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颗烟雾弹失效,那些士兵踏着莫笺的身体朝着安相沫这边冲来。
“快走!”
宫池用力拉了一把安相沫,跟秦泽一起将她架上了马,很快他们便离开了这里。
迎面的春风吹散了安相沫的眼泪,对不起,时节,没能救下莫笺。
跑到树林深处,几个人停下,绿柳看着不远处的山洞犹豫道,“我们还是不要回去那个山洞了吧,干脆直接回去涪城吧。”
秦泽看了一眼神思游移的安相沫,点点头,“我们径直去涪城。”
“好,那我们就在这儿分道扬镳吧。”
宫池冲他们拱了拱手。
安相沫这时候回过神来。
“宫池。”
她猛地想起秦泽曾说过,替她试蛊的不是秦怡君,是宫池。
“安安,你可是舍不得我?”
宫池看着安相沫,眉眼间染上笑意,略带调侃道。
“我,你身上的蛊毒怎么办?”
安相沫有些担忧。
“我这次回去会跟母妃研究解蛊的办法,不光是我,最重要的还有你,你身上的蛊暂时只是被压制,说实话,我真的不放心。”
宫池目光深深地看着安相沫。
秦泽看着俩人,看了一眼远处又回头看着宫池,“虽然你与我们一路走,经过涪城的话路程会绕远,但是,我觉得大家还是不要分开,还是结伴而行吧,难道你忘了上次被暗杀的事情了吗?”
暗杀?
安相沫诧异地看向秦泽,“什么暗杀?”
秦泽冷笑,“你不知道吧,秦怡君他不但派人暗杀我,还派人暗杀宫太子跟莫笺。”
安相沫拧眉,十分不解,“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杀你们!”
“怎么,你该不是还以为他是你从前的那个君哥哥吧。”
秦泽的声音越发冰冷,神色染上不耐。
安相沫皱了皱眉,“我知道他变了。”
“杀我,一是怕我跟他争夺皇位,二,就是你,我死了,他就更有机会得到你了。”
“至于宫太子,我想,他应该是怕他撒谎的事情败露?也不应该……”
秦泽蹙起眉头看向宫池,“宫太子,你跟秦怡君之间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
宫池抬起头,目光掠过秦泽落到安相沫身上。
“安安,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告诉你,其实我很早就认识秦怡君了,开战之前就认识。”
安相沫瞪大眼睛有些惊讶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略想了一下,安相沫愕然地抬起头,“你是说,他,通敌?”
宫池叹了口气,想了下点点头,“算是吧。”
“而且,我感觉安将军的死,似乎跟他有些关系,因为我们抓住安将军,也是他献的计策。”
宫池的话让安相沫脑袋啥时间感觉嗡嗡作响,满眼地不可置信。
“怎么会这样……”
怪不得,秦怡君对无极国跟涪城之间的战争那般熟悉,怪不得他那么清楚她父亲被抓的事情,难道这一切竟都是他安排的吗?
就为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
“沫儿……”
看到安相沫脸色变得不好,秦泽急忙揽住她。
“还有。”
宫池目光直直地看着安相沫,他不想安相沫继续被秦怡君骗下去,秦怡君他分明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还有,他让我在你跟秦泽大婚期间攻打涪城,跟我签订盟约,他做了皇帝之后,涪城便是我们无极的,秦泽被迫出征,他又设计让皇帝要杀了你,这样,他借着救你的名义发动了宫变,所有的一切,他都有一个替罪羊。”
安相沫听着宫池的话,心跳越来越快,怎么也不会想到,一直以来她觉得秦怡君对她太好了,好得她觉得她十分的对不起他,却没想到这一切竟都是他做的!
“还有,你大婚之日中毒,是时节做的,你要问我怎么知道的,是莫笺告诉我的。”
“不要说了!”
安相沫只觉得头越来越疼,胸口也越来越热,忍不住大吼了一声。
心头的渴望让她挣开秦泽,一个人走到一边。
秦泽跟宫池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染上担忧。
“沫儿,你没事吧。”
秦泽想要过来看安相沫,安相沫慌忙后退一步,到了一棵大树后面。
“我没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说完,她猛地想起娘亲曾经交给她的静心心法,立刻坐在地上,闭上眼睛,默默念着。
秦泽跟宫池在距离安相沫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背手警惕地看着四周,默契地守护着安相沫。
绿柳则在路边看着,有没有追兵找过来。
一会儿,安相沫感觉心口的那抹躁动慢慢安定下来,心里惊奇的发现娘亲的心法居然如此管用,不知怎的,就好像冥冥中自有安排一样,偏生让她想起了这心法。
“沫儿,你怎么样?”
秦泽蹲下身,目光焦急地看着安相沫。
安相沫偏头看到秦泽紧张的目光,心头一动,“秦泽,我没事了。”
宫池看着安相沫的眸子里只倒影出了秦泽一个人的身影,轻轻地站起身,默默地上了马。
“郡主,我们快点赶路吧,我好像听到有追兵的声音。”
绿柳将马牵过来,着急道。
安相沫点头,“走吧。”
走了几步又停下,安相沫看向宫池。
“宫池,你跟我们一起吧!”
宫池手指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刚刚秦泽跟他说他本想拒绝,可是,如今安相沫邀请他一起同行,拒绝的话他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点点头,低低地说了一声,“好。”
四人上了马,快马加鞭赶往涪城。
只是,这里距离涪城要有两天的路程,晚上的时候,他们终于赶到了一城镇上的小客栈。
而且,很不巧的,这个客栈只剩下一间房了。
“这里今天怎么这么多住客?”
要知道这小镇不足千人,每日行走的客商也不多,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况。
掌柜的上下打量了几人,“你们是外来的吧,我们这明天便是一年一度的庙会,今年的庙会不同寻常啊,镇长可是请来了林溪山上的神医,妙手回春,许多人都慕名前来请神医看病的。”
安相沫听完心里一动,急忙转头看向秦泽。
此刻秦泽正好也看向安相沫,两个人一下子便明白了各自的心意。
宫池挑挑眉,似乎也明白了安相沫他们此刻在想什么。
只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住的事情。
他们可是四个人,而且还是两男两女,这要如何分配?
“几位客官,真对不住了,小店是真的只剩下一间客房了。”
“这还是刚刚有位客人退的呢。”
“杂物间,马棚,随便给我找个地方就成。”
绿柳很好打发地说道。
掌柜的摇头,“杂物间也有人住了,马棚里全是马,哪儿容得下人啊。”
安相沫长吁一口气,“无妨,就是休息一晚而已,我们几个挤一挤。”
掌柜的额点头,“是啊是啊,出门在外就不要拘礼了嘛,来我带你们上去。”
就这样四个人跟着掌柜的进了二楼最边上的一房间。
进去之后,安相沫才发觉这房间着实有些小的可怜,恐怕只能容得下两人。
如今四个人在这里,连走路都觉得有些拥挤了。
“我去给你们抱棉被。”
掌柜的说着,下楼将几床棉被抱上来,利落地在地上打了两个地铺,然后拍拍手,走了。
留下几个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
“好了,那就这样,我跟宫太子睡地上,你们睡床上。”
秦泽说着,将安相沫推到床边。
绿柳急忙摆手,“我也睡地上吧!”
安相沫摇头,“绿柳,这时候你就不要在意那些礼节了。”
听了安相沫的话,绿柳无奈地点了点头。
熄灯之后,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挤进来,照的小小的屋子竟十分明亮。
安相沫许是真的困了,躺下没多久便睡着了。
秦泽翻身,一双眸子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地望着安相沫。
秦泽身后,宫池同样没有睡着,胸口的痛一点点满眼扩大,让他忍不住蜷缩起身体,用力咬着牙不让自己喊出来。
挣扎着看着床上安相沫熟睡的侧颜,脑海里回忆着他跟安相沫曾经难得的独处时间,嘴角不由得上挑,似乎连胸口的疼痛都减轻了许多。
凌晨的时候,一阵强过一阵的刺痛让宫池将嘴唇都咬破了,终究忍不住地喊出了声。
秦泽迅速翻身,看着脸色煞白的宫池,快速起身。
“宫太子!”
这时候,听到动静的安相沫跟绿柳也醒过来,慌忙下了床。
“我没……”
本来宫池想说没事,可是,胸口一剜,让他再次大喊了一声。
“宫池,我改怎么做才能减轻你的痛?”
安相沫看着宫池,却无从下手,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把我,打晕……”
宫池费劲地说着,疼得浑身不停地痉挛。
安相沫犹豫地抬起手,“这……”
这时,一旁的秦泽果断出一手刀砍在宫池的后颈上,宫池一下子便晕了过去。
安相沫也松了口气,松开手,手心里已经全部都是冷汗。
“看来,我们今天也要去拜会一下那个妙手回春了。”
秦泽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安相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