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沅摸摸灵溪额头,已是滚烫无比了,她惊叫一声,“天哪,陛下您又发热了,不行我得赶紧去叫张太医过来才是。”
她小心翼翼的将灵溪放在床上,看着她嘴唇已经被烧的通红了,心里暗道不好,刚才小远子公公对她千叮咛万嘱咐,现在居然又让陛下的病情加重了。
将灵溪照顾好后,派宫人在灵溪床边贴身守着了,一旦有什么不对劲赶紧叫人。安排好之后,菁沅就去叫太医去了,一路上她担心不已,脑海中全是因为自己照顾灵溪不力,被小远子打入刑狱室的场面,冷汗直流。
等菁沅带着张太医紧赶慢赶回来的时候,灵溪在床上烧的已经在喃喃呓语了,她右手紧紧抓着一封信,把它当成了护身符一般,就是不肯放。
“太医你看看陛下,她睡的时候我给她为了药了,但是就是不见有好转,还越来越严重了。”
张恒远捋了捋胡子,给灵溪把脉,她的身子现在亏空的厉害,之前生产后没有调理好,再加上这段时间不断的竭尽心力,这次发热就是身体已经 在敲响警钟了。
但自觉把握到了帝王辛秘的太医,牢牢闭上了自己自己的嘴,一个字也没有透露出来,看样子皇上这次的倒下除了国事之外,私事也在忧心吧,张恒远看向灵溪右手紧握的信纸,摇了摇头,自古多情空余恨啊。
张恒远放下灵溪的手,转身在桌上写了方子,她知道灵溪身边的动静一定是有很多人都在盯着的,所以方子上他也不敢写得太过显眼,一看就是给生产后的妇人用的,尽量以温补为主,并嘱咐菁沅必须每日一碗血燕和母鸡汤让她补补身体。
这时,小远子正好也回来了,看到张恒远正准备离开的模样,立马就叫住了,“张太医请留步,陛下这病反复,不如张太医在这里等等,等到陛下的病情稳固了在走也不迟。”
小远子语气十分温和,但张恒远也听出了他言语中的威胁。
无奈,张恒远点点头,菁沅连忙为张恒远准备了张椅子,年纪大了,怕他精力不济。
整个皇宫都在为灵溪病倒一时而忙碌着,各位大臣听说了这件事也慌忙的表着自己的衷心,源源不断的补品送进了宫中,甚至有好几个朝臣夫人前往城外的甘露寺为灵溪抄经祈福。
这风声,即使在远在偏远宫殿的殷风月也察觉到了今日的皇宫有一丝不对劲,他看向一旁在做香囊的梦圆,装作不经意的对她问道:“梦圆,这今日宫里的人怎么都脚步匆匆的啊?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梦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殷风月瞪圆了眼睛,“公子,你有所不知,陛下今日病倒了,连早朝都没上呢,今天还是远公公去朝堂上通知了各位大人皇上不适的消息,整个宫里都在忙碌,拼命想去皇上那里挣个脸子,日后啊想飞黄腾达呢。”
想到这里,梦圆禁不住嗤笑了一声,“那些人也不想想,皇上身边的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怎么可能轮到他们。”
殷风月想不到,梦圆这丫头,平常闹腾是闹腾了一点,但是人看的倒是挺通透的,他暗自点了点头,温声细语的对梦圆说道:“你知道皇上是怎么了吗?”
梦圆看着他,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陛下是病了,有人传出陛下是因为劳累过度才病倒了的,真是陛下也太拼了点。公子,你今日是怎么了?有些奇怪。”
其实也不怪梦圆这样子认为,殷风月平常便是一个清风隽绝的人物,平常也只是让她帮他去找找书看,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本来梦圆还以为等他醒来自己能好好的说道说道,但现在看来也没用,何必自讨没趣呢。
“无事,就是有些好奇罢了。”殷风月对着梦圆笑了笑,果然就见她看着他有些痴迷的眼神,不由得让他的笑意更深了,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容颜有多大的杀伤力,所以向来是知道善用的。
“说起来,我身子也好了许多,能出门了。来皇宫那么久,还没有机会给皇上谢恩呢,那日那么凶险,皇上居然愿意救我回来,实在是无以为报。我略通些歧黄之术,师从承恩先生,愿为陛下效劳。”
“承恩先生?是那个在世扁鹊吗?就是在他手里无论何人都能够起死回生的活菩萨!”梦圆看着殷风月,言语中满满都是惊喜。
殷风月点点头,这倒实话,但是没有民间形容的那么夸张,如果他师父真的有那么神奇的医术的话,也不会现在寻遍大江南北,只是为了给他找到解毒的药呢。
他低下头,苦涩的笑笑,当年他父亲得知自己已经被仇家暗算后,无奈四处奔波,终于在一座山上找到了隐居的承恩先生,无奈先生只能帮着抑制自己的毒,缓解毒发的痛苦,却不能根除。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山上跟着先生学习,渐渐的也会自己制毒了,出师以后承恩先生为自己去寻遍解药,而他回到了清风堂继承了堂主之位,用先生曾经教给自己的医术,开始制毒让人为他做事。如果这被先生知道后,定会气得将他逐出师门吧。
他还记得,当年承恩先生一直对他说的话——医者父母心,所学的医术是要用在正道上,如果拿来害人,那心都黑了。
这些年来,他的心早就黑了吧,他也早已没脸再见先生,如今还要用着先生的名号去报仇雪恨。
“没错。”
“天哪!公子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你等着我一定把这消息传到陛下那里去!”梦圆放下手中的香囊,站起身来挺直了胸膛,一脸自信的走出了房门,不一会儿又灰溜溜的回来了。
“怎么了?”殷风月眼带笑意的看着梦圆,这些天,梦圆这个丫头带给他的欢乐可太多了,好久都没有心情那么舒畅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