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之上,依旧还是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仿佛何于飞离开的时间,只是片刻之余。
一旁的小桌之上,林思筠停下了自己的酒杯,看着自己眼前的何于飞道:“惠文,你听说了么,其实母后这一次召集满城闺秀和大臣来这里并不只是为了想给自己办寿宴这么简单。”
何于飞摇头:“我不常在京城走动,也没有过度的去打听这种事情,所以公主说的这些我一无所知。”再者,这细细的向来皇后搞这么大的阵势除了给自己庆生之外何于飞似乎也想不出别的什么来,而且,皇后身为一国之母,搞这样的一个形势与阵容也是无可厚非。
除非有人胆大妄为的敢直言讽刺皇后铺张浪费,只是这样的人物是不应该存在着的,毕竟这世间就算是再铮铮铁骨的人,也有对着自己ide信仰低头的时候,如果不然,这世间又怎么会有那么多清正廉明之人却一昧的愚忠,至死不休。
林思筠脸上扬起了得意的神色:“其实惠文猜不出来也不奇怪,毕竟这种事情幕后是不会拿到明面上来做文章的。”
“这种事情又是什么事情?”说完何于飞给了林思筠一个眼神,表示自己对何于飞这种强力的卖关子的做法表示了强烈的不满。
然而,何于飞越是如此,林思筠的内心越是欢快,因为对林思筠来说,她总算是一次性的成功的勾起了何于飞的心情去,要知道何于飞这般天来似乎对任何事情都表现的非常的平淡,甚至还是可有可无,唯独这一次阴差阳错的成功了,也难免她会得瑟三分。
只是久而久之,林思筠就会发现对何于飞来说,这些兴趣似乎也没那些的重要,因为她眼见着何于飞的兴趣就这样的低落下去,仿佛自己要事再不说的话,她就权当自己没有说过这个梗一般。
所以这最后做出妥协的人还是林思筠,只听林思筠啧啧两下说道:“其实母后是想借着她的寿宴来为二王兄择妃。”
何于飞深吸了一口气:“六六六,这么炫的吗?”
林思筠表示很无语,皇后这样做表面上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毕竟为庶子操办婚事也是她身为嫡母的责任。
而怪就怪在今日来到这里的女子们的出身,因为今日能来到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而且,这些女子的身后都有一个强大的家族势力,无论是其中的哪一家,都是朝中左右二派不可或缺的一个钉子户般的存在。
为自己的儿子选一个由背景的妻子,这看上去一点毛病都没有,毕竟这夫妻之间还是要相互扶持的,而且,这要是当了林思澜的妻室,他日便是王妃,要事让人提起这王妃的微不足道的出身,无论是对谁还是对皇室,都不会一种好的现象。
然而,这太子还尚未成婚,皇后就忙着为自己的庶子成婚,这不是明摆着要帮着林思澜踩这林思城一脚吗?
再者,林思澜要是有了势力的扶持,自然就会蠢蠢欲动。想到这里,何于飞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其实皇后这种祸水东引的做法在何于飞看来并没有多大的意义,因为林思澜比起林思城,总还是多了一份忍耐,不然怎么可能在奉承林思城的同时还能铭记自己的初心,让自己野心勃勃?
再者,就林思澜这种人的性格,皇后对他表现的越好,他就越会提防,而且即使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只会收敛锋芒,蓄势待发,只要这样一来,就算是林思城想怎么的去挤兑他,最后也只会放之任之。
“也不知谁家明秀会有这份殊荣。”何于飞表示在线等,或者半个小板凳准备围观。
对于这种看热闹不现实大的行为,林思筠表示不屑一顾,倒是一旁默默听着二人说话许久的张嘉掩着嘴巴笑了出声:“现在人人都说殿下现在是柳下闻琴,倾心起舞和曲呢,所以你说究竟谁家名秀会有此殊荣?”
听到这里,何于飞就有点淡淡的忧伤了,这名连理都是在说自己啊。不过说真的,刚刚自己在抚琴之时,也没想到林思澜会这么突然的跳进来,只是何于飞知道,林思澜可不会是为了帮自己那么简单。
何于飞一言不发,张嘉独自偷乐,这便让林思筠误以为何于飞这是走心了,连忙劝阻道:“阿嘉莫要胡说,惠文可是身有婚约之人,你说这话,就不怕人家陈国公倒过来寻你的麻烦?”
听到陈烈的名号,张嘉霎时的就抖了抖自己的手腕,这何于飞就好奇了,这陈烈有那么可怕吗?怎么她一点都感觉不出来?
正说着,一个身影从人群中开辟了出来,在这个身影来到何于飞的面前的同时,身边还围了上来一群女眷,在众目睽睽之下,何于飞抬起头,看清了那个人的无关。
杏眼桃腮,娇艳动人,正是林思环。
此时只见林思环将一杯酒递到了何于飞的面前:“今日之事,本公主多有不对之处,这杯酒算是给你赔罪,还请你不要嫌弃。”
闻言,林思筠连忙扯了扯何于飞的袖子,似是提醒何于飞应该提防。
然而,何于飞没有理会,而是顺手接过了林思环的酒杯:“公主言过,何有冒犯之言?”说完举了举就被对着林思环道:“还请公主大人不计小人过,赏脸交个朋友,这杯酒惠文先干为敬。”说完何于飞真的就是一饮而尽。
看着何于飞如此的干脆,林思环意外十分,却是毫无波动,倒是一旁的林思筠和张嘉两个人为何于飞深深的捏了一把汗,心想这何于飞还真是艺高人胆大,也不管人家的杯子里有没有毒,接过来就是一顿痛饮。
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由不得何于飞去选择,她只是放弃了那些无畏的挣扎,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出了一个最适当的选择罢了。
林思环既然是带着赔罪之命,又是在如此的众目睽睽之下,何于飞要是不接受的话,那就是何于飞的不是了,而何于飞这样的毫不犹豫,也正好的就打算了林思环想声张造势的后招。
有些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林思环将手中的酒杯搁下,转身就是扬尘而去,仿佛就是何于飞这种毫不犹豫的承认了她的过错就已经打了她的脸一般,让她在这里无地自容。
“本日本公主招待不周,大家就每人为我敬惠文县主已被好了。”说完林思环迈步离去。
看着林思环远去的背影,何于飞双眼久久不曾离去,片刻之后,何于飞的唇边淡然出了一股笑意。
然而,就在这下一秒,刚才那些围观的人也纷纷对着何于飞举起了杯子,甚至一下子就拥挤到了何于飞的身前,而且在这一场推推攘攘之中,何于飞的整件衣裙都被酒水浸透。
待那些人都散去之后,何于飞脸上的表情依旧淡定。
一旁的林思筠和张嘉表示看着也是心疼。
“惠文,你没事吧?”
何于飞摇头:“只是衣服湿了,该换一件罢了。”
林思环表示不太相信,林思环这个人自己还是多多少少的了解的,那个人可是典型的睚眦必报,既然何于飞没有让她如意,她必然是会想方设法的相仿何于飞去倒霉的。
而且,这一场闹剧在林思筠看来,完全就不像是一场报复,即使已经把何于飞搞成了落汤鸡,可这还只是建立在林思环那自己的名声来换的前提之上的。
“这个酒……”
“酒还只是酒,没什么特别的。”说着何于飞站了起来,准备去换衣服。
就在此时,林思筠唤来了一个宫女,并对何于飞说道:“惠文你且在这里等着,我这就让人去拿我的衣服过来给你换上,这晚上风大,切莫惹了那病患才好。”
然而,何于飞却是推辞:“这个我想公主大可不必。”
“为何,难道惠文这是看不起我?还是说嫌弃我的衣服的料子?”想了想林思筠也觉得有些荒唐,虽然说自己的衣服的料子比不上林思环她们,却也是实打实的公主的样式,难道穿在她身上,还能累赘了她不成?
林思筠这一句话可是把何于飞堵得哭笑不得,此时只听何于飞解释道:“公主何出此言,惠文怎会如此?只不过今日贵妃娘娘赏了我一件云裳,眼下正好可以拿来试试罢了。”说到此处,何于飞的嘴角自然而然的就扬了起来。
“贵妃娘娘赏给你的?”想到这里林思筠整个人那都是毛骨悚然,按着何于飞和林思城之间的过节,贵妃不把她往死里弄就好了,竟然还赏给她衣服,当然,这衣服还不是最可怕的,做可怕的是何于飞明知道这是贵妃赏的,居然还敢往身上穿。
这人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放心吧,这些事情我自有分寸,不用你们为我担心的。”说完何于飞就是头也不回的去了,让人没有阻拦的余地。
这个时候,林思筠和张嘉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为何于飞祈祷了,只希望何于飞的倔强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