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寂静的夜晚,有时候灵溪会想,这样的地方像一个华丽的囚笼,把她困在里面出不去,当初她的母亲是怎么熬过去的呢?而她的父亲又是谁?这些事情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
“陛下,该安寝了。”小远子为灵溪端上一盅血燕后,柔声的提醒道。
灵溪埋头批阅国事,抬头这才看到天色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了。她伸展了一下身子,用食指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如今已是子时了。”
灵溪听了小远子的话一愣,她接过小远子手中温好的血燕一口饮尽,“那今天就先到这儿吧,回了吧。”
“是。”
更深露重,天气已经越来越冷了,不知何时天上开始飘雪了,灵溪抬头看着外面,今年的雪下的格外的大,如鹅毛一般,看着样子估计明天要堆积起来了。灵溪有些忧心地方的百姓,每年的雪灾不知道要让多少的家庭流离失所。
“小远子。”
“奴才在。”小远在一直在灵溪前方为她打着灯笼开路,一直以来就是这样,他们都已开始习惯了每天从御书房到寝宫的这段夜路。
“一会儿辛苦你派人吩咐到各个大臣那,明天休沐。看着样子雪是不可能停了,大臣里太多年老之臣,雪天路滑,还是别来了。”
“是。”
“顺便为我准备一套男装吧,明天朕决定微服出访一趟,带上初四初五他们。”这雪突然就让灵溪来了兴致,这些天自己一直都呆在宫里疲惫不堪,出去看看也好。
小远子一下子明白了灵溪的意思,这些天他也看在眼里,灵溪这样子俨然是快要把自己逼疯了,就算灵溪不说,他也会想办法让她出去散散心。只是皇上出行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最近清风堂的人还潜伏在金陵城内,万一有什么不慎,就弄巧成拙了。
“陛下,可要奴才把苏将军叫上时刻保护您安危?”
灵溪习惯的想要点头,但又突然意识到他的妻子已经怀孕了,现在怕是在家享受着天伦之乐吧。
“无碍,我们注意着就行了,再说初四初五都会武功,只要我们警醒一些,不会有什么事的。”想到明天,灵溪莫名的有些兴奋,也许是太久没有出宫的缘故,终于能闻闻自由的空气了。
“是。陛下,奴才听说这金陵太湖的游船是一绝,有很多的文人墨客都会在那里举行诗会,饮酒助兴,是否要奴才?”
听到小远子的话,灵溪一下子就来了兴致,这游湖诗会她还真没有过,就这样应下了。说着说着,一路上就走到了寝宫里,菁沅为她换上轻便的缎衣就去了外殿,今日是她值守。
灵溪躺在龙床上,闭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才终于迷迷糊糊有了一丝睡意。
宫外,阮温岚府上的一个小厮在门前客客气气的谢过一个公公的传话,顺便递上了一个荷包,“小人就在这里谢过公公了,在这大雪天里还专门跑来府上传话,这是我们大人的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无事无事,这本就是咱家的份内之事,能为陛下分忧是我等的荣幸,那咱家就先走了,还有其他大人那儿,话还没带到呢。”公公拖着尖细的嗓子笑咪咪的结果小厮的孝敬,掂量掂量之后,放入囊中。
“公公慢走。”小厮恭敬的将宫里的来人送走后转身就回到了府上关上了大门,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老阉狗。
进了门后,小厮一下飞身跃起跳上屋顶向着殷风月的院子进发。
“此话当真?”殷风月此时侧卧在床榻上翻看闲书,听到下人的来话倒是来了兴趣。
“小人不敢欺瞒堂主,听刚来的太监的话明日楚良玉体谅臣子休沐一日,但结合线人传来的消息,她明天应该会出宫到太湖去。”小厮跪在地上,再没了刚才面对太监的献媚讨好,语气冷漠,一成不变。
“很好,看来这皇上是个不安分的,我们的计划也是时候改一改了。”殷风月玩味儿的看向远方,嘴角居然还勾起了一丝笑。
“堂主?”
“那明天我也走一趟吧,去会会这楚良玉的真容,到底是怎样的女子,能迷的那么多男人神魂颠倒,甚至愿意为了她去死。”
“堂主不可!”屋里突然多出了好几道声音,纷纷打算阻止了殷风月这冒险的计划。
“堂主,你身上毒很有可能随时会发作,再加上明天雪应该还不会停,你的身子受不了。”
“行了,就这样决定了。我的身体我知道,这件事谁也别想阻止我。”殷风月笑的越发的温柔,但他的下属知道,他这是生气了的表现,越生气越温柔,在这样下去他们的性命不保。
所以即使下面的人心里再怎么反对也没用,也只能打落牙齿和着血吞了下去。
“明日,谁也不准跟着我,有我一人就足矣。”
“是,堂主。”
第二天很快就到来了,如灵溪所料,雪并没有停下来,现在地上已经堆积起来了,她看着这副场景叹了口气,看来今年的雪灾定是不可避免了,还是想想应对的法子吧。
灵溪这次的行动并没有瞒着身边的人,一早起来菁沅就开始为她梳洗装扮,尽量往男人身上靠,只是灵溪的脸清丽娇媚,再怎么做也一眼就能认出是个女子,这可怎么办?
正在菁沅犯难的时候,初五突然从怀中取出了一个膏体来,“用这个吧,陛下的皮肤太过白嫩,像剥了壳的鸡蛋般,有心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把这个涂上改变一下肤色,在将眉宇加深一下,看会不会好一些。”
菁沅听了初五的话顿时眼神一亮,接过在手上试了试,有一股青草的香味。
“没事,用水就可以洗下来,只是暂时的。这是我以前行走江湖时常用到的。”初五看着菁沅谨慎的模样,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