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相沫皱眉,向一旁移开了一步,躲开了宫池的手。
宫池丝毫不在意,依旧笑眯眯地看着安相沫。
“安郡主,哦不,叫你安郡主好像太见外了,不如我就叫你安安吧,你看如何?”
安相沫看着面前这个很难缠的男人,竟有些无奈。
“太子殿下客气了,相沫不敢高攀太子殿下。”
安相沫的回话,带着明显的疏离,她不信这个看上去有些腹黑的宫池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若不是你怀了泽兄的孩子,我这次来就可以跟皇上请婚了,只可惜……,不过,如果以后泽兄对你不好,本太子欢迎你来找我,我无极国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宫池无比大方的话让安相沫有些诧异,看着他和徐飞扬的笑脸,这个人,总是让人看不透啊。
院门忽的重重响了一声,紧接着秦泽的声音传了过来。
“抱歉了,宫兄,沫儿恐怕没有机会去找你了。”
秦泽款款走过来,手里还拎着一包清风楼的点心。
“沫儿,这里是你最爱吃的梅花糕,他们家的味道很好,你尝一尝。”
安相沫被动地伸出手接住那点心,心下有些吃惊,他,这是在讨好她?
“泽兄,今日你跟皇帝谈论与小妹的婚事,不知道谈得如何?”
“还好。”
秦泽随意回了一句,然后低下头目光专注地看着安相沫。
安相沫感应到他的目光,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
“我已经跟父皇提过,你随时都可以去看你的家人。”
安相沫听到这个消息,眼底忍不住猛地一亮,脸上浮上欣喜,以至于她有些激动地一把拉住秦泽的衣袖,“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是诓我?”
秦泽怔了一下,随即冲她暖暖一笑,柔声道,“我怎么舍得诓你呢?”
一旁的宫池看着俩人浓情蜜意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目光变得幽深。
“那我明天就想去,可以吗?”
安相沫眼神亮亮的,好像星星一般,伴随着轻轻地眨动,两排浓密的睫毛轻轻地颤动,好像扫在了秦泽的心里,让他心头发痒。
秦泽神色痴呆了一下,然后轻轻地点头,沉声道,“可以。”
安相沫看着秦泽,嘴角上扬,给了他一个轻轻浅浅却又是发自内心的笑容,由衷道,“谢谢你。”
“咳,你我之间,何谈谢字。”
秦泽转头看着一旁的宫池,面露愧意,“一直跟沫儿说话,宫兄,怠慢了。”
宫池大方地一笑,“无妨,我倒是很羡慕泽兄跟安郡主的恩爱有加呢。”
听了宫池的调侃,安相沫脸上一红,连耳根都不由自主地发起烫来,低下头才看到她居然拉着秦泽的衣袖不放,慌忙松开了手。
秦泽感觉手腕一松,低头看着安相沫收回的手,心里一动,本能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手好凉,赶紧回房间吧。”
“宫兄,一起去房里坐坐?”
秦泽客气地说了一句,但是脸上可是看不出一点儿要请他进去坐的诚意。
宫池挑挑眉,“算了,我就不做那扰人好事的讨厌鬼了。”
说完,宫池冲秦泽拱了拱手说了一声告退,就走出了院子。
“以后记得跟他保持距离。”
秦泽收回目光看向安相沫,语气有些特别。
安相沫蹙眉,“这个可不是我的问题。”
将手从秦泽手里拽出来,安相沫快速走回房间,理都没理身后的秦泽。
秦泽站在原地,有些发窘地将双手背在身后,侧过身子,好像在欣赏梅林。
追风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吃瘪的样子,强忍着笑,低下了头。
一夜无话,第二日,安相沫早早地就收拾好,带着绿柳去了秦泽所住的正文院。
秦泽听闻安相沫来了,快速起身,一边系扣子一边走了出来。
“怎的这般早?”
秦泽系完了扣子也走到了安相沫的面前,他拿起追风递过来的腰封,忽的看见安相沫,停下了手。
“你帮我系上。”
说着,秦泽将腰封放到安相沫的手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安相沫被他的突发奇想给弄懵,愣愣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确定了他的确是要她给他系上。
说实话,安相沫的心里是有些不耐的,不过,谁让她现在有求于人家,只能压下心头的不虞,朝着秦泽走了一小步,低下头,认真地给他绑好腰封。
秦泽望着安相沫的目光一点点变得越来越柔和,一旁的追风跟绿柳对视了一眼,默契一笑。
“好了。”
安相沫懊恼地闭了闭眼睛,怎么脸又开始发烫了呢?
看着安相沫涨红的脸,秦泽不由自主地弯起嘴角,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现在整个人都散发着如春风一般的温柔。
追风在一旁忍不住咧嘴,自从主子跟安郡主在一起之后,他便时不时地能够见到主子笑了。
“不要急,那边我已经通知人准备,我们吃过早膳再去如何?”
秦泽看着站在面前低着头的安相沫,连语气都带上商量。
安相沫听完,想着秦泽也是一片好心,不忍拒绝,只能按捺住心底的焦急,坐在来陪着秦泽用完了早膳。
安相沫满心着急地跟秦泽一起快步往外走着,想到一会儿能够见到好雨她们,心情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
偏偏,她们走到迎客院前的时候,就见宫池宫娅两兄妹正好也走了出来。
“泽兄,安郡主。”
宫池率先冲他们拱手,打了声招呼。
宫娅则朝前走了一步,眼睛再次黏在了秦泽的身上。
“秦泽。”
宫娅轻轻地叫了一声便满脸娇羞地望着秦泽,尽显小女儿姿态。
秦泽也冲他们拱拱手,算是换了礼。
安相沫福身,“见过宫太子,娅公主。”
“你们这是,要出门吗?”
宫池看着他们,笑呵呵问道。
安相沫微微蹙眉,这个宫池,昨日都挺大了她跟秦泽说今天要去看她的家人,今日还这般询问,不会是又想起什么幺蛾子吧。
当即,她抬起头,警惕地看向宫池。
“秦泽,你们是要出去玩儿吗,带我一起去吧。”
宫娅急忙在一旁接着道,满脸期待。
“抱歉,娅公主,我们今日要去天牢,不太方便带你一起去。”
秦泽即刻便毫不委婉地拒绝了宫娅的话。
宫娅脸色白了白,讪讪道,“这样啊,那只能以后有机会再一起出去了。”
“天牢那种地方,小妹确实不方便去,不过,我倒是可以跟你们一起去看看,话说我还很好奇大秦的天牢是什么样子的呢。”
听到宫池毫不客气地要求一起去,安相沫真想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好像总是故意跟她对着干似的呢?
本来皇帝就认定她家与无极国有勾结,这会儿他又要求跟着一起去天牢探望,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宫太子,不瞒你说,今日乃是我前去探望家人,宫太子去,有些不太合适呢。”
安相沫半直白半委婉地拒绝宫池。
秦泽则站在那儿里,任由安相沫说话,没有作声。
“没关系,我只不过是去看看那牢房,又不跟你去见你家人,两者一点儿也不矛盾嘛。”
说完,他冲安相沫跟秦泽俩人挥挥手,“请吧。”
安相沫深吸一口气,无奈地抿了抿春,气恼地快步从宫池面前走过。
坐进马车里,安相沫还是有些愤愤,这个宫池,上辈子一定是跟她有仇,怎么总是跟她对着干呢。
而且,冥冥之中,安相沫总感觉这个宫池,对于她,似乎还有什么阴谋一般。
看着窗外,安相沫忽的又想到一个问题,快速转头看着坐在旁边的秦泽,“你知不知道,到底是谁招认我家与无极秘密往来?”
秦泽听到安相沫的问话,眼神微闪,立刻回道,“佟香。”
安相沫眼里闪过杀意,竟然是她!
恍惚间,安相沫不由自主地想起佟香,犹记得她跟她哥哥乃是卖艺人,身世并不明朗,难道……
一个念头从安相沫脑中闪现,俗话说,不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难道,早在那个时候,想要父亲命的人就已经安排好了吗?
“你在想什么?”
秦泽见安相沫眉头紧紧地皱着,似乎在冥思苦想这什么,心里微微发疼。
“没什么。”
安相沫收回思绪,淡淡的回道。
这个时候,马车也停了下来,他们已经到了天牢所在地。
下了马车之后,安相沫跟着秦泽一路走进天牢里,登时,一股难闻的腐败发气味儿传来,还有一声又一声的呻吟声,求救声,让安相沫心中感慨,进了这里面的人,恐怕精神都要崩溃了吧。
他们一直走到牢房的最里面,天牢里一间最大的牢房中,影影绰绰关着许多的人。
安相沫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中间的那个满头华发的老太太,也许终究连着骨血,安相沫的眼睛忍不住泛酸。
其实,如不是后来佟香一直挑拨,祖母对母亲,并非太过苛刻。
安相沫紧走几步到了老房外面,抓住粗糙的木栏,声音有些颤抖。
“祖母!”
听见安相沫的喊声,老夫人缓缓地抬起头,当她看见安相沫的一瞬间,眼里涌上无限的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