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准备好了吗?”黑夜里,竹裳怡的眼神大亮,看着跪在他下方的黑衣人,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回主子,人都已经准备好了,并且有兄弟去软禁大汗的院子里看了看,皇上应该是料定了大汗跑不了了,虽然把控严格,但是高手也只有一两个,所以不足为惧。”
男人的脸被一块黑布罩着,看上去很是神秘,声音闷闷的,有些沙哑。
“好,左相那里呢,联系好了吗?”竹裳怡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走动,营救多弘历辛之事,虽然很多人都告知她不会有事的,但是她的心里总是隐隐有些不安,魏凌这个男人心机深沉,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把多弘历辛放过,真是想他们所说的心心相惜吗?
“左相的人差不多已经到齐了,并且他也联系好了刘将军,务必将这次大汗出城万无一失。”来人一五一十的将话都告知竹裳怡,希望她能放下心来。
竹裳怡抚着狂跳不已的心脏,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三天后就能见真晓了。这些天,竹裳怡一直在做一个梦,在梦里她是刚刚及笄之年的少女,在京中遇上了那个从大漠来的质子,男人俊朗爽逸,而女子正是情窦初开之年,顺其自然的袒露了心迹,那年两人难得的度过了一个美满而幸福的日子。
第二年男子被急召回了大漠,临走前牵着她的手再三向她保证会回来娶她为妻,可是她等啊等,只等到了进宫的圣旨,从此那道宫门阻隔了她的自由,也阻隔了她十五岁时的青涩爱恋。
竹裳怡眼色幽深的在想着什么,这里是皇宫中一个偏僻的宫殿,曾经传出晚上有鬼魂在这里游荡,所以到了夜晚无人敢来,正好给竹裳怡提供了机会,这后宫之中皇上的眼线可不少。
她细细的观摩着这里,像极了当初先皇大宴上那荒唐的一夜,男子粗重的喘气声和女子半推半就的默许下,他们之间水到渠成。
三个月后她恍惚间听到了太医笑着对她说有喜了,那一夜的错误她从没跟任何人提起过,只是深夜里她常常会想念,那人强壮有力的臂膀抱着她,在她耳边喷洒的热气,那个他藏在心底的男人。
只可惜……
“哦?太后和左相居然那么心急,朕回来还不足一月呢,就心急的想要救人了。”魏凌在建章宫里听着影三的汇报,玩味的笑笑,这还是他回忆里心里缜密的太后吗?
“是的主子,这些天别院里的动静委实有些大了,弟兄们想装作看不见都不行。”影三 想到这些天的情况,不禁嗤笑道,可能太后娘娘把他们都当作是瞎子吧。
“无妨,看看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忍不住动手,这些天朕就继续病着,顺便把太后给我盯好了。”魏凌把玩着手中的夜明珠,心里的兴奋感越来越浓了。
“是。”
魏凌已经“病”了大半月了,太医院的太医谁也说不出是什么毛病 ,只能小心的用药吊着皇上,整个建章宫都弥漫着一股子浓浓的药味,后宫里人人自危,纷纷前去宫中想要侍奉皇上,整天的补身汤水不断,都想趁这个时候让魏凌把她们记在心里。
而这些小心思魏凌又怎么会猜不到,他厌烦的让北生将那群叽叽喳喳的女人都赶回宫里去。每一个想进去侍奉魏凌的人都被北生给微笑着打发回去了。
而此刻,那个病的卧床不起的人正有趣的看着灵溪给她写的信,逐字逐句地读,想要将每个字每句话都记在心里。三页的纸很快就看完了,魏凌有些不满的看着影一。
“她只给了你这一点?”每次看灵溪给她写的信时他总是会嫌少,恨不得让她详细一些,最好把每天吃了什么,吃了几碗饭这些琐事都写上去,假装他还在她身边。
“回皇上,真的没有了。”
影一是魏凌派去保护灵溪的暗卫之一,每个月都要回来当面和他复命,带上灵溪给他写的东西,然后将她一个月以来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都说给他听。本来没有回来复命之前,影一以为这是一个非常轻松的差事,但是现在他流着冷汗,内心在咆哮着。
天哪!吟妃娘娘不管是写多少你也会嫌弃不够多吧!娘娘一天做的事情就那么多,我已经绞尽脑汁来形容了,还要怎么尽心尽力啊!
但心里的抱怨归抱怨,影一面上还是那张面瘫脸,对魏凌那些自说自话通通采取了听不懂,放空的方式来对待。
“算了,看她是第一次朕还是大发慈悲的原谅她了,朕得写一个正确的方式给她瞧瞧,以后只能多余这个张数,不能少。顺便还有儿子的那些也一起才是。”正说着,魏凌就从床上起来了,坐到案前提起笔就开始专注的写信了,北生见状连忙开始了磨墨。
影一看着魏凌这深陷情爱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这两人的主导权在谁手上,他还是知道的。
再说灵溪,小远子那天精挑细选了六男六女让她来选择,年龄段都不一样,并且保证都是忠诚的。灵溪看了看,留下了两个年龄稍大些的丫头来做她的贴身侍女,随身保护她的安全,还有四个男孩作为侍卫,其他人全部都带了下去继续去培养了。
这次小远子为她所选的人灵溪都很满意,沉稳也懂变通,并且都还会武艺,最重要的是对她也绝对的忠诚。
袁炎和苏田带着大军回来后,灵溪赏了他们黄金良田,并各个官升了一品,作为保家卫国,浴血奋战的奖赏。随后袁炎亲自到宫里把韵音接了出来,韵音红着眼对灵溪道了别之后,皇宫里再次只剩下了灵溪一人。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前段时间在宫里有人陪着,灵溪现在每晚睡的时候都觉得宫里格外的冷,就算把地龙打开也不冷抵挡住这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