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红木的屋门,金丝玉线的被单,游龙走凤被,黄花梨制的床架,一切看起来都像生活在梦中一样。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
“不,这是你未来的生活。”
不同上次的激烈,这次的温存多的是些温柔,与爱抚。
皇上赐这床被子的寓意便是让他早日成家,自己也好早点解脱。
凤岐倒好,一人睡在这龙凤之下,倒也过得惬意。
如今终于是圆满了。
一室旖旎,温存过后,凤岐撩拨着苏亦纹的青丝,指尖轻轻转动,主动开口询问起劫狱的事。
“你是如何收服北离的?”
“秘密。”
“连我都不可以知道?”
“不可以。”
“看来你是翅膀硬了!”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是不是还想要?”
终于苏亦纹挺不住了,转过头柔声哀求着,“今晚可不可以放过我?”
凤岐一脸的没听懂,“什么?”
“拜托了,明天还有别的事呢,况且你还要上朝。”
“别担心,那我现在告诉你一个秘密。”
苏亦纹小心翼翼的趴过去,恐怕这又是他的一个小阴谋。
凤岐把她护在怀中,含住温润如玉的耳垂,轻轻撕咬。
苏亦纹想脱身,现在也是不能,只能岔开话题。
“你说有秘密。”
“皇上住在我隔壁,明日可以不早朝。”
“啊,你…唔,不要。”
迎着晨曦的微光,苏亦纹与凤岐漫步于锦绣街,苏亦纹走在凤岐的斜前方,微风撩拨着她的秀发,掀起裙摆,翻飞起衣袖,蜻蜓戏水纹的素纱罗裙上,水中青莲若隐若现。
凤岐跟在她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踩着微光下的碎影,真希望这样一步一步的能陪她走到老。
怕就怕这心爱的姑娘,不能给他机会,最终迫不得已要相忘于江湖。
街上卖灯笼的柔弱姑娘轻咳了两声,苏亦纹的步子停滞了一下,本想继续往前走,可是天生的医者怎能听不出这看似细微的声音背后却是恶疾将至的前兆。
停下步子,转身看了看身旁的女子。
“姑娘…咳…要买灯笼吗?”
姑娘掩了掩口鼻,原本就不大的脸,现在显得更加精致。
扇面灯笼,一根红绳四角连顶,苏亦纹看的有些出神。
这灯笼是凤桦上一世寒食节赠予她的礼物,当时不见苏亦纹的人,但这礼倒是不少送。
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令人讽刺。
“你这灯笼秀的也真是巧。”
“姑娘过奖了,这世道也没什么大器可成。”
“我方才听你的声音…”苏亦纹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姑娘,绣眉,圆眼,朱唇饱满,是个有福之人。
“无妨,风寒罢了。”
姑娘顺了顺气,低下头摆弄着面前的灯笼,有一声没一声的应着。
“明日去胭脂阁取寒骨香,放在家中烧上三日,自可不药而愈。”说罢,扔了一锭银子在桌上,滚了两圈,“务必爱惜身体。”
“多谢姑娘,民女贱命一条,怎去得了那华贵的地方,这银子给的多了,民女消受不起。”
姑娘拾起银子,顺势要往苏亦纹腰间放去。
苏亦纹还手,两掌交错,姑娘手臂顺时针回旋,竟然还挡开了这一掌。
凤岐环抱手臂,在旁边看得不亦乐乎,甚至还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
“不错呀,如此矫健的身手,卖灯笼真是可惜了。”凤岐咂咂嘴,称赞道,又转头对着苏亦纹,一脸惊讶的说:“你是如何知道她能躲开这一掌的?”
“能挨的住凤桦这一掌的人必定不是等闲之辈。”
苏亦纹牵起那姑娘的手腕,把了把脉,果然不出所料。
女子警惕的抽回手,已经做好了决一死战的态度。
凤岐上前将苏亦纹护在身后。
苏亦纹看了看凤岐,小手攥成拳头放在他手心离摩擦,示意他不要紧张。
自己独自上前面对着卖灯笼的女子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讲话,刚好足够两个人听见。
“恨吗?他屠你满门。”
“你是谁,你要怎样?”
这姑娘警惕的眼神似是要把她看透。
“不如我帮你复仇。”苏亦纹嘴角勾起一丝让人看不透的笑。
女子将信将疑,毕竟自己复仇心切,却又无路可走。
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即使再过十年她还是要等数个十年。
似乎有些动摇了,苏亦纹乘胜追击,“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这就是我帮你的理由。”
“条件呢?”
“做我的贴身丫鬟。”
“这么简单?你不会是在匡我吧。”
“我需要伶俐又可靠的贤能之辈,复仇这事我一个人可做不来。”
见她还在犹豫,苏亦纹佯装失了兴趣,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嘲讽。
“只会用内功压抑自己伤势,坐以待毙,坐吃等死,却不会信任别人,拼死一搏,为师门复仇的人,不要也罢。”
这句话说出口,女子脸色都变了,想起师兄为保护自己一个个惨死在自己面前,师傅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让她带着自己师门的令牌立刻逃离这里,待到若干年后重新振兴师门。
思索片刻后,女子还是谢绝了,不过留下来苏亦纹的信物,或许哪一天还会有求于她。
凤岐与苏亦纹趁着福中家丁还未晨起,提前进入了府中,如今这翻墙的次数已超过了从正门走的次数,显然成了家常便饭,甚至一日不翻墙这苏亦纹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似是少了点什么。
苏亦纹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又蹑手蹑脚的走着床边拉开帷帐,阿缕此时还正在熟睡,四仰八叉,毫无形象的躺倒在小姐的床上。
凤岐从身后揽住苏亦纹,慵懒的靠在她肩上,倾听她的呼吸。
苏亦纹看了看凤岐放在她小腹上的双手,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皇上还在你府中,切莫怠慢了,速速回去。”
凤岐此时也不着急,将苏亦纹的双手敷在自己手下,“不急,我现在倒是有兴趣知道你为何现在四处寻求贤士。”
“来日方长,容我日后慢慢告诉你。”
床上的阿缕似是感觉到了小姐的动静,翻了个身欲要醒来。
苏亦纹突然紧张起来,拨开凤岐的手,转身推着他往外走,还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房门关上。
凤岐看着紧闭的房门,不死心的敲了两下,满眼宠溺的摇了摇头,随即走下台阶,飞出院外。
苏亦纹送走他之后,靠在房门上松了口气,昨晚折腾了一宿,实在是身体招架不住,奈何现在又精神的很。
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丫鬟,无奈的自己出去,转身打了盆水回来洗脸,换了身衣服,叫醒床上的丫鬟,自己去了胭脂阁,不过这次走的不是墙,而是堂堂正正的迈出了院门。
苏刑看见苏亦纹假意问候了几句,例如像为什么不吃早餐,为什么大早上要出去之类的无关痛痒的话,苏亦纹随便搪塞了几句便过去了。
苏纤儿躲在屏风后面,等着苏亦纹走出院子才敢出来。
满脸羞愤与不甘,显然还是为昨晚的事情生气,“爹,你真的要与那贱蹄子赔礼道歉?”
苏刑怎能不知这骄纵的女儿在想什么,“爹还能怎么办,你办错了事情爹还与你一起承担了。”
苏纤儿不死心,“可是爹…”
“好了,你说现在赔不是还是等到摄政王再来光临?”苏刑没了耐心,却不能发威,只好搬出摄政王来暂时压着。
苏纤儿一听摄政王再来,面色铁青,拾起桌上的碗筷,便开始自顾自的吃饭。
街上的叫卖声聒噪不堪,苏亦纹此时却是心情大好。
胭脂阁里。
今晨的卖灯笼女子正拿着信物在门口踌躇不定。
苏亦纹老远就看见了,停下脚步想看看她的反应。
却发现这女子十分有骨气,虽说犹豫,但终究是没有进到店中去寻找掌柜的索求治疗她伤情的香。
苏亦纹见她下定决心要走,立马赶上前去拦住她,一把扯进了胭脂阁。
女子深知以现在的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倒也是不反抗,平平静静的跟着进的店中。
“掌柜的,寒骨香。”苏亦纹进了店中就吩咐到。
掌柜的见是新主子来了,拍马屁还来不及,更是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去内堂取了寒骨香出来。
“主子,请过目。”掌柜的微微颔首,不敢直视苏亦纹的目光。
苏亦纹看都没看,又吩咐道送去三楼厢房。
随后自己和这姑娘也上了楼。
苏亦纹点上香,让她在这房中安静的待上三个时辰,三个时辰过后便可运功,自我调息。
在这段时间中,苏亦纹将回避。
这寒骨香本就是毒物,寻常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完了之后,身体血液流通会减慢,神经麻痹,之后会渐渐失去行动的能力,直到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等候死亡的来临。
但这姑娘体内真火肆虐,气息极为紊乱,这寒性的香最是能克制这种症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