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凶我?”秦安优扯了一把纸巾来擦眼泪,“结婚之前你没跟我说你不能生育,要不是我去医院检查,都不知道你有这个毛病。我不离不弃地跟了你这么多年,你还嫌我脾气不好,那你找个脾气好的过去啊。你看看哪个女人能看上你,连传宗接代都不行的人。”
“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打你?”廖锋霍然起身,把秦安优吓了一跳。她缓了缓,发现廖锋只不过是在发脾气,胆子立刻又大了起来,“有本事你就打我啊?正好我和你离婚,我回娘家过我的。不过我看看谁能像我一样把你秘密不跟别人讲。哎哟我怎么这么命苦,我担着不能生育的罪名委委屈屈地跟你过,你却一点都不体谅我的苦心。”
廖锋烦躁地一拍桌子,说:“好,我说不过你,我去公司!”
秦安优叫道:“你走啊,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要不是我秦家帮衬你,你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吗?你以后要是再敢对我大呼小叫的,我就告诉我爸爸你欺负我。”
廖锋的怒气一下子就冲到了头顶,他忍受这个女人真是够久了,不过是因为他因为那次意外丧失了生育能力,从此就成为这女人欺辱他的把柄。如果可以,他真想亲手把这个女人掐死。但是他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就坏了自己的大事。
“老婆,我错了,我不该对你发脾气。”廖锋的态度一下子软了下来,“你别生气了。”
秦安优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说:“我可不吃这一套。”
廖锋坐到她身边,柔声道:“老婆,你大人有大量,就别和我计较了。你知道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只是最近公司的事情搞得我有点心烦意乱。”
秦安优瞥了他一眼,说:“你不是已经把你那侄子支走了吗?现在公司是你说了算,你还有什么可烦的?”
“你是不知道,亦弘虽然不在了,可是他的骨干还在啊。我虽然名义上接手了公司的事务,但一点实际的权力都没有。”廖锋叹了口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秦安优虽然为人刻薄,但是对自己的丈夫还是很惦念的。她急忙问:“那可怎么办?”
廖锋说:“我就说为什么他听到我建议他出去度假的时候一口就答应了,看来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我这个侄子,还真是有些手段的。他一个月后就要回来了,看来短时间内我不还不能把他的公司拿到手,只能再想别的办法。”
秦安优想了想,忽然道:“老公我也觉得很奇怪呢,你那侄子比鬼还精,他明明知道你和他不和,为什么还会放心把公司交给你?”
“谁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廖锋不屑道。
秦安优脑袋里有个念头转了转:“老公,我老觉得他好像没有去度假。”
廖锋的眉头皱了起来:“这话怎么讲?我手下亲眼看见他和徐歆瑶一起上的飞机。”
秦安优据理力争:“可是谁都没有看到他真的到了夏威夷啊。如果他半路下了飞机再偷偷飞回来,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难道他真的在瞒着我们做些别的事情?”廖锋沉吟,“我即刻就让人去查一下。”
秦安优一脸精明道:“我看还不如先去查那位沐小姐呢。虽说他们分手了,但谁知道私下里两个人有没有幽会呢。你看你侄子的样子,也知道他割舍不下那女人。我想啊,他肯定是偷偷回来找那女人了。”
“有道理。”廖锋抱着她亲了一口,“我的好老婆,你真是我的福星。”
秦安优嫌弃地推开他:“你却是我的灾星。好了,我要去买些包包来消气。真是的,包包又不是只有她女儿能买得起,嘚瑟什么!”她掏出手机打开徐夫人的朋友圈,气呼呼地说:“你看,她还在她朋友圈里晒她女儿的照片呢,都刷屏了都,真是讨厌!”
廖锋大致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了徐歆瑶的照片,并没有廖亦弘的影子。他眼镜下的目光一亮,而后嘴角扬起了冷笑。
看来廖亦弘真的是给他开了个大玩笑呢。
手术进行了将近一天,手术室外的红灯还是亮着。
林夏又累又饿,但她一步也不愿离开,她生怕自己一离开得到的就是沐伊蓝的噩耗。
秦昊穹也一直等在那里,地上的烟头散了一地,他的脸在夜色中看起来很是凄清。
林夏一直在猜测他的心理,把自己最爱的人置于死地,他现在的心情究竟是怎样的。
武南劝了她很多次,晚餐也买了,但她就是不动也不吃。他知道林夏还在生他的气,就只好把自己和女经理在一起的实情说了出来。
他父母借了一个老板的钱做生意,谁知生意失败,欠了这老板一大笔钱。而这个女人就是那老板的女儿,虽然长得又粗又丑,但因为那老板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所以还是疼爱有加。他想着如果把这个女人伺候好了,或许老板一高兴,就能把还债期限再宽限几天,不然的话他父母就真的要去街上乞讨了。
林夏现在真的没有心思去计较他是不是又在撒谎,她现在想的只是能让沐伊蓝醒过来。只要她没事,哪怕武南说的是假话她也愿意相信。
这样的煎熬一直持续到深夜,林夏疲惫地靠着武南睡了过去。
秦昊穹的目光越来越黯淡,抽烟抽的他嗓子发痛,几乎连话也说不出来,但是他不知道除了抽烟,自己还能干什么来打发这难熬的时光。他真的愿意付出一切去换取时光倒流,他宁愿躺在手术台上的人是自己。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几个医生一脸疲倦地走了出来,见到他还在外面,这才打起了精神。
“怎么样了?”他把烟头扔在地上,来不及踩灭就走上前去。
“我们已经尽力了……”一个医生的话还没说完,秦昊穹就揪住了他的衣领,像个野兽一般嘶吼:“你说什么?什么叫你们已经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