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凌此时正笑着坐在灵溪对面,看着澈儿将手里的糖葫芦小心翼翼地从木头棍子上拉下来,然后塞进灵溪的嘴里,灵溪向来不喜欢这酸倒牙的东西,只是却都很开心地笑着吃下,吃完一个之后,魏凌将水杯推到灵溪手边,灵溪却堵着气不肯喝,只是眼睛却不断瞄着水杯。
“想喝就喝,何必同自己过不去。”魏凌又将茶水往前推了推,魏曦澈见状,放下手里的糖葫芦,黏腻腻的小手将杯子端起来,递给灵溪,声音糯糥的说道:“娘亲口渴吗?”
“你娘亲才不是口渴,她是不喜欢……”
“是,娘亲口渴,谢谢澈儿。”灵溪直接打断魏凌的话,也不管杯子上被魏曦澈抓的粘乎乎的,直接便喝了一口,瞬间被烫了一下,不自觉地吐了吐舌头。
魏曦澈也学着灵溪的样子,吐了吐舌头,然后对着灵溪的嘴吹了吹,懂事地说到:“烫烫,慢点喝。”
魏凌知道灵溪是不愿意扫了魏曦澈的兴致,可是这东西本就很酸,恐怕灵溪现在舌头上很不是滋味,于是伸手将魏曦澈拉过来,一脸委屈地说道:“澈儿,父皇吃醋了,父皇也喜欢吃那糖葫芦。”
灵溪诧异地抬起头看着魏凌,他以前从不吃甜食,如今是改了性吗?
魏曦澈回头看了看魏凌,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下,仍旧将自己方才剥下来的一颗山楂递给灵溪,然后眼睛完成两道月亮,嘻嘻嘻地笑起来。
“小东西,有了娘亲就不认父皇了,你给我过来……”魏凌说着,边将魏曦澈的手强行掰过来,看着便伸头上去,准备直接咬掉魏曦澈手里的糖葫芦。
谁知魏凌的脑袋还未靠近,灵溪的手却突然出现,直接从魏曦澈手里将糖葫芦拿走,炫耀般地看着魏凌,全部放进了自己口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忘了自己受不了这酸爽,瞬间表情都皱到了一起,逗得魏曦澈咯咯直笑。
魏凌有些心疼,干脆将魏曦澈手里的糖葫芦都抢过来,自己一口气将三个全部吞下肚子,才觉得似乎这东西也没有自己想象之中的难吃,反而有些喜欢上这样的味道了。
灵溪看着魏凌的举动,猜想他定然是记得自己不喜欢这味道,可是,就算这样,她也无法原谅这些天魏凌的所作所为,因此依旧冷着脸。
小远子帮魏曦澈将手擦干净,魏曦澈便窝进灵溪怀里,一双小手紧紧地搂着灵溪的脖子,这样的姿势总是能让魏曦澈感觉到安心,只是魏凌却很是不乐意,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让灵溪终于忍不住抿了抿嘴唇,掩饰自己的笑意。
“澈儿,你先进屋子,父皇有事要和你娘亲说。”魏凌略带严肃的语气对魏曦澈说道,眼睛却温柔地看着灵溪,他担心灵溪并不想留下。
灵溪没有拒绝,让小远子将魏曦澈抱了回去,只是神情又恢复了让魏凌不喜欢的那种清冷,看来魏曦澈这个小东西在灵溪心里的地位已经比自己不知道要高出了多少,魏凌还真觉得有些吃味起来。
“你不用陪皇后吗?还有闲情逸致跑来我这里。”灵溪见魏凌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尴尬,便打破了安静问道。
其实灵溪知道魏凌这些日子总也在永福宫留宿之后,心中的确很难过,但是灵溪却觉得自己只是因为魏凌不仅没有将迟海棠绳之以法,更是变本加厉的宠爱的而已,而至于其他,灵溪根本不愿意承认。
可是魏凌却分明听出了灵溪语气中的不满和醋意,得逞一般地笑着,对灵溪柔声说道:“灵儿,这些日子幸苦你了。”
“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你以为一句幸苦就能表示你可以这般侮辱我?”灵溪突然被这句话激怒了,觉得魏凌根本就是在玩弄自己,非要将自己留在这里看他同别人恩爱。
魏凌起身来到灵溪身边,蹲下身子握着灵溪有些微凉的手,说道:“灵儿,你误会朕了……”
魏凌将这些日子来对迟海棠所有的恩宠包括原因以及即将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遍,直到看到灵溪逐渐舒缓的眉头,这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气,毕竟做戏就应该做的逼真一点,这样迟海棠才能相信自己。
“那你这么急着过来找我,就不怕迟海棠起疑?”灵溪反问道。
“自然怕啊,可是我更怕你难过。”魏凌伸手抚上灵溪的头发,柔顺的触感让他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起来,竟然慢慢地朝灵溪靠近。
灵溪却一把将魏凌推开,“就算这样,你不是还是很喜欢迟海棠那副躯壳吗?”
“躯壳?”魏凌愣了愣,看到灵溪突然红了的脸,随即明白了灵溪的意思,哈哈大笑着说道:“那都是假的,我不过是用了法子,让她以为真的发生了什么,其实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魏凌说着还举起了手,表现出一副发誓的样子,灵溪终于有了些许笑意却反问道:“你们?”
“不是,是我,和她。”魏凌重新郑重地说了一次,这才让灵溪开心起来。
“只是,这戏我还是得做一下,毕竟多弘历辛还没有离开北燕。”
灵溪点了点头,如果魏凌都说成这样了自己还不理解他,那岂不是显得自己不可理喻。
于是,当迟海棠正在生气的时候,映秋却又跑进来对迟海棠说道:“娘娘,奴婢方才去打听了,皇上似乎和那人又吵了一架,方才离开咸福宫的时候满脸不高兴,甚至连魏曦澈的功课都没有过问。
“呵呵,果然,本宫差点误会了皇上,看来这个灵溪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没多少好日子可以过了,让她再得意几日。”迟海棠冷笑着说着,让映秋有些听不明白,但是不管怎么样,自己的主子被皇上宠爱,于她来说也是美事一件,这些天她在宫里都没人敢有半分不敬。
多弘历辛此时已经迫不及待地踏上了归程,也早已传令让大军整顿待命,随时准备发起进攻,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成为天下霸主的那一天,便使劲儿扬鞭,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