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涵自己不知道的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从不怎么把卫利亚放在眼里的状态,转变成把她看成一个需要好好正视的敌人了。
确实,卫利亚看起来确实没有办法动摇雍景辰。
但是,纪涵自己却没有办法彻底相信,自己已经抓住了雍景辰的心,她总在觉得自己快要抓住的时候,转头发现,这个男人的心太强大了,他的心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他自己。
在爱情里面似乎总有好了伤疤忘了痛这种事情。
但是在一个地方跌到几次,要记住那种痛,就不难了。
纪涵没有办法确保雍景辰彻彻底底属于她,就算她知道卫利亚没有办法动摇他,也不代表卫利亚动摇不了他们的感情。
她算是彻底看透了卫利亚这个女人,但是偏偏,这个女人抓住了她的软肋。
是了,她喜欢上雍景辰了。
……
纪涵赶到的时候,卫利亚已经等在了那里。
她依旧一副干练的模样,看起来光芒四射,除了那双早已不清澈了的眼睛之外,几乎是完美。
纪涵坐到她对面。
“要喝点什么?”
“温开水。”
“你果然是个无趣的人。”卫利亚笑道,笑容里面没有笑意,反而恶意满满。
“无趣,也比无聊好吧?”纪涵不动声色地反击回去。
卫利亚像是被什么刺痛了一样,面上的笑容不再继续,转换了一个话题,“你果然喜欢上了他!”
自从上一次陷害她反而被对方直接揪出证据,一脸强硬地来威胁她,她就知道纪涵这个女人的心性了,她绝对不是那种一般的女人。
如果不是喜欢上了雍景辰,今天这个约,按照她的性子,应该是不会来的。
纪涵看向她,冷笑,“你今天找我来,就是要说这个的吗?”
卫利亚笑了,从包里取出一张飞机票,从桌面上推到纪涵面前。
“你下了飞机之后,会有人在机场接机,你跟着他走,就能被带到。”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害我?”纪涵黑眸看着她。
卫利亚勾唇,对上纪涵的视线,“没那个必要。”
她知道在雍景辰那里,纪涵到底有多少分量,如果她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动手,此后,基本上就相当于与整个‘星辰’为敌了。
不是没有那个必要,她是不敢。
纪涵也笑,“Victorial不愧是Victorial,识时务为俊杰。”那笑意似乎很平常,却莫名带了点讽刺的意味。
纪涵取过机票,放进了包里。
……
机票上的时间是下午三点,纪涵回去之后,简单收拾了两件衣服,就打车去了机场。
小朋友在雍景辰离开的第二天,就被雍老爷子派人来接走了,所以这会儿纪涵离开,并没有人知道。
纪涵下了飞机,果然有人在机场接机。
接到了人之后,对方也不多说,直接将纪涵送到了圣玛丽疗养院。
纪涵根据卫利亚给的信息,很快找到了那间病房。
整个病房外面的走廊里都没有人。
走过去,透过病房门上的透明玻璃,看到了里面的人。
病床一左一右,分别坐着雍景辰,和一个老太太。
纪涵曾经偶然听小朋友说过,爸爸有时候会带他去见一位姥姥。
如果卫利亚说的全都是真的的话,那这个老太太应该就是小寒的亲姥姥,病床上的那个女人,就是小寒的亲妈妈。
她的脑子有一些反应不过来,她想要骗自己,想否认卫利亚说的那一切,但是这一刻,看到雍景辰坐在病床前对着床上的那个女人喃喃细语的模样,她突然就清醒了过来。
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雍景辰骗了她,小寒的妈妈并不是下落不明,而是一直都还活着,只不过他瞒着小寒,瞒着她罢了。
纪涵闭上了眼睛,转身靠上了一旁的墙壁。
病房里的雍景辰只觉得人刚才病房外似乎有人晃过,心里开始有种慌慌的感觉,但是看向门外,又没有发现什么,于是他继续看向床上的月无瑕,跟她说着话。
月无瑕还没醒,雍景辰说话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
终于又过了一会儿。
他说话的声音停了下来,对坐在床的另一边椅子上的月老太太道,“你先在这里看着吧!我有些事情,要出去一下。”
月老太太有些不满,却没有反驳什么。
雍景辰大步走出门,可是走廊里却空荡荡的,有人什么的,全都是错觉。
他的心慌更严重了,直接朝疗养院外面走过去,他总觉得,自己可能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雍景辰来到疗养院大门口的时候,没有来得及看到一辆出租车已经绝尘而去。
他走到疗养院外面,点了一支烟。
烟雾升起,遮住了他眼中的那些红血丝。
他想纪涵了。
可是在月无瑕醒过来之前,他不敢联系她,他还记得离开之前,纪涵眼里的那抹质问,他还没有想出能够好好解释的办法。
……
纪涵离开的时候,脑袋里闹哄哄的。
她没有在这里多待,这个地方,就像是一把硬生生割开那些美丽的谎言的刀子一样。
噩梦一样的存在。
她当即就买了回S市的机票。
在机场待了不久,很快又踏上了归国的旅程。
和来的时候那种忐忑的心情不一样,这一次,她几乎是有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雍景辰、小寒、小寒的妈妈,明明他们看起来,才像是名正言顺的一家三口。
她看了看手中的戒指,可笑,这一切看起来,都显得那么可笑,那么可悲!
谎言,全都是谎言!
整整二十多个小时的航程,纪涵撕心裂肺地没有合眼。
下飞机的时候,一阵眩晕。
纪涵打车回了湖光山水。
路过小区门口的便利店,纪涵提了两扎啤酒回去。
回到湖光山水的那一栋复式里,纪涵甚至都没有换鞋,直接穿着脏兮兮的鞋子走了进去,装着两扎啤酒的袋子随意地丢到沙发前的茶几上,整个人像是一个坠落物一样,失魂落魄地坐在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