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去拿自己的性命赌啊!
况且听说那个乔致远实际大得不行,轻易搞死她这个没有背景的小人物,那还不轻而易举?
陆景澄动了动唇,随即又抿了起来。
她这么相信他,如果他说,这个孩子是他的,那沈家初肯定会留下来,可是,若她有一天想起来,会恨自己一辈子的。
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掠过迷茫和痛苦,就在沈家初觉得完了,自己真的搞了婚外情的时候,陆景澄出声了,“不是乔致远的,还能是谁的?”
“真的?!”
本来已经绝望了的沈家初,陡然听到这个回答,差点激动得跳起来。
不是婚外情就好!那她回去就不会被咔擦掉了!
盯着她陡然放松下来的喜悦脸庞,陆景澄心中苦涩蔓延到了五脏六腑,心里越是痛,面上就越是笑得清雅,“当然是他的,难道你还以为是我的?”
最后半句话,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的。
沈家初被说得有些淡淡的心虚,她确实这么想过来着,毕竟他都知道她怀孕了,要是孩子是别的男人的,他还赶着养别人的老婆孩子?
是不是傻?
踌躇了半晌,沈家初声若蚊吟的问道,“这孩子不是你的,那你怎么还养我,不乘着我不知情时给我流掉。”
她诺诺的样子,让陆景澄无声的叹息了一一声,伸出手摸了摸她上好的如同丝绸一般的发丝,“因为是你,我舍不得,也怕你恨哦。”
他没有说一句喜欢她的话,可语气里的无奈和苦涩让沈家初都骇然!
“对,对不起。”沈家初低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让这个男人忘了她,貌似说了还不如不说。
陆景澄苦笑,“你没有错,是我不够优秀,没法打动你的心。”
想到夺走了她的心的那个男人,陆景澄黑眸中掠过暗色,平静外表下是不甘居于人下的决心!
只要他夺得了陆家的掌家大权,那么就有能力和乔氏抗衡,只要扳倒了乔氏,在他们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再让沈家初回到自己身边,似乎也不是一件难事!
“没有,你已经很优秀了。”虽然失忆了,但是沈家初还是能从公司小职员的口中得知,陆景澄是她们心中最有潜力股的男人。
陆景澄往嘴里胡乱的塞着菜,遮盖住了唇角苦涩的弧度。
要是他够优秀,他也不会得不到她的心了。
说到底,也怨不得别人。
沈家初不敢看他,视线落在他宽阔的肩膀上,“等爱丽小月子过了,我就要走了。”
原本想着天涯海角,哪里都能去,但是现在她怀孕了,虽然很意外,但那种奇妙的感觉让她瞬间有了动力,潜意识里,告诉她,没有父亲的孩子是很可怜的。
陆景澄吃饭的动作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的说道,“哦,是去找乔致远吗?”他明知故问道。
“嗯。”
“需不需要我给你安排路程?”陆景澄故作镇定的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机票我已经定好了。”说着,沈家初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黑卡,轻轻放到了桌上。
“这是你给我的,现在物归原主。”
既然决定了要有,那就断得干净一些,“爱丽她很爱你。里面我用掉的钱,也会尽快还给你。”
因为都没怎么出门,所以这卡里面的钱,除了机票这笔“巨款”之外,没怎么动,钱不多,她还是好还的。
见她这么说,陆景澄平静的面具终于被他撕破!
黑卡被他强硬的塞回了手里,黑曜石般的眼眸仿佛能喷出火来,“你一定要和我算得那么清楚吗?!”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接着说道,“你说爱丽很爱我,所以你想成全她,让我和她在一起,那么,你有没有想过,我也爱你,那你能不能成全一下我,我们俩好好在一起!”
沈家初沉默不语,周围流动着的空气仿佛顷刻间凝滞住了一般。
“对不起。”
沈家初说完,转身就要走。
她没有办法面对这个样子的陆景澄。他一向是骄傲的,矜贵的,而不是现在这个卑微的,期盼的。
虽然不讨厌他的靠近,但也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况且,她已经嫁人了,现在分开,对谁都好。
在沈家初刚踏出房门的时候,腰肢被一双大手紧紧禁锢住,耳畔处,是陆景澄华丽又心慌的声线,带着些许颤抖,“别走。家初别走。”
像个孩子一样呢喃着。
害怕失去。
这力道大得,恨不得把她揉碎了放进骨血里一般。
沈家初闭上眼睛,狠了狠心,一根一根的辦开握紧腰间的大手,可,她的力气怎么会大得过陆景澄呢?
终究是无用功。
耳畔传来一声细微的叹息,紧接着是她清脆干净的嗓音,“放手吧景澄,我们不会有将来的。”
陆景澄无动于衷,抱着她的手反而又缩紧了一些。
这可是说是两人最亲密的一次接触了,却比任何一次都来得让她痛。
忍着痛楚,沈家初轻轻说道,“我不爱你。”
虽然残忍,可也算是个答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半晌后,察觉到禁锢在腰上的力道松了一些,沈家初赶紧又开始去辦开他的手指。
这一次,她没费多少力气就辦开了。
沈家初如释重负的往外走,在快要进去电梯的那一刹那,身后传来陆景澄嘶哑的低吼。
“你敢走,就永远别回来了!”
手指轻颤,沈家初踏入电梯,低着脑袋,看也没看陆景澄一眼。
当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沈家初细长的眼尾有一丝晶莹的液体在闪烁,衬得眼尾愈发靡丽。
这半个月的朝夕相处,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饶是再铁石心肠的人都无法做饭无动于衷。
可他是要坐上陆家至高无上位置的那个人,怎么能和她这个已经结了婚的人不清不楚?
这样,对他们两个人都好。
在沈家初走后,桌上的一叠文件全被粗暴的挥到了地上,发出一阵劈哩叭啦的声响,惊得秘书都从隔间里跑了过来。
陆景澄眼睛赤红,如同哭过一样,大吼,“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