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弥月才回过神来,急忙说道:“皇上,此事涉及您的安危,吟妃心怀不轨,还望皇上莫要……”
“放肆,听不见朕问你的话吗?”魏凌打断弥月,呵斥道。
弥月虽然经历颇深,但是如今面对魏凌的质问却依旧觉得周身寒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依旧努力保持镇定,对魏凌说道:“奴婢认得,那是奴婢家乡所特有的女儿之物,是和奴婢所用相同的东西。”
“那为什么会在这里?”魏凌冷冷地问着。
“奴婢不知。”弥月的确不知道,但是这东西仿佛和自己前些日子丢失的那只有些相似,但是却也无法确定。
这的确是弥月当日出宫被人盗取的东西,只不过转而流入街市上被售卖,因着才会被苏田看见,买回来送给灵溪,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上天故意安排的巧合。
众人一片安静,只觉得魏凌的眼神已经越发冰冷,几乎要将所有人都冻在原地。
灵溪突然开口说道:“恐怕是不小心掉在本宫这里的吧。”
弥月抬头看着灵溪,知道自己已然着了灵溪的圈套,心中知道定然是含玉办事不利,让灵溪发现才有了这样的事情,想到这里,弥月只觉得生气。
“启禀吟妃娘娘,奴婢没有来过咸福宫,自然也不会掉在这里,还望皇上和娘娘明鉴。”
“含玉,你来说说。”灵溪微微抬头,看了看远处跪着的含玉,此人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身子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她本以为今日应该是有一场好戏,没想到自己成了这戏里的人。
含玉颤悠悠上前,跪在弥月身边,却发现弥月正警告地暗示自己,一时间更加慌乱,连话都说不利索。
众人不解为什么突然叫含玉来,但是紧接着灵溪便说道:“念在你一直服侍本宫的份上,只要你说出事情的真相,本宫便饶你一命。”
含玉浑身一哆嗦,结巴地解释道:“此事和奴婢无关,娘娘饶命啊,这,这都是她指使奴婢的。”说罢,便伸手指着弥月。
弥月表情扭曲,恶狠狠地看着含玉,此人虽然和自己沾亲带故,但是也是远房,没想到此刻竟然如此不顾情义,直接出卖自己,便怒喝道:“你胡说八道,凭什么说是我指使。”
虽然害怕,含玉还是说出了那日的情形,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魏凌的眸子中早已杀气满满。
“皇上,奴婢冤枉,这贱婢在污蔑奴婢,此事和奴婢无关,这东西定然是她偷了放在这里的,奴婢冤枉啊皇上。”弥月露出少有的紧张和慌乱,不断地解释着,可是显然魏凌已经不想相信。
“够了!来人,将两人通通拖出去斩首。”魏凌将手中的东西扔到地上,怒喝道。
“太后娘娘驾到……”下人长长的声音打断一片混乱。
“儿臣参见母后。”尽管魏凌不愿意,但还是表现的很是恭敬。
竹裳怡让人放开弥月,可是却没人听从,只等着魏凌开口。
“母后,此人居心叵测,想要朕的性命,今日若是不杀,难以服众,给朕拖出去。”魏凌丝毫不管竹裳怡的命令,依旧吩咐着下人。
“都住手,是哀家让这婢女放的,但是哀家不曾害过皇帝,上面应该是吟妃的生辰,因为哀家听闻吟妃霍乱后宫,朝中人人不满,皇帝不忍心,哀家只好做这恶人,才让哀家的奴婢去做,谁知道她居然有谋害皇帝之心,还妄图栽赃哀家,此等歹毒之人,当得以诛之!”竹裳怡的话让在场的各位简直无法相信,身为北燕太后居然做出此等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且还这般坦言承认。
灵溪没有想到竹裳怡居然为了这个侍女亲自拦下罪责,看来这个弥月对于竹裳怡来说还是有些分量。
“母后,朕没有想到你居然如此犯糊涂,既然如此,儿臣只好顶着不孝的罪名,让母后以后就待在永宁宫内好生礼佛反省,弥月身为奴才,没有阻拦自己的主子,反而为虎作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立刻去清司监领罚,至于想要朕性命的人,立马处死,不必再有异议。”魏凌的话让竹裳怡稍微松了口气,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竹裳怡本不必出头,最多就是搭上弥月的性命,但是弥月自小便跟着自己,而且是自己的得力助手,所以竹裳怡没有办法见死不救,只能如此。
皇帝就算再恨自己,也不会为了一个妖女来重罚自己,弥月虽然去清司监,但是里面有自己的人,不出几日又会被放出来,这样想着,便放心下来。
众人都离开后,灵溪才觉得心中疲惫,自己不过是不愿意为竹裳怡的耳目,她便这般要置自己于死地,灵溪担心有一日会让自己身边的人无辜受累,便想着自己应该主动出击,而不是如此坐以待毙,但是身在这深宫内院,又如何先发制人呢?
初三和韵音见灵溪一直在屋子里发呆,也不敢打扰,本以为魏凌晚上会来咸福宫,但是没想到魏凌居然去了别的宫殿,这让灵溪觉得很是不开心。
魏凌之所以如此,真是因为白天的事情让魏凌突然觉得,如果自己一味宠爱灵溪,灵溪只会树敌越来越多,尤其是太后,自己虽然派人保护,但是难免会有疏漏,因此便想着假意冷落灵溪,但此刻也不过是在这里坐着听曲子罢了。
灵溪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魏凌,心中黯然,便吹灭了灯,躺到床上,但是想到魏凌和别人亲昵的场景,心中便升腾起一股失落,灵溪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却原来那尽力忽视的地方早以伤得千疮百孔。胡思乱想着竟然睡不着,灵溪便清醒着躺到了天亮。
韵音进来给灵溪的洗漱的时候,才发现灵溪脸色很是不好,心中十分担忧,本想告诉灵溪,皇上今早似乎心情很好,将孔婕妤封为正四品的淑仪,还赏赐了不少东西,其父似乎也官升从三品的太仆寺卿,但是见着灵溪的模样,便没有多说,却没想到,初三却鲁莽地跑进来将这些话一股脑倒给了灵溪。
只是灵溪却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只是点了点表示自己知道了,便去用膳,韵音因此又将初三说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