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套做一套
徐莹安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寒川已经走了,只看见那个穿着碧绿色裙子的女人一个人坐在那里吃着。徐莹安总感觉这个女人有些面熟,但她这些年见过的人实在太多,一时之间怎么都想不起来。
轻叹了口气,管他的呢,寒川爱跟谁在一起便跟谁在一起,他们早在五年前便已经彻底断了联系,若是说在这之前徐莹安还对寒川抱有一丝丝的期盼,希望能跟他重归于好,那么此刻算是真的斩断了心里的那份情丝。
回到餐桌,看了一眼已经上桌的菜,莞尔一笑,缓缓道:“怎么都点了这些?”
“知道你近期在控制体重,所以便点了沙拉。”徐子博说话的时候唇角带着抹笑容,整个人显得云淡风轻的,徐莹安看着很安心,没有一丝一毫的压力,兴许只有他,只有这个男人才是她最需要的依靠。
“你总是这样为我考虑,那你自己呢?”
“我?”徐子博深情地看着徐莹安一眼,随及拾起餐桌上摆放着的筷子,“我都随你!”
一句我都随你,将徐子博的心意全部表露了出来,徐莹安感到甚是不安,他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真不知道以后要怎样才能将他对她的这份情尝还干净。
“子博,”莹安轻唤了一声,男人抬头看着她,温柔地问道:“怎么了?”
徐莹安脑子里闪现出之前看到的那一幕,寒川的背影,寒川的声音深深地刺伤了他,好想就此妥协,赌气地跟徐子博在一起,可看到那双诚挚的眼时她瞬间又觉得自己不能那样做。
摇摇头道:“没事。”
两人静静将饭吃完,徐子博建议带着她四处去转转,又跟徐莹安描绘了这几年A市的变化,徐莹安本是没什么心情,可看到他这般开心,于是决定跟他一起去。
开着辆低调的轿车,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古老的、陈旧的、新修的、焕然一新的,各色各样。两旁的霓虹灯按着自己的规律不时地眨着眼睛,长在街道两旁的苍天大树,将那些聚集在一起的灯光分散成了碎片,地面倒影着并不完整的影子。
不完整的,她的人生也是不完整的,或许寒川于她而言就像是那些横斜逸出的枝桠,搅乱了原本归宿于她的人生。
“怎么一直不说话?”身旁的徐子博侧头看了眼身旁坐着的徐莹安。
“A市的变化可真大,我都快认不出来这是以前常来的那条街了。”徐莹安探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建筑,指着道:“子博,我记得就在这栋楼后面,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有个戏院,以前的时候我去过几次,那里的戏演得挺好的。”
徐子博轻叹了一声,“前两年戏院拆了,修了新的写字楼。莹安,你知道那搞拆迁的人是谁吗?”
“是谁?”徐莹安本能地问了一句。
男人打了个方向盘,汽车转道向右行驶,透过反光镜看了眼身旁坐着的女人,“我想你怎么都猜不到,是寒氏。”
心在这一刻咯噔了一声,真还是物是人非啊!记得那些年寒川还跟她说,要让她给他演一台话剧,当时的那个时候,她连剧本都自己写好了,就等着有朝一日能够实现自己的心愿。却不想五年过去,写好的话剧剧本还藏在她行李箱的某一个角落,纸张早已泛黄,而昔日的那个男人,对她百般呵护的男人却陪在别的女人身边。现在连这戏院也不在了,是不是代表着她跟寒川之间真的就已经结束了?
徐莹安的心情瞬间跌落到低谷,单手支着额,看着外间不断往后退的建筑物,沉声道:“子博,我想回去了!”
男人偏头看了她一眼,见她闭着眼,一副不想被人打扰的样子,想必是真的困了。徐子博没再坚持,在前方倒了车头,向着来时的路驶回。
“等以后吧,等你有空的时候,我再带你到这一片好好转转。”
“嗯。”
两人回到米查酒店的时候已经过了晚八点,去上学的寒沐与徐清已经被大米接回,此时正在客厅里玩着。
见了徐子博,两孩子跟见着了亲爹一般迅速围拢,争先恐后的跟徐子博说话。
今日的徐莹安已经没有心情再管孩子跟徐子博的事,满身疲倦的坐到一旁的沙发中,徐子博瞧见她这般,迅速在唇前比划了一根手指,“嘘!”
刚才还在说话的徐清和寒沐瞬间闭上了嘴,吵闹的套房顿时静了下来。
徐子博弯腰靠在两孩子耳边道:“走,到我的房间里去说,现在妈妈要休息,不要吵到她。”
几人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坐在沙发中的徐莹安只听见咚的一声轻响,房间里再没任何声音。
踢掉脚上穿着的那双鞋子,整个人蜷缩起来,拿过一旁放着的抱枕紧紧地搂在怀里,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填补她心里空出来的一角。
可是无论她怎样努力,男人在餐厅里说的话,那个穿着碧绿色裙子的女人脸上的笑,还有那被拆掉的老戏院,她怎么都无法忘记。
是寒川,是他将两人曾经所有的美好全部亲手毁掉!
她应该恨他的,再其次至少也不应该想着他,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当年的背叛,跟陈瑶的搅合不清,她就算活得再怎么辛苦也不可能带着寒沐远走他乡,让两个孩子从此过上没有爸爸的日子。
在美国身边虽有徐子博照顾,但还是免不了被人白眼,被人欺凌,藏在徐莹安心里的那些痛没有人理解,她也没想过要告诉任何人,只能通过不断的工作,不断的拍戏来释放心里的压力。
而这一切,原本看起来已经几近完美的她,只是因为看到寒川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吃顿饭,辛苦在心里建立起的城堡瞬间便崩塌了。
这一次,徐莹安伤得很深,事实让她无法忽视,无法再继续装聋作哑,她跟寒川是真的结束了,除了两个孩子以外便再也没有任何可能联系起来的关系。
寒川找她,寒川缠着她,口口声声说着要跟她合好,原来一切都只是为了夺回两个孩子而已。
打着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徐莹安从厨柜里取出一支红酒杯,倒了些酒,重新坐了回去。看着外面朦胧的月色,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仰头轻抿了一口。
已经有那长一段时间不饮酒了,徐莹安拍戏的时候饮食特别讲究,只要一碰酒精便极容易过敏。而这一刻,她管不了那么多,只想让自己清醒的头脑变得混沌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