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收拾好,因为没有提前备好马车,只得再次步行回府。
街道上一如既往地热闹,蓝颜夕拉着江立轩四处乱跑,前方一家面具摊子吸引住了蓝颜夕的注意。
“清风,你不说日后出门要戴面具么?我已经为你物色好了。”说罢,在江立轩还没反应过来时,拉着江立轩走到面具摊子前。
面具摊主开口:“姑娘,又见面了。”
蓝颜夕听此声音便觉得甚是耳熟,方才一心将注意力放在面具上,并未去观察摊主的模样。
蓝颜夕颔首看去,只见摊主一身白面书生的打扮,长得甚是秀气,只是这面容……很是眼熟啊。
蓝颜夕蹙眉凝神,在脑海中细细搜索这人究竟在何处见过,可总是无果。
江立轩很讨厌有男子与蓝颜夕套近乎,特别是面前这摊主一副小白脸的模样,便更是让他介怀。
于是,江立轩拉起蓝颜夕便要走。
蓝颜夕看着面前的摊主,似乎入了迷,她绝对在哪里见过这人。
当脑中有答案要呼之欲出,可偏偏想不起来之人,却是很折磨人的。
蓝颜夕较上了真,哪怕江立轩拉她,她却也纹丝不动。
摊主见蓝颜夕如此奋力地去想象,便好意开口提醒:“姑娘却是不记得我了么?当初姑娘的发簪却是在我这里买的。”
蓝颜夕突然醍醐灌顶般醒悟,她说缘何想不起这人究竟是谁,原来是由男扮女装换回了男装。
白面书生与温柔女子的风格简直差了不下十万八千里,可偏偏这两种风格在面前的摊主身上都能被完美的诠释。蓝颜夕对这摊主印象不坏,甚至可以说很有好感,于是她开口调侃道:“摊主,你缘何从卖发簪变为卖面具了?”
江立轩在一旁看着蓝颜夕与摊主二人之间的交谈,察觉蓝颜夕竟是将他忽略了,不由地心生醋意,偏偏又听到蓝颜夕提到发簪之事,想到当初的自己男扮女装,于是将面前的摊主上上下下打量一遍。
越来越觉得便是这摊主坏心眼儿,给蓝颜夕的提议。
摊主迎着江立轩寒冷的目光,笑着回答蓝颜夕:“自然是因为卖发簪没有卖面具能养家糊口。”
“你其实也不适合卖面具。”蓝颜夕将脑袋靠近摊主,低声提议道:“你其实适合去戏台上唱戏。”
蓝颜夕所说倒也没错,摊主可男可女,可刚可柔,无论什么角色都能很好的驾驭。
“不瞒姑娘,我并不会唱戏。”摊主实话实说。
蓝颜夕向来喜好对有好感之人开玩笑,于是她再次靠近摊主,低声直言不讳道:“你这模样完全可以去颜色楼啊,女装定然会成为名满天下的花魁,男装也可去做小……”
倌字还未吐出,蓝颜夕便觉身体已然腾空,却是被江立轩扛上了肩头,江立轩毫无愧意地对摊主冷冷道:“我娘子,她一向喜好玩笑。”
说罢,便背着蓝颜夕愈行愈远。
只见原本挂着柔和笑意的摊主,此时却轻抚着脸庞一侧,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
蓝颜夕隔得远,并看不清摊主的变化,她只大声提醒:“我所说句句发自肺腑,你大可仔细考虑。”
江立轩面色阴沉,他突然开口道:“那摊主并不简单,日后见到他便不要搭话了。”
蓝颜夕拍了拍江立轩的后背,气势汹汹道:“你先将我放下再说其他。”
江立轩果然将蓝颜夕放下。
蓝颜夕冷静道:“我的直觉一向没错,那摊主就算当真不简单,也不会有害人之心。”说着,她又附加一句:“因为,他的眼神中如水般清澈。”
江立轩再次听到蓝颜夕当着他的面去夸赞其他男人,心中自有不满。
“娘子,他好还是为夫好?”江立轩没来由地问出这样一句话,令蓝颜夕一怔,她直接回答道:“自然是你好。为何出此一问?”
“无事,既然晓得了娘子的答案,为夫便没什么好担忧的了。”江立轩领着蓝颜夕继续前行。
倏然,前方传来车马人惊之声,蓝颜夕心下一沉,运用轻功,踮起脚尖便疾步而去。
只见是一支浩荡的队伍在这街道上行走,前头之人高头大马,一袭锦衣华袍,只是面容却是很一般。
此时他微微颔首,神情高傲的如同一直装作凤凰的野鸡。
后面随着两位骑马的壮汉,打眼一看,便知是习武之人。再往后全是一些侍卫随从。
这些人在街道上横冲直撞,丝毫不顾及百姓路人有没有被撞到。
蓝颜夕看着最前面骑马的那人,危险地眯起了双眸,看这人身后随从穿着,他们不是魏国之人。莫非是哪国派来的使者?
正当蓝颜夕神游之际,前面骑马的那人长鞭抽像马背,瞬间马受惊般在人群中飞速地奔跑着。
他身后的那两名壮汉恐慌,声音粗壮道:“太子殿下,小心。您可不能出现任何差错。”说着,也驾马紧随前方男子而去。
太子?不知是哪个国家的太子。
“这是金国太子金邵凡,生性桀骜不驯,心狠手辣,小心。”蓝颜夕正想着,便听一旁的江立轩低声出言提醒。
蓝颜夕微微点头,可容不得她多想,便见金国太子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他策马朝着一位幼童而去。
众人大惊,很多胆小之人已经捂眼尖叫出声。
蓝颜夕也是心下一沉,随手拔出腰间的匕首,踮起脚尖朝着马匹而去。
她绝不能容忍,一名幼童便这样死在面前。
她的匕首飞快地划过马脖子,众人只觉眼前有一道黑影闪过,还没看清是什么。
便见在马脖子里面的血喷涌而出之时,蓝颜夕已经稳当落地,她一把将受惊的幼童抱起。
冷眼看着高大的马在自己面前轰然倒地。
金国太子却也是会些功夫的,只见他在马倒地之时,极速起身,才免了摔在地上的狼狈。
刹那间,百姓高呼,不断有人称赞蓝颜夕的行为,唤她为侠女。
金国太子不断地打量着蓝颜夕,面上满是阴戾之色。
他身后紧随而来的壮汉与侍从见此,想要出手教训蓝颜夕,却被金国太子抬手阻止。
金国太子扬头,看向蓝颜夕的眸中有惊艳,亦有不屑。
良久,他怒道:“你是谁?可知我这匹马可是千里驹,世间难得。你便如此将它杀了,可有想过该如何赔偿本宫?”
蓝颜夕在面对金国太子之时丝毫不惧,她向来讨厌这种仗势欺人的狗,于是她朝着地上的马唾了一口道:“这般神情倨傲,看谁都是抬着脑袋,也不怕扭了脖子。”
金国太子金邵凡此时彻底怒了,他向前一步,问道:“你说谁?有种再说一遍。”
蓝颜夕叫他这幅模样,脸上露出了嘲讽之意,她双手掐腰道:“原本是在骂那所谓的千里驹,可现在却改变了主意,方才谁应我了,我骂的便是谁。”
金邵凡此时再也受不了,他身为金国太子,极其得金国皇帝宠爱,在金国之时,向来是说一不二,如今不过将将到了魏国,便遭此损辱,他咽不下这口气。
金邵凡扬起手中的鞭子便朝蓝颜夕抽过去。
可鞭子却停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