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魏凌离开后,永福宫里又只剩下了迟海棠一人,刚才魏凌毒怨的眼神,还在她脑海里盘旋着,久久不散。
她确实是存了害他之心,但是这一次绝对不是她动的手。
“映秋。”迟海棠低哑的声音在殿里响起,她的双眼通红,整个人都是癫狂的状态了,那一早就装扮好的浓妆,在现在看来竟是有些可怕。
映秋刚才看见魏凌怒气冲冲的从殿里离开了,以为是自己娘娘惹了他的不快,所以一时间也不敢进殿里,只有听迟海棠的传唤了。
“娘娘,您怎么样了?”映秋一进殿里,就看到迟海棠趴在床上,头发全部散开来,脑袋埋的深深的,让人看不清脸,只能看见肩膀在微微的抖动。
看见这样的迟海棠,映秋怕急了,这段时间以来,迟海棠的性情大变样,如果不是她天天都在宫里伺候着,她真的以为是换了个人才是。
迟海棠慢慢的抬起了头来,脸上的妆已经被哭花了,青一块红一块,狼狈极了。
“去,给我查查今晚建章宫出什么事情了,太子怎么样了?”有些事情她做的,她也认了,但是不管她的事情,就休想把脏东西栽到她头上来。
“是。”
魏凌急匆匆的向着建章宫走去,心里全是着急,他不知道如果澈儿真的出什么事情了的话,该怎么向灵溪交代,可能她再也不会原谅他了吧。
“太子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就生病了?”魏凌厉声对着北生说道。
“奴才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见来人说太子病重了,至于怎么回事也没有人来交代清楚。”
北生急的眉眼都挤成了一团,心里暗暗祈祷着魏曦澈能够顺利度过难关才是,那个小粉团子他是看着长大了,从小小的一团,长到了现在会跑会跳,见到他还会礼貌的问好。
平心而论,这样懂事的孩子,谁见了都会爱得不行。
魏凌心里急得不行,步伐又快了几步,建章宫离永福宫有一段距离,所以再怎么快也是要一会儿的。
他第一次那么痛恨自己,如果他今天不去永福宫的话,好好陪着儿子,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心里的愧疚将他淹没。
现在建章宫离集聚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院判看着床上脸色发红,呼吸急促的太子,深深的叹了口气,来势汹汹啊。
等到魏凌回到建章宫时,门口已经水泄不通了,“都给朕让开!”
听到魏凌的声音,宫人全部跪下问安,“参见皇上。”
“行了,起来,澈儿到底怎么样了?”魏凌快速的走到魏曦澈的床边,看着额头已经在冒汗的儿子,心里揪成了一团,这是那个早上还得意的将功课给他看的儿子吗?怎么现在就病怏怏的在床上的呢?
魏凌的心中冒酸,魏曦澈从小到大基本上没有生过什么病,身体很好,他还想着儿子实在是给他省心,没想到这就来了。
太医院的其他太医都把目光看向了那个仙风道骨的老者,正是太医院的院判刘太医。
刘太医见状只好硬着头皮向魏凌解释道:“皇上,经过太医院的多方诊治,微臣怀疑太子这是得了天花。”
刘太医的话惊起了屋内一片水花,天花是什么,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会传染的,搞不好还会死人,太子这一次居然染上了天花,实在是有些凶多吉少。
“天花?你们必须给朕把太子治好!不然朕将你们满门抄斩!如果太子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你们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没有人会质疑魏凌的话,他本来就掌握了所有人的生杀大权,即使是他说要建章宫的所有人都在今天为太子陪葬,那也是因为皇权至上。
“臣等自会尽全力为太子医治。”刘太医颤巍巍的回答魏凌。
自他当太医以来,本来就做好了死在帝王的刃下,不过也是早来晚来的问题,所以比起那些被吓的失色的人而言,他淡定了很多。
“因为天花会传染的缘故,皇上还是去偏殿住,怕伤到了您的龙体。顺便,太子这里必须要有一个以前得过天花的人时刻照料着,然后每日药浴,臣会给太子开下汤药,每日分三次喝下,半个月以后如果没有大碍,那就意味着太子好了,如果太子还伴随着发热的症状,那、那……”
剩下的话刘太医没有再说了,大家也都明白,那就真的没救了,全建章宫的人都要为太子的死陪葬。
“有谁愿意这半个月寸步不离的照顾太子?朕许诺黄金千两。”魏凌的眼扫过这里的每一个人,统统都埋下头,不敢直视。
正当魏凌快要发怒了的时候,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出现,打破了建章宫的平静,“皇上,奴婢、奴婢听我娘说小时候曾经得过天花,奴婢愿意照顾天子殿下。”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有一个人开了个头,其他的人自然也站出来,表明自己愿意照料魏曦澈。
“好,如果太子这次平安度过,朕给你们每个人都有重赏!”魏凌站在魏曦澈床前,眼神之中全是痛苦,这次的事件并不是偶然,是谁在害澈儿?
“将宫殿隔绝起来,半个月后开启,刘太医你也要留下吗?”
“微臣小时候曾患过天花,愿意留下照顾太子殿下。”刘太医并不想让魏凌在盛怒之下做了错事,所以自愿站了出来,不想牵扯到整个太医院,聚集人才不易。
太医院其他人看着刘太医的的目光全是感动和震撼,他们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在这个每天都担心自己惹了上面的主子不开心了就会被处死的地方,院判是真的愿意为了他们挡刀。
“好,每日三餐朕会让人定时送到门口,并且在屋外随时都有人候着,一旦需要什么叫人便是,只一点,半个月后,朕要看到健康的太子。”
魏凌深深的看了魏曦澈一眼,那个灵溪拼了命都要生下来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