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迷幻阵,施灵珑一直没往这里想过,毕竟这种东西很玄说,以前人说的鬼打墙也有点儿和这个沾边,但那是某种特定环境下,人脑判断失误造成的假象。
但这里的迷幻阵可不是那么回事儿,她不记得是从哪个路段开始,鼻尖一直有股很淡漠很淡漠的香味儿,淡漠到几乎不可察觉。按说若是寻常香味,施灵珑也不会察觉在意,但偏偏这香味中带着丝丝熟悉的药草香,而且还不是普通的药材。
施灵珑站在原地,耳边的声音此起彼伏,愈演愈烈。而施灵珑却在这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中,逐渐冷静下来。
“这个味道……”她很熟悉,很熟悉……
是什么?
施灵珑闭着眼睛,使劲儿忽略身边的声音,闭塞自己的耳朵,眼睛,放大的自己嗅觉。
“草香……”我还在森林中。
“风的味道……”正前方而来,愈见开阔。
前方的树林定然是越来越稀疏。
“还有。”施灵珑使劲儿想着,那股淡漠却又不能忽视的味道。
“冬磷藻!”施灵珑思想开阔的一瞬间睁开了双眼,而周围还是之前的那片林景,没有丝毫的变化,但她的眼里却满是笑意。
她怎么会忘了冬磷藻?
早前在施家的典籍,最为中间的一种玄学记载,就有这种药,非草非花非兽,却有呼吸!
世间看过冬磷藻的人并不能保证存在,但关于冬磷藻的药性却是被记载了下来,因为太过玄学,因而被人搁弃,只当作一种传说来看,笑谈罢了。
可施家,却是真正存有冬磷藻的!
没错。
世上知道冬磷藻的人不可谓不多,但相信的人几乎没有。
在施家的游居中最为珍贵的一格藏柜中,却是夹着一片冬磷藻的叶片。
虽不是新鲜味浓,看起来也不知道是何年份,但茎叶中,仔细查看,却能看见丝丝细细的绿荧流动,有节奏的,就像人的呼吸一样。
施灵珑就因为好奇而凑近闻过一次,虽然只是一瞬间便被施老爷子拉回,但那瞬间施灵珑是感觉到自己看到一幕奇怪的景象,而施老爷子却是黑着脸将那个格子锁上了。
现在想来,那奇异的景象和现在这副诡异的环境最根究底却是同根同妙。
再加上那熟悉的味道,施灵珑几乎就能断定,这迷幻阵最主要就是因为冬磷藻的特异性而来。
只是不知道这是人为还是自然而成了。
对施灵珑来说,若是人为就很可怕了。毕竟这东西的毒性也是不弱,而且生长条件十分的诡异,需要隔段时间的鲜血滋养,有魔物之称。
况且单单是长时间的迷幻对人体就有很大程度上伤害了,还会在你不知不觉中暴露你的秘密,而结局只可能是死亡。
人为做到这样的地步,竟然找到了那稀少的不能用手指来数的冬磷藻,且一直滋养它…… 那目的真该要令人咀嚼了。
可若是自然形成,施灵珑就有把握找到解决之法。
万物相生相克,冬磷藻看似绝世且无解,而实际上只是人们胆战它的可怕和离奇,却忽略了最简单的道理。
既是迷幻,必然不是真的。
而冬磷藻的迷幻虽有所不同,却也脱离不开这个真理。
一般来说因为外界作用而使人脑产生的错觉幻想既为迷幻,期间所看到的,遇到的都不是真的,然而冬磷藻则是真真假假,真假各半的。
这也是世人惧怕它的原因之一。
一入冬磷之境,必然累及一生。
即便真的从环境出来了,却永远都会留下后遗症,真假不清,实幻不明。
冬磷藻的药性就是施家典籍里也不能完全记载清楚,在施灵珑的猜测中,怕是连二人分之一都没有,它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是世人还不曾了解或体验的,但就目前来说,除了毒性和迷幻性,却是什么什么好的地方。
所以所这个魔物之称也实至名归。
施家收集的那一片叶子作用都让人瞠目结舌,更何况如此大的迷幻之境,不知道那冬磷藻是何等的数量。
若是她能活着,她倒是真想找找这个冬磷藻,对于它完整的模样,她是好奇的紧。
不过现在也不是像这些的时候,她是外科大夫,虽说对于中医毒感兴趣,但毕竟不是专业,要想度过这一劫还真的悬的很。
施灵珑站定了身子。0,也不在关注身边那些凄厉的喊声。
冬磷藻一大特性,就是偷窃记性。
这也是它玄中之重,无人能分析这是为何,但是它就是有此本事。
在她最近的记忆中,月明胄等人占据她很长一段时间的记忆,所以目前出现的大约只有他们几人,若是时间再长久一些,怕是得到的记忆更多,出现的人也就更多了。
而如今她也只能是瞎子摸象,走一步看一步了。
分不清仪器是否收到了影响,毕竟这冬磷藻之境是半真半虚实的,是实是虚都要靠自己去分辨。
大约是自己心境清明了,耳边的叫喊倒是离着远了些。既是迷幻,除了毒物应该没有别的危险,而安林他们和自己的处境也是差不离的。
当然,这都要建立在他们对自己没有保留的基础上。
若是只有自己如此,恐怕和他们的国家有关系吧。
等不得她多想,也顾不得这里的玄奥。施灵珑靠着仪器展现的地理平面图,如同瞎子一般朝着前方摸去。
从之前的感官来说,自己的正前方不说是出口,也该是个平原之地,只有有一片空旷之处,因着怕是断崖之类的,所以施灵珑行走的格外小心。
虽说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没什么资格说生命只有一次的话,但她也不会自傲的认为老天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她机会。
又或者说,这一次的机会也不是白给的。
重活一世,她反而在心中更多的些前世没有伤痕。早知如此,她是不会希望有这一次机会的。
施灵珑闭上眼睛苦笑了笑。她又何时有过选择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