞,她知道,皇帝这是在为难自己,除了这么大的事情,皇帝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之所以会落到这步田地,完全都是因为盛庭欢。
盛庭欢,对皇帝而言是求之不得的贤才,可对皇室而言,又是一块令皇室蒙羞的遮羞布。
“陛下,连萧认为,此事定然要查个水落石出,定不能让凉王在我们大的地界如此的猖狂,也好还公主一个清白。”
皇帝瞪了一眼史连萧:“此事朕自有定论!”言下之意就是说:这种事还要你来教?
遭到如此的排挤,史连萧也算是不敢说话了。此时皇帝的目光再次回到了何于飞的身上:“惠文,此事事关重大,朕再问你一次,昨天夜里,你究竟有没有和三公主在一起!”
何于飞摒住了气息,偷偷的去看了一眼史连萧和林思环,却见二人的神情都是如此相似,仿佛他们二人所有的希冀都已经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终于,何于飞重重的将吸进去的那一口气呼了出来:“回禀陛下,昨日惠文从宴会之上回来便是乏了,回到府中也是一睡不起,直至今日早晨,所以惠文昨夜并没有和三公主在一处。”
“你说谎!”林思环咬牙,狠狠的瞪着何于飞,五指深深的渗入了自己额手心,落下了深深的印痕。
此时,坐上的皇帝也表示对何于飞的话不太深信:“那为何去尚书府寻你的人却说你不在尚书府?”
何于飞冷眼,感情皇帝是想让自己非被这个锅不可吗?
“回禀陛下,昨夜惠文是在马车上睡着了,陈国公并未将我送回尚书府,而是安排我在陈国公府里头歇息的一晚。”说到此处,何于飞故作停顿,偷偷的去看了一眼皇帝的脸色,果然,那是何其的一种精彩。
何于飞心中暗暗得意,看来把这个锅甩给陈烈,却是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反正自己已经定了亲,难道还怕流言蜚语不成?
顿了一会,何于飞继续说道:“今早于飞听闻陛下差人去了尚书府,也是一早就启程打算回尚书府额,岂料却是半道上遇到了前来宣旨的公公,如此说来我还来不及向陈国公道别呢。”
说到这里,何于飞渐渐的加重了语气,只听皇帝出声打断:“道别便是不用了,今早我已让陈国公领兵出征,怕每个一年半载,是回不来了。”说完,皇帝也忍不住闭上了双眼,许久之后睁开眼看了一眼何于飞,却是苦叹:“你与陈国公的婚事,只能缓一缓了。”
风轻云淡的将这一场离别点破,这无论是对那个女子而言,都是极大的伤害。战场,便是弹丸之地,一不小心,便是刻骨铭心的永别。
“什么……怎么可能……昨天他不还是尚在……”说着何于飞已经是红了眼眶,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就是如此的油然而生。
这个时候,皇帝几乎就是已经忘却了林思环的那件事,见何于飞的悲痛欲绝,只道:“既然惠文与环儿之事尚无关联,便早些回去吧。”皇帝知道陈烈出征会瞒着何于飞,却不知这陈烈早已经不是几年前的那个陈烈。一个人若是有了牵挂,纵使对自己至亲的人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又能如何?
“谢陛下。”
何于飞转过身去,临了也看了一眼那何于飞,心中也只能默默的为她祈祷,不过她还是需要多谢林思环的,刚才要不是林思环大的一眼伤心欲绝教会了自己,自己也难以如此的本色出演,轻松脱身。
出了殿门,只听身后的的太监一路安慰:“公主殿下放心,陈国公定会凯旋归来……”
一路上,太监都嘀嘀咕咕的说了许多,或许再者京中,说起尚书府的庶出七小姐没几个人知道,可要是说起那个和陈国公订了婚的那个惠文公主,几乎就已经是人尽皆知,毕竟在他们的眼中,这二人早就已经是发展到了那种伉俪情深的地步了不是吗?
“但愿如此,多谢公公。”对着那公公点了点头,何于飞已经来到了宫门之外,这一次皇帝还算仗义,贴身太监送到宫门尚且不说,就连着豪华的马车都给自己准备好了。
依靠在马车之上,何于飞闭上了双眼,这一夜的疲惫之感,统统的都涌了上来。
马车缓缓的走着,可是不知什么时候,马车忽然的就停了下来,此时只听那赶车的人轻轻的叩打着车门:“公主殿下,是连萧世子,我们是走还是……”
何于飞闻言,轻悠悠的掀开了车帘,那一抹高大的身影映入了自己的眼帘。而且,这史连萧竟还是一马横刀,硬生生的挡住了马车的去路,如此的来势汹汹,也难怪这车夫回问自己是留下来还是夹着尾巴跑了。
放下了车帘,何于飞吸了一口气,何于飞对车外说道:“让我下车吧。”
“可是,公主这……”这明摆着就是来找茬的,这何于飞要是出了事,自己定然就是脑袋不保啊。
“大可放心,这是天子脚下,他应该明白何为大局。”史连萧也不是那种丧心病狂之人,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身后的清远侯府着想不是?
下了车,何于飞面无惧色的走向了史连萧:“哟,连萧世子这是看本公主没吃饭,打算请我去你府中做客吗?不过今日本公主累了,改日吧。”
史连萧闻言,放下了手中的长刀,面色咦定,道:“还请公主借一步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