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露出平生第一个温柔的微笑,甜甜地开口:“公子是要找逍遥酒庄吧?”她指向与逍遥酒庄相反的方向,声音依然无害:“公子往前走,看到路口后左转,走一段后会有另一个路口,右转就行了。”
“我刚从那边过来。”右睨着她,凌厉的目光似能穿透人心般。
萧遥微愣,这路线是她乱掰出来的,不会真有这么一条路吧?她怎么从来就不知道?
骗人骗到底,她脸不红气不燥:“公子有所不知了,逍遥酒庄虽小有名气,可是老板好赌好嫖,大宅子早被败光了,现在暂住在一个巷子里面哩。”她一口气说完,在心底加了句:爹,对不起了。
右探视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她,心中正在思量她所说的话。
“公子,我骗你也得不到好处,是吧?公子若不信,再去打听便是,我先走了。”转身之际,邪笑染上萧遥的面庞,就不信找不死他!
重新买好了糖葫芦,她一蹦一跳地往楼上跑去,兴奋地抽了一支递到小宝宝的面前。后者只瞄了一眼,继续玩自己的,早没了先前的兴趣。
“不是吧?!”萧遥抓狂地瞪视他:“我那么辛苦才给你买来的!”
“跟一个小孩叫真,怨谁?”宝儿无辜地摊摊手。
“臭小子!敢玩我!我让你娘亲全吃了,吃死她!”萧遥一阵哇哇乱叫,将糖葫芦一股脑的往宝儿怀里塞去。
宝儿惊呼着连连后退,求助地望向成少爷。
“遥遥,别得理不饶人了。”成少爷依然是一脸温和的笑容,将她拉回椅子上。
尚谦调侃道:“她这个性,怕是几辈子也难改了。”
“我又不嫁你,改不改与你何干?”
“我替成兄着急。”
“你还是把心思留在自己身上吧。”萧遥嘿嘿笑道,暧昧地扫了他一眼。
尚谦明了她的心思,深眸有些暗淡,落在宝儿身上。眼前的女子,太过飘渺不定,对于他,像一个迷团,偏偏他又急切地想要破解。
众人看完表演,尚谦提议到郊外划船游湖。宝儿推辞不过,只好随了去。玩到尽兴时,夕阳已经开始西斜。
湖水宠罩在火红的夕阳下,泛起阵阵金光,美得让人感觉如在梦中。
宝儿将小手伸进湖水中,抬起时,水珠沿着她的指尖滴落,如断线珍珠般打在湖中,泛起朵朵涟漪。
炫丽的景色,总能给让人心旷神仪,即便是转眼既逝。
萧府。
萧启寿刚从酒庄回来,手里捧着刚上市的新式绸段直接往宝贝女儿的院子行去。昨晚一生气将她扔在祠堂内过了一夜,这一天心里总觉得对不住她。
讨好一下还是要的。
萧启寿的脚步刚踏入清月阁,小月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伏在地上吓得浑身哆嗦。
“小姐杀人了?还是放火了?”萧启寿瞪着她,眼中有了怒意。
小月的头抵着地,一直以来,萧遥犯了错比她自已犯错更让她害怕。
“小姐没杀人,也没放火。”连声音都在发抖。
“那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小姐她……看舞龙大会去了。”
绸段‘砰’的一声落地,砸在小月的脚边,萧启寿的咆哮未来得及出口,硬生生地被急冲进来的门童压了回去。
只见门童气喘嘘嘘地往地上一跪,道:“老……爷!门外……”
“小姐又招谁了?”萧启寿冷声道,除了她,没有什么事值得大惊小怪了。
门童的声音总算顺了点,急急道:“不是小姐,是有人要来拆房了!”
拆房?!好大的胆子,他倒想去看看谁有这份能奈!先拆了他的骨!萧启寿不愿再听门童断断续续的报告,甩手往大门处走去。
拆房?就凭两个人?
萧启寿打量着高头黑马上的两个年轻人,差点没冷笑出声。他倒要拆了他们的骨头先!不过,眼前的黑马怎么有些面熟?还有马上的人,那张帅气淡漠的帅脸,那矫健的身材。
萧启寿的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真是稀客呀!双腿一软,缓缓地跪了下去,喉处似被什么东西哽住般,发不出半点声音。
“老爷!拆骨刀来了!”门童吃力地捧着大钢刀,很狗腿地奉到萧启寿的面前。
萧启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朝马上的人拜了下去:“老身给奇王磕头了。”
奇王!那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狂魔,谋权篡位,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没干过?十年前,他差一点就命丧在那一场血战中。
十年后再遇?不可能是来讨酒喝的吧?还是要请他喝酒?没听说过奇王有这个嗜好!
萧奇盯着他,强圧住心底的急燥,淡然道:“我来,只想向萧庄主讨要一个婢女,新到不久的婢女。”
“啊?”萧启寿愣了下,就要一个婢女?好说,只要不是要他女儿,十个都没问题!
他忙转身,冲管家道:“去!把这个月新来的婢女都叫出来,让王爷挑!”
管家急匆匆地往府内奔去,不一会儿,十来个新进府的婢女便被带了出来,排成排站在石阶上。
萧奇快速地扫了一眼,没有,没有宝儿,黑眸转向右,顿生冷烈。
右一激灵,不敢迎视他的目光,难道信息有错?
这回信息无误,远处银铃的笑声越见清晰,这,便是最好的证明。
这笑声,虽很少听到,可却是这般耳熟。萧奇猛然回头,那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声音,正是他的宝儿。
她,似乎过得很好!
这一个多月来,他跑遍了全国上下,睡不好吃不好,只能寻她。她倒好,活得这么无忧无虑。
复杂的情绪闪过过他的帅脸,此刻的他,一副爱不得恨不得的样子。
宝儿和萧遥每人手扬着几串糖葫芦,嬉戏追闹得不亦乐乎,丝毫没有发觉即将到来的福祸。
萧启寿头痛地看着这个闯祸精,不知如何是好。
“爹!你亲自跑出来迎接,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不用跪!快起来吧,小心把老骨头给跪散了。”萧遥一下蹦到萧启寿,打量着跪成一片的家将婢女们,嘿嘿笑道。
“你们这两个死丫头,不是了不许出门么?”萧启寿偷偷训斥着。
“爹,我们昨晚跪了一夜,膝盖都跪紫了呢,不信你看。”萧遥说着,做势要拉起裤管给他验伤。
萧启寿一惊,忙抓住她的手:“别···别···。”大庭广众下,这成何体统!
“快跪下!”萧启寿用手猛力往她膝处一撞,萧遥‘唉哟’一声跪了下去。
“爹!我昨天才跪了一夜!你现在又让我跪!”萧遥哇哇乱叫着从地上蹦了起来。
众婢女们被她的举止吓得伏在地上,萧遥这才发觉气氛有些不对,稍稍回身。轻吐了口气,不就是两个人嘛,皇亲国戚不成?就算是皇亲国戚,萧家不偷不抢,犯不着这样吧?
嗯,眼前的其中一人有些眼熟,萧遥咯咯地笑了起来,冲右调侃道:“公子,逍遥山庄不好找吧?”
右怒瞪了她一眼,恨不能立既拧了她的小脑袋,说谎居然说得那么无害,害他绕进小胡筒里半天出不来。
萧奇睨着宝儿,原本有些愠怒的他此时更是气急攻心。林宝儿,居然多一眼也不愿瞧他,往那群婢女身后躲去。
她,难道一点都不想见到他?
萧奇的出现让宝儿震惊,更让她措手不及,他为什么会来?他的婉儿呢?不管了吗?不要了吗?
她已经放弃了爱他了,虽不成功,却一直在努力。他的突然出现,只会让她重跌深谷,那感觉不好受。
“大胆萧启寿!居然敢收奇王妃当婢女?!”右瞪了萧遥一眼怒喝,萧启寿一直玄着的心更往上提了提,颤抖着身躯。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撞上这摊子事,当初就觉得林宝儿不是一般人家的闰女,可怎么样也想不到会是奇王妃。
这也不能怪他呀,林宝儿额头上也没刻着‘奇王妃’三个字!
“谁是王妃?哪个胆大包天的既敢背着本小姐去当王妃?”萧遥扫视着众婢女,用食指点着她们的额头:“你?”
“不是我!”小月慌忙摇头。
“你?”
“不是我!”另一个婢女也是慌忙摇头,她没那个命。
众婢女一至摇头,萧遥转向最后一位:“是你?”
“不是我。”宝儿媚笑着,摇摇手,偷偷睨了一眼萧奇。后者正死死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活吞了一样。
萧启寿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了,只有萧遥不怕死地看向萧奇,道:“那么,王爷是看上我们逍遥山庄的婢女了?”她大方地指向婢女们:“王爷只管挑,肥的瘦的高的矮的全在这了,除了……”
话音未落,萧奇扬手,长鞭越过她的肩窝。缠上宝儿和她怀里的孩子,只闻宝儿惊呼一声,下一刻便到了萧奇的怀里。
“她!”萧遥被这难得一见得好身手惊住,良久才吐出最后一个字,她要说的是,除了林宝儿。
可是人家偏偏就是看上林宝儿了。
萧奇搂着宝儿的腰身,他再熟悉不过的身体,还有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她的一切,他都不打算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