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相沫睁大眼睛,面露诧异地看着他,“我没有下毒。”
“不可能,我现在中毒了!”
秦怡君一边运功抑制毒药的发作,一边咬牙道,“就在刚刚我喝了那杯酒之后。”
安相沫摇头,“我真的没有下毒。”
这时,一旁的绿柳往前走了几步,轻声道,“郡主,是我下的毒。”
“什么?”
安相沫惊讶地望着她,“绿柳,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
“是我让她做的。”
秦泽在一旁,忽然开了口道。
“沫儿,为了这一天,我安排了许久,有很多事情我还要告诉你,不过现在我们先离开这里!”
秦泽拉过安相沫的手,就要往外走。
秦怡君一急,抬脚想要追出来。
“我劝你最好不要动,这毒药你悦动发作得越快,你坐在那儿好好地待着,不要懂也不要说话,两个时辰之后毒自然就消散了。”
秦泽回头目光深深地看着秦怡君。
秦怡君蹙眉,“秦泽,你不能带走她!”
秦泽没有理会秦怡君,伸手拉开了房门。
外面的侍卫早就被他支走,他拉着安相沫大步往外走。
安相沫忽的顿住,回头看了一眼秦怡君,就见他此刻正捂着胸口,满眼懊恼地望着他们。
“秦泽,你说秦怡君没有中毒是真的吗?”
秦泽揽住安相沫,“放心,我不会骗你,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说着,他带着安相沫跟绿柳很快便到了上次那个冷宫附近的城墙处,再次从那个洞口爬了出去。
三个人在夜色中匆匆走出了秦都城,到了城外的一处密林。
“秦泽,你要带我们去哪儿?”
安相沫看着黑黝黝的山林,不明所以地问道。
“我要带你去见真正为你试蛊的人。”
秦泽说到这个的时候,目光黯黯,神情有一些迟疑,更多的是纠结。
踩着厚厚的落叶,安相沫他们到了一处山洞前。
山洞落在山涧中间,外面还有层层藤蔓挡住,如果不是秦泽带她来这里,她一定找不到。
“谁!”
三个人走到洞口的时候,就听见洞里传来警惕的质问声。
秦泽轻轻地回应了一声,“我。”
然后,带着安相沫进了山洞。
“宫池!”
安相沫惊愕地望着坐在山洞角落里的那个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宫池会在这里,他不是回去无极国了吗?
“安安!”
宫池看到安相沫,眼里闪过喜悦,他快速起身走了过来。
“秦泽终于将你带回来了!”
宫池大大的松了口气,也显得很开心。
“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在这儿啊。”
这时候,安相沫又注意到角落里还站着另一个人,竟是那个时节的青梅竹马,莫笺!
他怎么也在这儿?
安相沫脑子里此刻充满了疑问,最后将头转下井秦泽,等着他给她一个解释。
“沫儿。”
秦泽拉过安相沫,让她坐到身旁。
“你知道吗,其实给你试蛊的是宫池,是秦怡君骗了你,他拿了宫池有着蛊毒的血做药引压制你的蛊,然后说是他做的。”
安相沫愕然地望着秦泽,他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这些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派出侍卫暗杀宫池跟莫笺,幸亏宫池跟莫笺俩人一直在一起,这才互相帮助逃开他们的追杀。”
“还有我,秦怡君他竟派出了影卫,幸亏我熟悉这些影卫不懂水性,将他们引到林子深处的水潭里,杀了其中一个,取而代之,跟着其他的影卫混入了皇宫。”
秦怡君虽然说得很是简单,但是安相沫看着三个人狼狈的模样,还是能够想到当时他们是如何的凶险。
特别的是,她怎么也想象不出,秦怡君竟会做出这些事情。
虽然,秦怡君现在的确是变了,但是这些事情听上去是如此的不择手段,丧心病狂,真的是他做的吗?
“你不相信?”
秦泽看着安相沫的目光,拧起眉头。
“我……”
安相沫看着秦泽,深深地叹了口气,“的确,我是有些不相信,但是,你们就摆在我面前,不由得我不信,没想到,秦怡君竟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安相沫很是惋惜,脑海里不禁浮现出曾经那个温润如玉的人。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绿柳看着安相沫,有些担忧。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莫笺眉头深皱的开了口,“敢问安郡主,时节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出来?”
安相沫快速抬头看向莫笺,心情一下子沉到谷底。
绿柳的神色也变得暗淡起来,担心地看着莫笺。
“对不起,时节她,被人给,害死了……”
踌躇了好一会儿,安相沫还是决定将时节遇害的事情告诉他。
空气一瞬间凝固起来,安相沫感觉到了一种窒息的味道。
就见莫笺的神色由刚刚的期待变成了惊愕,而后又变成一团怒火。
“告诉我,是谁害死她的!”
莫笺咬着牙,双拳紧紧攥着。
“还能有谁,不是那个宫娅就是李锦蓉!”
绿柳忿忿地说道。
宫池讶异,“你说什么,我妹妹她害死了时节?”
“当然,你妹妹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吧,我们在时节的床底下找到了你们宫家的腰牌玉佩,不是你妹妹干的,还会是谁?她总不能让别人拿着自己的玉佩去杀人吧。”
绿柳忍不住反驳道。
宫池皱着眉头看向安相沫,“安安,真的是宫娅做的?”
安相沫别开目光看向别处,想了想,“就像率流水说的我的确是找到了她的玉佩,只是还没有其他证据。”
“时儿的尸身呢?”
莫笺双目赤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安相沫看着他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会失去控制一般。
“她,她被大火烧的得只剩下一堆骨头。”
眼圈泛红,安相沫说完这些的时候,嘴唇都被她咬破。
时节的死,她有多伤心她自己知道,虽然气她曾经背叛了她,但是,终究她是与她一道长大的,她早就把她当成了姐妹一般。
如今时节不在了,她也很难过,只是,莫笺周身散发出来的沉沉哀伤,让安相沫不禁心疼。
“我现在就去皇宫。”
“你要干什么!”
宫池拦住莫笺。
莫笺神情冰冷,“我去把时节的尸骨要回来。”
“我看你是自投罗网,你觉得秦怡君会给你吗,皇宫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吗!”
宫池抓着莫笺,摇头道。
“时节的尸骨我已经放进了瓷坛,我想,那些人不会跟一个死人再做什么计较了吧。”
安相沫看着莫笺,想要安抚他。
莫笺深深地蹙着眉头,“时儿,我早说让你跟我走,可惜你就是不听,如今终于命丧与那里!”
恨恨地摇了摇头,莫笺重重坐到了地上,胡乱地抹了一把眼睛。
“好了,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了。”
秦泽看了一眼洞外,严肃道。
“我们要回去涪城吗?”
安相沫看着秦泽。
秦泽点头,“对,回涪城,父皇还在那里。”
安相沫点头,正好她也想好好问问,秦怡生到底有没有杀害她父亲。
“好,就此告辞,天涯相忘!”
莫笺霍地站起身,冲着安相沫他们抱了抱拳,闪身走出山洞,几下便没了影子。
“糟了,他肯定是去找秦怡君了!”
宫池脸上涌现不安,追到山洞前,却发现早就找不见了莫笺的身影了。
安相沫看着他,忽然想起秦泽告诉她的,宫池才是为了她试蛊的人。
“宫池。”
安相沫走到宫池身后,“你身上的蛊……”
听到安相沫跟他说话,宫池转头,面色轻松,“无妨,不过就是想你的时候会心疼。”
宫池的话听上去似乎是在说笑,可是,他的眼睛里,此刻去闪烁着无比认真的神情。
安相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话,只能讪讪地低下头。
“好了,我们抓紧时间休息一下,明日早起要赶路。”
秦泽铺好干草,又将身上的衣服解下来铺在干草上,拍了拍。
“沫儿,来。”
他冲着安相沫招了招手。
“谢谢你,秦泽。”
安相沫看着近在咫尺的秦泽,心里涌上无尽满足,她差一点就酿成了大错,幸亏她自己及时清醒过来。
“你们回去吧,我要去找莫笺。”
宫池说着大步走到洞口外。
“他可能去皇宫了,难道你要去那儿找他吗!”
安相沫诧异地看着宫池。
“没错,莫笺他跟我曾经患过难,还曾救过我的性命,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他只身犯险。”
宫池回头看着安相沫,目光中闪着坚定,然后转身义无反顾地大步走去。
“秦泽……”
安相沫看着秦泽,“我们怎么办?”
“你说呢?”
秦泽目光亮闪闪地看着安相沫,似乎已经看透了安相沫的心思一般。
“你想帮他,对不对?”
安相沫毫不避讳地看着秦泽,“也不全是帮他们,时节也是我的婢女,我也想把她的尸骨拿出来。”
外面传来夜虫的鸣叫声,秦泽直直地看着安相沫,轻启唇,“好,无论你做什么,我都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