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于飞跟着孟遥走了许久,最后竟是来到了一所石室之前,此时,孟遥停住了脚步:“这个石室,就是我的毕生所学。”完全的,毫无保留的,孟遥将这一切展示在了何于飞的面前。
何于飞上前,仔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的确,这一砖一瓦都是孟遥倾尽一生的心血所打造出来的,在凉国的时候,孟遥也有一个,只是那一个比起这一个,显然是小了许多。
“于飞受教,感谢先生的倾囊相助。”
孟遥转身看了看何于飞,也扫了一眼身后的围观众人云云:“进去吧。”说完,孟遥转动了石室的机关,瞬间那石室开始下沉,而有一些东西,却在这个时候有缓缓的浮出了水面。
这个时候,就连何于飞身后的人也不约而同的惊叹声:“这是……”他们在山上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孟遥手中还有这般玄妙的东西。
“机关术。”何于飞默默的答出了声,孟遥无论是玄门阵法还是机关秘术,都可以说得上是一流的水平,放眼天下,应该也没有有几个人能够睥睨。
孟遥点头:“如此,你好自为之。”
何于飞抬头:“初次领教,怕是献丑,先生莫怪,学生若是胜了,先生你自断手中戒尺如何?”何于飞的话说的并不是很大声,可却是完完全全的落入了孟遥的耳中,
熟悉的话语在此刻如雷贯耳,可这样的画面却又是那样的模糊,当年,也有一个信誓旦旦的站在自己面前,表现上虚心手脚,,却是要他自断手中戒尺的人。只是那个人,已经都不在了,就连手中的戒尺,他也从未拿起过。
“你……”话还没有说出口,何于飞已经入了那阵中,孟遥感觉自己眼前的东西有点模糊了。
何于飞一踏入这石阶之上,那些个机关瞬间发生了转变,先是脚底下的石块开始下沉,渐渐的这些石块渐渐脱落,唯独剩下何于飞脚下的那一片,安然无恙。
就在众人不明所以之时,那些石阶下沉的地方凸起了一圈铁刺,上头的每一处刺刃都是那样的锋利,刚刚若是有一步走错,那对何于飞来说,便是万箭穿心之痛。
按着自己脑海中所熟悉的记忆,何于飞尝试着一步一步的去还原当日的步伐,就连动作,也是强求自己协和到往日的独一无二。
看着眼下在阵中临危不惧的女子,孟遥的眸光开始变得极其的锐利,似乎他也在关注着写什么,似乎这一切,原本也是他非常关注着的。
就在此时,何于飞脚下已经下沉的那些石块又浮了起,见状,何于飞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只见这个时候,潜藏在自己脚下的那些尖刺也随之浮现了上来,只是在尖刺浮现的同时,还密密麻麻的浮起了好几根木桩,上面密密麻麻的铺满着的,都是方才的那些尖刺,在闪闪的阳光之下,闪烁着夺目的辉煌。
这一幕,愣是让在一旁观看的小土匪喽啰都为何于飞捏了一把汗又看了看孟遥,他们也是不敢相信,这平日里低调为人的二当家,竟然还是这样的一号人物,如此一来,这官军三年两载碍于山中机关险要不敢上来的原因也算解释的通了。
“老孟,你在想什么?”一旁的徐成虎发现了此刻的孟遥的出神。
孟遥回过神来,却是淡淡的摇了摇头:“我想一会我就能知道答案了。”同样的,这样的话语从他的口中说出来,语气也是带了那么多的难以置信。可同样的,他似乎又在希冀着些什么。
就在此时,那些个木桩居然以着何于飞为中心转悠了起来,越来越近,仿佛下一秒,那些个锋利尖刺就能将那张清婉的面容划破。
如果她真的是那个人的话,那她一定可以的。孟遥心中一次又一次的坚定着自己,可他也害怕,这些东西会转瞬即空,毕竟这些东西本来就是那样难过的不现实。
果不然,下一秒,那阵中的人就开始动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一片讽刺,何于飞此刻却是心如止水,一步一步巧妙的将眼前的险要给避了开来。
这个时候,就连围观的那些人也忍不住发出了赞叹:“这个女子还真不是一般人呐。”原本还以为只不过是一个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可如今看来,这却是一个深藏不露啊。要知道,就孟遥的这些东西,就算是在场的那么多人,敢毫无顾及的去挑战的人,怕也没几个。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上,他们都比不上这个女子。
阵中,何于飞一边回忆着往日的路数,另一边却又在庆幸,庆幸这么多年过去了,孟遥的机关术还是这样的一层不变,要知道这些东西都是玄机莫测的,只需要一点点的改动,整个机关的运作也会发生翻天覆地大的变化。
何于飞当日是因为提前偷孟遥的机关图,所以后来才能在孟遥的眼前光芒大绽。只是现在,她只想仅凭着自己脑海里的模糊的记忆,将这些再来一变。
原来,这么久了,孟遥也是一点都没变。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何于飞几乎以一个完美的姿态避开了所有迎面而来的锋芒,而她走出的每一步,也是让人赞叹的,这个所考验的不仅仅是自己见识的积累,还有这意识的反弹、预判的准确性和最重要的一点——走位。
没有犹豫的,孟遥直接就走到了身后,对着一个突起的机关按了下去,瞬间这眼前的那些机关的动作开始了极大的转变。
这木桩的移动速度越来越快,何于飞的动作也显然的快了起来,每一次在所有人都以为何于飞会毫无疑问的撞上去的时候,这些机关又像是被注入了灵性一般的对着何于飞绕了过去,就连何于飞的一根头发都还没有碰到。
就在何于飞以为这种周而复始的运作会继续进行下去的时候,这些木桩却又停了下来。只见这个时候的木桩开始了下沉,而似乎又有别的东西从下面冒了出来。
这一次,出来的是一群冲天的火焰,见状何于飞连忙后退了好几步,果不然,就在何于飞刚刚的位置,瞬间也变成了一片浩瀚的火海。
“你要是能走出来,这一局,算你赢。”孟遥居高临下的看着何于飞,他始终还是不太相信何于飞就会是那个人,因为这天道有常,所谓的起死回生,是不应该存在着的。
然而,这个时候,何于飞却没有退出的意思:“于飞说过,于飞要挑战的,是先生你的毕生所学!”说完,何于飞就这样对着眼前的火海,肆无忌惮的冲了上去。
就在这时,孟遥心中所认为的最不可能发生的一幕出现了,何于飞并没有顺着自己意料之中个那条小径走出来,而是顺着火势的偏锋,逆流而下,来到了一处高射的火焰旁边,只见这个时候,何于飞将脚放在了上面,那些个喷射不止的火焰瞬间停了下来。
孟遥睁开了双眼,又打开了双眼,这样的动作,仿佛就行是在反复的擦拭和确定,他也想要一个人来提醒自己,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存在着的。
带着仅有的一丝希望,孟遥将那个机关推到了尽头。
如此一来,这眼下的那些个凶险之势瞬间翻腾,这个时候周围扬起了一层风沙,紧接着,那些个一开始还存在着的石墙也渐渐的从地上冒了出来,逐渐的上升,逐渐的把众人眼前的那片喧嚣,彻底的掩盖住了,这个时候,他们所能听到了,只有里面的干戈的碰撞,还有那些个列土分茅的声音。
里面所上演着的,正是一代军师孟遥的毕生所学。
不知什么时候,那些声音都是彻底的安静了下来,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的时候,那石室又开始下沉,缓缓坠入的瞬间,里面绽放出来的是一片安祥,和平沙落雁之后留下的一丝斑驳的足迹。
同样的,他们也看到了那个本该是葬身在这里面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还活着!”土匪们开始欢呼了起来,没想到,这个女人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只是这个小小年纪,不应该啊。
“老孟,你这。。”也太不靠谱了吧,亏你还是这一代名士,竟然连一个小女娃都弄不过,这说出去,未免也太掉颜面了吧?
然而,孟遥没打算和任何一个人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何于飞的那个方向,同样,他也是在等待。
这个时候,何于飞也正向着他盈盈的走了过来,这一步一景,犹如昨日,却也像是万般的梦境。
终于,何于飞走到了孟遥的跟前,却低下了自己的头,低声说道:“先生,对不起。”
这句话对孟遥来说,无疑就是一个晴天霹雳。不错,当日的长宁郡主从这个石室里走出来的时候,说的也就是这句话,这一幕幕,仿佛就是在昨日,历历在目。
“你到底是谁?”这一次,孟遥是质问,无论如何,他今天都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去解释。
何于飞抬头,双目开始变得凝重,光亮的额头上的汗珠也顺流而下:“先生,你没猜错的,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