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泽跟安相沫俩人相着走出山洞,绿柳追出去,不赞同道,“郡主,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了,难道还要回去送死吗?”
安相沫想了想,“要不这样,绿柳,你就在这儿等我们。”
绿柳蹙眉,“郡主,你把绿柳当成什么人了,属下只不过是觉得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再回去很有可能会被捉住,所以才会不赞同回去,不过既然你们打定了主意,我在呢么也会是要跟郡主在一起的。”
安相沫摇头,认真地看着绿柳,“不,绿柳,你听我说,我的意思是你在外面做接应,备好马车跟干粮,还有一点,万一我们真的被抓住你在外面也好里应外合救我们。”
“我说的是认真的,绿柳,你不要去。”
安相沫满脸严肃地看着绿柳。
绿柳有些犹豫,她自小就被训练成安相沫的近身侍女,如今,她要离开她身边吗?
“好了,时间紧急,容不得我们考虑了,就按沫儿说得办,绿柳,你留在外面,如果我们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你就去涪城找追风他们。”
秦泽当即打定了主意,牵着安相沫的手上了马。
很快,他们便消失在树林里。
绿柳看着越行越远,心里有些惆怅,深深地叹了口气。
安相沫跟秦泽快马加鞭追上了宫池跟莫笺。
莫笺看着安相沫跟秦泽,冲他们两个郑重地抱了抱拳,“多谢!”
“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安相沫淡淡道,转眼看向天空。
天色已然微微发亮,他们要加快速度了。
“秦怡君身上的毒应该马上就能解开了,我想他一定会在城外大肆搜捕我们,相对来说,秦都城里,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更加安全。”
秦泽看着安相沫的神色,似乎猜到了她内心的想法。
安相沫听完,默默点头,秦泽说的不错。
只是,纵使秦都再安全,他们几个人也无法在几千御林军面前逃脱的,该小心还是要小心的。
想着,安相沫的目光落到莫笺身上,脑海里忽然想起上次绿柳跟她被时节跟莫笺抓走的事情,依稀记得,莫笺那时候是扮成了其他人的模样才进了将军府的。
想到这儿,安相沫忽然眼前一亮,“莫笺,你会易容术,对吗?”
莫笺点点头,“颇懂。”
安相沫松了口气,淡淡的笑了,“那,就要麻烦你了。”
天色放亮的时候,从秦都城的一个角落里走出四个人,一对儿半百的老欧加上两个年轻力壮的小子。
秦泽微微弯着腰看着对面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安相沫,他忽然有些向往,不知道他跟安相沫,是否真的有白头那一天。
“莫笺,你的易容术真的很厉害啊!”
安相沫忍不住冲莫笺竖起大拇指,上下看了看自己,又打量了秦泽跟宫池,不住地点头称赞。
宫池也是满脸惊奇,“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太厉害了吧。”
莫笺挠挠头,“不过,我这个易容术只能坚持三炷香的时间,三炷香过后,容貌就会恢复原状。”
安相沫眨了眨眼睛,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三炷香的时间足够用了。
“他们四个,应该没事吧。”
安相沫看着角落里被他们打晕的四人,仔细看去,那四人的容貌竟跟他们四个一般无二。
“没事,我们快去快回就是了,幸亏我还记得这四个人的模样,要不然就坏了。”
莫笺满脸庆幸,推起一旁的送菜车,几个人走到了皇宫后门。
“站住,令牌!”
守门的士兵拦住安相沫他们,宫池急忙从腰间拿出刚刚从那四个人身上拿下来的令牌。
“好,进去吧,贵妃娘娘在等着吃鱼呢。”
侍卫挥挥手,将安相沫他们放行进去。
进去之后果然如安相沫所料,里面早已经因为她的离开而乱作一团。
刚刚在外面他们已经商量妥当,宫池跟莫笺负责去真的送菜,然后在宫门口等着,安相沫跟秦泽去乾清殿取瓷坛。
四个人想回点了点头,默契地分道扬镳。
就见乾清殿外有几个侍卫在把守着,现在大多数的士兵跟宫女都应该在迎凤殿那边,安相沫抬脚就想要过去,不料被秦泽一把拉住。
“告诉我,那瓷坛你放哪儿,我去拿,你在这儿老实等着。”
秦泽的目光里有着不容置疑的神色,安相沫轻轻地点头,“我就放在床底下。”
秦泽拍了拍安相沫的肩,弯腰从地上捡起几颗石子,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掷了出去!
那些士兵听到声响,纷纷亮起兵器,大声喊,“谁!”
而后,又都循着声音追了过去。
秦泽瞅准时机,从窗户跳了进去。
安相沫在大树后面紧张地看着那边,那些士兵们很快便会去而复返,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正想着,窗户一响,秦泽怀里抱着坛子跳了出来。
此刻那些士兵恰好也返了回来。
“谁,站住!”
士兵大喝一声,安相沫浑身一抖,糟了,被发现了!
秦泽脚尖用力,飞身到了安相沫这边,拉住安相沫的手快步跑着。
远远地,安相沫瞧见宫池跟莫笺正站在宫门口那里等着,紧跑几步。
“拿到了吗!”
莫笺快步迎过来,满脸着急。
安相沫将坛子递给他,看了一眼后面追来的士兵,“快走!”
四个人用来将推菜的车向后一推,挡住了后面追兵的去路,趁着他们大乱的空档,四个人很快跑出了宫门。
而守门的士兵此刻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拿起兵器,在后面穷追不舍。
看着前边愈来愈近的城门,安相沫心里忍不住喊着,只要出了城门,上了马,那么他们便可以甩开那些追兵了,城外不远处,绿柳牵了两匹马在那儿焦急地等着安相沫他们。
只可惜,他们跑出城门的一瞬间,身后的追兵也纷沓而至。
四个人迅速两两靠在一起,时刻准备投入战斗。
“大胆小贼,居然敢去皇宫行窃,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来人,给我把他们拿下!”
为首的一声令下,那些士兵纷纷朝着安相沫她们围过来。
“沫儿!”
秦泽喊了一声安相沫,随后将安相沫抱进怀里。
尽管四人的功夫全都可以以一敌十,但是,面对几百人,四个人还是有些应接不暇。
“不行这样下去,我们会被累垮的!”
宫池皱着眉头,用力挡开朝他袭来的一柄长刀。
秦泽同样眉头紧锁,看着脸色不好的安相沫,用尽全力将她面前的士兵挡住,以至于受了些轻伤。
莫笺目光沉沉,眼里似乎有什么在涌动。
他紧紧抱住瓷坛,将手伸进怀中。
转瞬间,他的五个手指间夹了几个圆球,对准那些士兵扔了过去。
就见面前升起一团白色的烟雾,什么都看不清了。
“快走!”
莫笺大声喊道。
秦泽跟宫池不约而同地护着安相沫退往树林边上。
而这边的烟雾弹却稍纵即逝,莫笺只能一边不停地甩着一边往后退,即使这样,还是有几个士兵冲了过来,莫笺来不及提防,身上被砍了好几刀。
他快速回过头,看着安相沫他们到了马跟前,似乎是松了口气。
安相沫看着他的神情,心里生气不安,急忙大喊,“莫笺,快过来!”
宫池跟秦泽也紧张地看着莫笺,心里同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莫笺扔出手中最后几颗烟雾弹,然后冲着安相沫他们摆手,“快走,我已经没有烟雾弹了,你们快走,我拦住他们,此生,能够跟时儿在一起,我已经无憾了!既然生我们不能在一起,那么,我们就死在一起吧,你们快走,不用管我,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说完,他抢过一个士兵的长矛,像是发疯了一般朝人群冲了过去,转瞬间他的身影便被那些士兵包围。
刀剑相撞,血肉横飞,安相沫本能地想要返回去,被秦泽一把抓了过去。
秦泽跟宫池目光对视了一眼将安相沫架上了马。
“对不起,我终究没能救你。”
宫池坐在马上,满脸伤痛地看着那边已经血肉模糊的莫笺。
安相沫眼眶发红,她很想去救他,可是她知道,他们过去了,不但救不了他,他们自身也是难保,那样就对不起莫笺的良苦用心了,她想,那样的话,莫笺也会不安心的吧。
莫笺紧紧抱着瓷坛,虽然满脸鲜血,但是脸上却挂着满足的微笑,安相沫此刻才明白,莫笺对时节的爱,竟是如此深沉。
只是,他们只能到死才能在一起。
“沫儿,我们走!”
看到莫笺抱着瓷坛倒下的一刻,秦泽拉住安相沫的马,急促地喊了一声。
安相沫闭上眼睛,眼泪从脸颊滑落,“不行,我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死在这里!”
安相沫睁开眼,紧紧地握住腰间的长剑。
一旁的绿柳急忙按住她,“郡主,你不能去!”
安相沫双眼通红地看着她,“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莫笺死吗!”
“你觉得你能以一敌百,以一敌千吗!”
秦泽用力拉住安相沫的胳膊,语气重重。
安相沫用力抓了一把头发,转过头,看着莫笺倒在地上,俨然已经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