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爷爷……
此刻梁弘深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要做爷爷的喜悦冲淡了对那个臭小子的不满!
而沈家初犹如晴天霹雳!
自己怀孕了!而孩子的爸爸都不知道是谁!这让她怎么办?
沈家初抓紧了衣摆,紧张的问道,“医生,我怀孕多久了?”
医生乐呵呵的扶了一下眼睛,如梦初醒般的说道,“哦,对了,忘了说了,有五周了。”
五周……
那这个孩子应该不是陆景澄的!不过也不一定,要是自己作死搞个婚外情啥的,那这孩子的父亲不一定回去那个乔致远啊!
沈家初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精神恍惚起来,对面医生说的一大通孕妇应该注意的事项,她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好了,就这么多了,要是部长您女儿有什么问题,欢迎随时来找我。”
“好。”梁弘深一贯威严的脸上都带着喜悦的笑容,拉着有些魂不守舍的沈家初往外走。
一直处于游神状态的沈家初,没有注意到梁弘深的异常。
一见两人检查回来了,爱丽也没惊讶两人的速度之快,立马兴致勃勃的问道,“怎么样家初,你是不是真有了?”
沈家初抬眸怏怏的看了她一眼,没有丝毫怀孕的惊喜,“是有了。”
这时候,一直沉浸在喜悦中的梁弘深才注意到沈家初兴致缺缺,眉头微不可察的蹙了蹙,带着淡淡关切的问道,“怎么怀孕了还这么不开心?”
沈家初有些尴尬。
她现在肯定不能说,因为她不确定孩子的父亲是谁。这也太让人难以启齿了。
思索了一会儿,沈家初才回答道,“这孩子的父亲是乔致远,但他对现在的我来说,是一个陌生人。”
爱丽一怔,随即笑了,安慰她说道,“医生不是说你只是暂时性失忆吗?受到刺激会想起来的,再说了,你不知道,乔致远对你有多好!反正,不管有没有这个孩子,你都会回去的,带着这个孩子回去,更好!”
想到自己答应过等爱丽小月子出了,她就会回到乔致远身边,沈家初就有一种莫名的抗拒。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那种抗拒。
她还原本想自己随便去一个城市,找份工作安定下来算了。
可是……
没想到她竟然有了一个意外!
“也是。”沈家初微怔着点头,脸色好了一些。
一旁的梁弘深看起来倏地年轻了好几岁,整个人显得红光满面的,“家里做饭的小陈有照顾孕妇的经验,我让她多给你做点补补,看看你瘦得跟个麻杆似的。”
说着,他的眼神不满的在沈家初纤细的手臂上扫视。
沈家初发窘,虽然他是长辈,但是这样赤裸裸的看一个小辈的手臂总觉得怪怪的。
梁弘深又坐着陪两人说了一会话后就离开了,实际上也就是和沈家初说话,一旁的爱丽根本插不上嘴,她也不好插嘴。
看到人影走远了,爱丽才开玩笑般的抱怨道,“哎,家初,我真羡慕你,能得到梁老的看重。”
闻言,沈家初连忙摆手,“我可当不起这一声看重,顶多就是和他合得来一些。”
爱丽语气幽怨,“是啊,你们最合得来了,我一句话都插不上嘴。”
沈家初,“……”
盯着女佣不太友善的眼神,沈家初取了食盒就到了陆景澄的办公室楼下。
在陆景澄母亲的示意下,整个陆家都知道了她沈家初不是陆景澄的妻子,那些人看她的眼神顿时就变了,她倒是无所谓,眼神和闲言碎语又不能让她少一块肉。
看到出现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的那一抹倩影,陆景澄连忙把手中的笔往桌上一搁,如黑曜石般漂亮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
“你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情?”清越的嗓音犹如叮咚流过的泉水。
避开他灼灼的目光,沈家初不自在的将手中的食盒放到另一张空桌子上,“我来给你送午餐。”
陆景澄起身走到空桌旁坐下,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打开食盒,随口问道,“你吃了吗?”
“吃过了。”沈家初回答。
气氛,莫名的有些尴尬。
都是家里的厨师做的菜,但陆景澄就是觉得这次的菜要比以往好上不少。
沈家初盯着他往嘴里送的糖醋排骨,有些迟疑的问道,“那个,你知不知道我怀孕了?”
陆景澄的动作一顿,筷子僵在半空中,随即把糖醋排骨往她面前一松,面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宠溺的笑容,“你吃吗?”
沈家初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头微微往后仰表示自己的抗拒,目光盯着他,认真的说道,“景澄,我在和你说正事,你不要打岔!”
“哦。”陆景澄有些失望的收回了筷子,放到了碗里。
漂亮的眼尾微微下垂,带着几分靡丽的无辜。
“我看你一直盯着排骨看,我还以为你想吃。”
他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些许委屈。
沈家初哪会不知道他是想转移话题,就是知道了,才觉得有些心酸!
沈家初琥珀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对方,又郑重的问了一遍,“你知不知道我怀孕了。”
“知道。”他的声音闷闷的,像是被抢了糖果的小孩。
握着筷子的手不断收紧,在沈家初看不到的地方,手指头惨白一片。
当初把她带回京城藏起来时,就决定了,等她想起这一切,她要有还是要留,都会尊重她的决定。
可,事到临头,他才明白,这个决定有多艰难。
比他现在碰到的一个棘手的案子,比踩着亲弟弟上位,还有艰难百倍,艰难到他连呼吸都带着火辣辣的疼痛!
黑翎睫羽下垂,遮盖住眼中的复杂情绪,沈家初呐呐开口,“那你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吗?”
说完之后,沈家初才觉得害羞,低着头,有些不敢去看陆景澄。
要是这个孩子是乔致远的,那回去了之后还好说,要是陆景澄或者是别人的,那她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不是她不信自己的人品,而且她真的不知道从前发生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