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门的那一刻,萧遥不忘回头冲水灵喊了几声,道:“水灵姑娘,你等着,大牛会回来取你的。”
宝儿受不了地翻翻白眼:“都死到临头了,还贫。”
“死不了吧?”萧遥话未说完,身后便是一阵喊打喊杀声追来。
“妈呀,还来。”萧遥尖叫,拉着宝儿穿街走巷,这地方她熟过宝儿几千倍,还得要她领路才行。
前面人群拥挤,身后的人紧追不放,宝儿在心底直叫:完了!
萧遥眼尖,抓住一个男子的手叫了一声:“小牙子!”
小牙子转身,瞧见自己正被人一男人抓着,突然哇哇大叫起来:“非礼呀!救命呀!”
“是我!”萧遥没好气道:“就你这样,鬼都不愿搭理你,还非礼。”
“小姐?”小牙子打量着眼前的两人惊喜地叫了声,随后冲前面的几个人喊:“找到小姐了,找到了。”
“找我?”萧遥一愣,难道被发现她偷跑了?正想着,一直追着她俩不放的人群又嚷嚷着追上了。
“他们就交给你了,本小姐溜也!”萧遥拍拍衣服,大摇大摆地走了。现在她可不怕他们人多了,有小牙子挡着,什么事也不会有。
“你又要完了。”宝儿嬉笑道,回去准少不了一顿训。
果然,萧府豪华的大门前,萧启寿正背着手跺来跺去,一副气得不轻的样子。
见着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萧遥主仆,气得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直接伸手拎住萧遥后背的领子,像提小鸡一样拎着进屋。
“爹!你要把我剁了卖了吗?爹,我难受!”萧遥挥动着四肢挣扎着,嘴巴也一刻不闲着。
萧启寿不理会她,也不放开,往萧家祠堂行去。
宝儿心惊肉跳地随在身后,想着这回她定是脱不了关系,不知道一会要受什么处罚?
不一会,祠堂便到了,萧启寿哼了一声将萧遥甩在地上。
“爹,你当着娘的面居然也敢这么摔我!就不怕娘生气吗?”萧遥揉着被摔痛了的屁股,嘟囔道。
萧启寿指着她,骂道:“我还气她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哩。”说完转向宝儿,喝道:“你过来!”
宝儿不敢有违,忙蹭了过去。
“跪下!”
宝儿‘扑通’一声跪下。
“还有你!”萧启寿指住萧遥,萧遥磨磨蹭蹭,不情不愿,最后不和已地跪在宝儿身边。
“你们两个,明早之前不得起来!”萧启寿吼完,转身走出祠堂,冲门外的家丁道:“上锁!”
不一会,门外便安静了,萧遥往后一坐,两腿往前一伸,疑惑道:“我爹怎么会知道我们跑了呢?定是小月告的密,待我出去后撕了她的嘴。”
宝儿瞟了她一眼,并不说话。
萧遥哧的一声笑了出来,推了她一把:“行啦,你认真个什么劲呀?快起来。”
宝儿不听,依然跪在地上。她是千金小姐,她是婢,怎能一起比?被抓了,搞不好要加罚两倍。
“我告诉你,在你没来之前,我一个月至少要被罚跪十五天,这里都快成我的睡房了。”萧遥嘿嘿笑道,仿佛这是一件很光荣的事
“你爹定是前辈子造了大孽,才会生出你这么个极品。”
“我爹也是这么说的。”萧遥说得毫无愧色,哈哈一笑道:“你以为我爹不知道我每次都没有跪呀?他只是不说而已。”
“谁让你是他唯一的宝贝。”宝儿说得有些羡慕,有爹娘疼的孩子是最幸福的。瞧眼前的这位,过得多潇洒,简直就是神仙般的生活。
“快,坐这吧。”萧遥拍了拍地上的棉垫,拉她的衣角。
宝儿摇头,道:“就让我跪着吧,这样我才会心安一点。”
“懒得理你。”萧遥将身子挪到抬柱下,背靠着柱子闭眼休息。
一大早,宝儿被一阵开门声吵醒,亮光射入祠堂内,她一时适应不了,眯着眼翻动身子,方觉膝盖处一片疼痛,定是昨晚跪的。
她的身边,萧遥趴在地上睡得正香,这满室的晨羲似乎对她毫无影响。
宝儿玩心大起,捏起她垂在胸前的发稍,在她的鼻前来回扫动。
萧遥不奈地用手扒了下,转身继续睡。
宝儿绕到另一边,继续她的搔挠:“小懒虫,起床啦。”
萧遥蓦地起身,抬脚踹在她的肩上,怒道:“再不滚,我汤了你儿子下饭吃!”吼完了倒头继续睡。
“吃得下么你。”宝儿躲过她的攻击,嘿嘿笑道。
“让小姐起床,我比你行。”门外传来小月的声音。
宝儿回头,小月正巧笑着跨了进来,跪下身子俯在萧遥的耳边,轻声道:“小姐,舞龙大会已经开始了。”
“舞龙?!”萧遥瞬间由地上蹦起,清醒了不少,胡乱地揉揉眼问道:“今天几号了?”
“十五了。”
“糟了糟了!来不及了!”她像一只无头鸟一样撞来撞去,差点没撞到牌位上去,幸得宝儿手快,一把将她拎了回来:“看看清楚,这里不是大小姐你的闰房。”
“谁那么大胆把我抬到这来的!”萧遥打量着四周,骂道。
宝儿受不了地睨着她,一夜之间,她倒可以把不愉快的全忘掉。
草草地梳洗干净,萧遥便急着赶舞龙大会去了。
“小姐,老爷要你在房内抄书呢。”宝儿拦住她的去路,才刚罚跪了一夜,她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萧遥不以为意,开怀道:“放心好了,我爹到酒庄去了,晚上才能回来。”
“被他知道你出门,不太好吧?”
“林宝儿,看不出来你是个这么没胆的人!”萧遥佯怒道,绕过她往大门口走去,走了一段,回头冲宝儿道:“快点呀。”
宝儿媚笑着,小小声道:“我还是在家带儿子好了。”省得被抓了还要再跪一夜。
她的膝盖现在都还在疼呢。
“不是有刘妈嘛!要么你抱着去?让小家伙也高兴高兴。”
“小姐,你就饶了我吧。”宝儿垮着脸,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你敢不去!?”萧遥使出了她最后的一招,怒道。这一招也是身为下人的宝儿从不敢违抗的。
今日的街道异常热闹,各色舞龙盘绕街头,宝儿抱着怀里跳动不停的小宝宝,累得直喘气。
也不知他在兴奋什么劲,这么小,能感受这热闹的气氛么?
萧遥见宝儿吃力,向小家伙伸出手:“来,姨抱抱。”
小家伙乖巧地往她怀里扑去,一个多月来,他已经和萧府的每一个人都混熟了。是个人见人爱的乖宝宝。
“你儿子该减肥了。”萧遥笑道。
“这样才可爱,是不是,小宝贝?”宝儿冲小家伙做鬼脸,若得他咯咯一阵乱笑。
萧遥突然感觉有东西落在头上,一摸,原来是几只花生壳。抬头正欲找寻罪魁祸首,却对上一张邪恶至极的脸。
“尚谦!”萧遥怒目瞪着他,二楼,尚谦冲她拍拍手掌,她便一溜烟地冲了上去。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萧遥打量着成少爷和尚谦,道。
尚谦不理她,冲宝儿微笑含首:“林姑娘,请坐。”
“谢谢。”宝儿大方地落坐,尚谦眼中的情意她懂,却无动于忠。不是她冷漠,而是,心,早在另一个男人身上。
另一个男人,她望向遥远的北边,那是京城的方向,好遥远!
桌上摆满了酒水和小吃,楼下锣鼓喧天,这一年一次的舞龙大会,将整个洛阳城推向了巅峰。
宝儿乐得将小宝宝扔给尚谦,和萧遥趴在窗台上看得入迷。
不时地欢呼鼓掌,这么大的民间盛会,宝儿还是头一回见到。
尚谦并不热忠于看热闹,目光早被宝儿的一颦一笑缠了去。
小宝宝也正忙得欢,抓起桌上的红豆糕点,塞进嘴里嚼两嚼后吐在尚谦洁白的衣衫上,正玩得不亦乐乎。
不梢一会儿,白衣便红一块黑一块了,而他却毫不知情。
宝儿回头时,刚好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吃笑出声。忙抱过孩子歉意道:“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衣服。”
尚谦并不介怀,掏出帕子擦拭衣上的污渍,笑道:“你儿子挺有画画的天赋。”
萧遥见了,笑得甚是夸张,道:“人家是拿你练笔呢。”
众人随她而笑,只有小宝宝在哭,指着隔壁桌小孩手中的冰糖葫芦哇哇大哭起来。
刚刚还笑得欢,现在就哭了,倒给宝儿弄了个措手不及。拍着他的背,晃着哄着:“宝贝,那东西你也吃不了,乖,不哭。”
这回小宝宝不乖了,死活不愿妥协,有着越哭越起劲的趋势。
“这脾气,跟你还真像。”萧遥嘻嘻笑道,转身往楼下冲去。
“你去哪?”宝儿冲她的背影道。
“自然是买糖葫芦啦。”只留下声音,早没了萧遥的身影。
在一位老伯面前,萧遥一口气买了十串,一手举着红通通的糖葫芦往嘴里塞,一手护着另外的九串,生怕被这人来人往的人群挤掉了。
偏偏就是怕什么来什么,也不知是谁撞了谁,总之糖葫芦是掉了。萧遥瞪着地上的糖葫芦,目光移向边上的黑色袍角,惭惭往上,定在那一张帅脸上。
还未来得及发作,对方先开口了:“请问姑娘,逍遥酒庄怎么走?”声音尚算得上礼貌。
找逍遥酒庄?萧遥打量着他,没错,长得是挺帅,一副有钱人的样子。有钱就可以那么拽吗?撞了人不道歉,撞掉了别人的东西不赔!看她怎么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