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意其实不是很想收查尔斯这个徒弟，但是又不得不收，如果没有查尔斯在自己身边的话，那些老爷子们会很不放心自己。
这就像那位伯爵大人要把爱葛尼丝嫁给自己一样，如果不这样做的话，自己是进不了他们所在那个体系的，那便永远是个外人。
看着查尔斯那崇拜的眼神，吕意怎么都觉得自己会误人子弟。
“查尔斯。”吕意问道：“你最喜欢做什么事情？”
“枪械。”查尔斯兴奋地比划道：“师父，我对枪械非常了解，几乎所有型号的枪我都用过，而且我的射击精确度非常高。”
“不，不是这个意思。”吕意换了一种问法道：“我是说，你最喜欢从事什么行业。”
查尔斯想了想道：“开赌场算吗？我有很多地下赌场。”
“这，勉强算是商业吧？”
吕意奇道：“你为什么要开地下赌场那种见不得光的东西？你如果喜欢这些的话，完全可以去拉斯维加斯开赌场啊。”
“这……师父，您不知道。”
查尔斯表情微变道：“我十岁的时候，爷爷给了哥哥，安妮姐姐还有我各一百万美元，目的就是想要看看我们的能力如何，我们除了衣食之外，其它所有私人活动都只能从这一百万里面用，那肯定是不够的，所以我们只能通过这种形式来赚钱。”
“所以你选择了开地下赌场？”
“师父，这是一个暴利的灰色产业，现在我所有的地下赌场加起来，每年已经可以有上千万的利润了。”
“那亚当斯和安妮是怎么选择的？”
“哥哥他……”
查尔斯提起自己这个哥哥，总是能感觉到自己与他之间的巨大差距，说道：“哥哥他直接花这一百万美元买了一幅画，后被证明是梵高的真迹，几个月后便以六千万的价格转售出去了，然后花这笔钱在非洲圈了一块地，那块地不久便被勘探出有钻石矿，后来又做起了石油生意，现在已经远远把我甩在身后了。”
亚当斯这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
吕意想着问道：“安妮呢？”
“安妮姐姐她……做的是皮肉生意。”
吕意一滞道：“你别告诉我亚当斯给我准备的那些小姑娘其实都是安妮安排的。”
查尔斯艰难地点了点头。
吕意心想这姐弟俩一个开赌场一个开妓院，还真是两个极品，相比之下亚当斯的生意真是体面了不少，而且格局大得多。
这时敲门声响起，还没等吕意应答，只见一个小脑袋已经怯怯地从门口探了进来。
“青儿，进来吧。”
吕青看见了吕意霎时眉开眼笑，看到站在一旁的查尔斯眼中又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像看到主人回家的小狗一样，小跑着坐到了吕意旁边，抱着他的手蹭着，脸上的表情说不出地甜蜜。
吕意看着查尔斯惊讶的表情，对他说道：“查尔斯，这是我妹妹吕青，你的话应该管她叫师叔。”
“师……叔？”
查尔斯看着这个比自己还矮了一个头的少女，自己可听说这少女是师父收养的一个妖怪，而且两人的关系一直很暧昧，如果师父真的有那个心思的话，自己应该叫师母才是，怎么师父还真把这少女当成妹妹，还让自己管她叫师叔？
“师叔？”吕青眨着眼睛看了看查尔斯，又看了看吕意一脸茫然。
吕意摸着吕青的小脑袋说道：“青儿，他叫查尔斯，查尔斯·亚当斯，是亚当斯先生的弟弟，现在我收他为徒了，你作为他师父的妹妹，理应叫师叔。”
“师叔……”
吕青拧着小眉头，觉得这个称呼显得自己太老了，但又想到吕意哥哥居然收徒徒弟了，还是亚当斯的弟弟，又开心地靠在了吕意身旁，双腿悬在空中荡着，说道：“吕意哥哥，你真厉害。”
吕意见吕青又开启了复读机模式，转头对查尔斯说道：“查尔斯，你最近有什么麻烦吗？”
“麻烦？”查尔斯不明白为什么吕意突然这么问，说道：“师父您指的是……”
“生意上的麻烦。”
吕意说道：“你爷爷不准你动用家里的势力，我虽然是你爷爷介绍的，但不算是家里的，既然你是我的徒弟，做师傅的也得给你一点见面礼才是。”
查尔斯想起吕意以前做过的事情，立即明白吕意说的是什么意思了，说道：“师父，有，最近我的赌场生意扩张过快，有很多家其它赌场的老板联合起来经常找我麻烦。”
“怎么个找法？”
“派人来我的赌场捣乱，当然这个我还能应付，他们还会找一些赌术高手来我这里，最近已经被他们赢走很多钱了。”
吕意点点头道：“行，我知道了，找到这个幕后老板的住所不难吧？”
“这个……挺难的。”亚当斯为难道：“因为家里不准动关系网，我只能靠手下的人委托那些地痞流氓找，效率会很低下。”
“这样啊。”吕意想了想道：“那群人经常来吗？”
“经常，几乎每天都来，而且带着一大批打手来。”
“行，明天晚上我跟你去你的赌场一趟。”
吕意算了算时间道：“飞机来回，不碍事吧？”
查尔斯激动道：“可以，可以，我这就去安排！”
“行，你先去吧，明天再过来。”
“是，师父，徒儿告退。”
查尔斯说完又跪在地上磕了个头，这才离去。
看着自己这个洋徒弟的这一套流程，吕意心想这是被国内那些古装电视剧祸害了的美国少年啊。
查尔斯走后，换成一身白裙短靴的安妮走了进来，露出了雪白的肌肤，金色的头发不用再像之前那样盘起，直接披在了肩上，看着眼前这个青葱少女，如果不是查尔斯告诉自己，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如此气质清纯的少女背后，有那么多的皮肉场所。
“吕先生，我看查尔斯刚刚走了……”
“哦，他去办点事情了，明天会回来的。”
“哦……”安妮银牙一咬，欠身抱歉道：“对不起吕先生，我没能遵守约定。”
原来是为此事而来，吕意笑了笑道：“安妮小姐，我一开始也没指望你能遵守这个约定，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你这个电话的话，今天的事情我会很难收场。”
安妮抑制住心中的震惊，问道：“您……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我是亚当斯的妹妹。”
“恩，当我知道你是这些小姑娘的领队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吕先生。”安妮不解道：“我没露出什么破绽吧？”
“你的头发是金色的，虽然眼睛的颜色与亚当斯不一样，但我看得出来你是戴了有色隐形眼镜的，这很奇怪，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呢？而且你没有什么理由能成为领队。”吕意说道：“这些就足以下结论了。”
安妮在自己的眼睛处一抹，取下了蓝色的隐形眼镜，露出了瞳孔原本的灰色，有些气馁道：“我真该去染个头发的。”
“哈哈哈，安妮小姐不要这么消沉。”吕意笑道：“能看出这些东西的人并不多。”
“您这算是自吹自擂吗？”安妮轻快一笑，坐在了对面的藤椅上道：“吕意先生，我想问您，您难道真的跟传说中的一样……”
“安妮小姐。”吕意朝安妮皱了一下眉头。
安妮看了一眼旁边警惕着自己的吕青，会意道：“您真的做过那些事情吗？”
“这话我跟亚当斯老爷子说过了，而且很详细，安妮小姐可以去问他。”吕意不想当着吕青的面说这些事情，反问道：“倒是我很好奇，安妮小姐，你真的做那些事情吗？”
“哪些？”
“就是你手底下的生意。”
安妮似乎已经对回答这种问题很有经验了，笑道：“当然，但是我只投资，不参与管理。”
吕意摇头道：“安妮小姐，如果你不参与管理的话，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挑选到这么多小姑娘，而且条件还那么苛刻。”
安妮一愣，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怎么，您对这一行有偏见吗？”
“没有。”吕意说道：“我很了解这一行，知道大家其实都挺不容易的，我尊重每一份职业。”
“您很了解？”安妮的睫毛很长很漂亮，她眨着眼睛眼中似放出无限电光，让人浑身酥麻。
“你就不要问我为什么了解了。”吕意说道，心想自己以前每天晚上去夜总会酒吧这些地方，把大叔从那些莺环燕绕的地方拖出来，免不了就会跟陪酒女接触，久而久之也就认识了，那些女孩们也很喜欢挑逗这个清秀的少年。
在这灯红酒绿的场所，这个腼腆且亲切的少年成了最后的一片净土，女孩们都很喜欢跟他聊天，熟络之后还经常帮他将醉成烂泥的大叔从酒吧的某个角落拉出来，并帮他叫好出租车，有几个姐姐怕他囊中羞涩，还给他垫付过几次车钱。
吕意也不止一次看过，一个给自己垫付过车钱的姐姐带着极不情愿的表情，但还是强颜欢笑地，被一个已经谢顶的大叔搂进怀里强吻，然后上下其手不断揩油，也看到过一位愔愔醉态倒在地上无人过问的姐姐，独自一人艰难地爬向洗手间，最后还是吕意照顾她在洗手间吐完之后躺在仓库中休息。
后来吕意听说，那位躺在仓库中休息的姐姐被服务生趁醉强奸了，那个姐姐哭了好久，然后吕意再也没见过她了，别人告诉吕意那是她的第一次，她怕自己再做下去会真的变成一个妓女。
知道这件事的当天晚上，吕意找到了那服务生，一刀砍断了他的手。
女孩们不知道是谁干的，但她们都能从那少年和煦的笑容中感觉到，就是他。
由是姐姐们的喜欢变成了感激。
一位已经卖过多次身的姐姐，曾经跟吕意聊起过那个被强奸拿走第一次的女孩。
吕意管她叫沈姐姐。
“露露是个好姑娘。”
沈姐姐浓妆艳抹着，穿着一件开衩到大腿根部的旗袍，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内裤已经时隐时现了。
沈姐姐是这个夜总会的头牌，年龄已近三十但面容依然姣好，她有着一个单独的房间，每次吕意来这里接大叔，沈姐姐总是喜欢把他拉进自己的房间中聊一会天。
“沈姐姐。”
吕意有那么一瞬间感到一阵胸闷，他是从小杀妖怪的，一开始也还算着数量，到后来也懒得计算了。
那代表着自己已经把这事情当成了一种习惯，它已经成为了生活的一部分。
吕意看着她认真地说道：“你如果不这样的话，你依旧是个好女孩。”
沈姐姐闻言愣住了，忽闪的眼睛中瞬间充斥着无数种情绪，漂亮的脸上一时间也有无数种表情不断交替，吕意看着她的眼睛，像是能看见沈姐姐前半生的走马灯。
沈姐姐突然抱着吕意哭了出来，哭了很久，直到脸上的妆容都已经哭花了，浑浊的泪水顺着吕意的脖子流进了他的胸膛。
“弟弟，弟弟。”沈姐姐带着哭腔问道：“如果有一天我把债还清了，你愿意娶姐姐吗？”
“不愿意。”
“为什么？为什么？”沈姐姐捶着他的胸口问道。
“这里的姐姐们太多了，我娶不过来。”
吕意抱着沈姐姐纤细的身躯，轻轻拍着她的背，笑了笑道：“你们都是我的姐姐，厚此薄彼不太好吧。”
“小鬼头！”沈姐姐破涕为笑道：“那我去跟姐妹们商量！都嫁给你！”
“别啊，沈姐姐。”吕意苦着脸道：“我就为了逗你开心一下而已，别当真啊。”
沈姐姐倒在吕意怀里，伏在他的胸口，她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十几年前从学校刚刚毕业的时候，找回了某个遗忘多年的情感，有些羞涩道：“你永远是我们的弟弟。”
……
……
“安妮小姐。”
“恩？”
“你……愿意去中国吗？”
“啊？”
“我是说，把你的生意做到中国去。”吕意说道：“我愿意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