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中势在必得之色闪过,战劺打听道:“父亲,不知蓝姑娘是何许人也?”
一手将战劺拉扯大,既当爹又当娘的战壕,他如何会看不出战劺的心思。
他道:“劺儿,蓝神医你却是不能肖想之人,天下的姑娘你想要哪个,父亲都能帮你想法子。唯独蓝神医,她如今已是有夫之妇,更何况她与尚书都是咱们的救命恩人,他们又彼此相爱,你却是不能做那不仁不义之事。”
战劺听到蓝颜夕的身份,眸中的亮光瞬间幻灭。
他此生第一次遇到令他心动的女子,却已然成了他人的妻子么?
原本打算去休息的蓝颜夕,此时却又折了回来,思前想后,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见战劺醒了,蓝颜夕也大感意外,没想到方才退烧,便已苏醒。
战壕所说当真不错,战劺的体力当真是好的很。
蓝颜夕又说了些体己之话与注意事项,见战劺望向她的神色中不甚对劲,于是便匆匆退了回去。
见蓝颜夕离去,战劺再次失落,神情中满是闷闷不乐。战壕心中不禁忧愁,他这儿子一向对女人没表现出有什么兴趣,他正忧愁着该如何去让自家儿子去娶个姑娘,倒没想到他自己便先看上了一个。只是,这第一次看上的姑娘便是不可能之人。
虽然战壕也很想让蓝颜夕做自家儿媳,但那明显一分可能都没有。
“劺儿,蓝神医夫妇的恩情我们需要报的。”
战劺听此,点头道:“对,是需要报恩。”
“咱们从来未曾欠过谁的人情,所以有恩必报。劺儿,你便将心中的念头趁早打消吧。”
情之一字,向来令人身不由己,战壕是过来人,他明白倘若一个人真正的住入内心,想要彻底拔出,并非简易之事,或许过程中会苦不堪言。
可若明知是不可能之事,还要继续爱下去,最终会变为执念。
战壕不禁心疼起战劺,爱而不得最是伤人。
战劺此时突然开口问道:“父亲,若是她心甘情愿便也怨不得我了吧?”
战壕一惊,战劺此话是何意?
看蓝颜夕与江立轩如此相爱,如何会变心,对战劺心甘情愿?
“只若你不使什么阴招,心甘情愿的话,为父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战劺再次点头,谈起了另外一桩事:“父亲,我所受的伤是有人暗害,而并非意外。”他语气中满是笃定。
战壕听此,问道:“劺儿,你可知是谁?”
战劺摇了摇头,苦笑:“那人轻功内力在我之上,我不过是在街上散步行走,当时解决腿上传来剧痛,便倒身在地,只隐隐看到有一道黑色身影闪过。那般内力实属可怕。”
战壕微微蹙起了眉头,如今朝堂之上的那些个大臣只能耍些嘴上功夫,武将也不过仅仅会些舞刀弄枪的花架子而已,哪里会有内力如此深厚之人。
而皇帝身边的那些暗卫,他因以往担忧皇帝的安危,便曾派人去探查。他身边的暗卫虽有些真功夫,却远远不敌战劺。
能将战劺重伤至此,用木棍穿透腿骨的,怕不会是朝堂之人。
莫非狗皇帝花了重金买了江湖之人前来暗杀?
战壕此时毫无头绪,索性也不外继续想下去。
而蓝颜夕走回房间,发现仍在熟睡的江立轩,不禁勾唇一笑,怕是清风明日醒来都不知自己吸了迷药吧。
蓝颜夕掀开被褥,躺在江立轩身侧,可下一刻,她便被紧紧地搂住,只听江立轩柔和魅力地声音在耳旁响起:“娘子,你回来了?”
蓝颜夕身子一怔,花容失色,江立轩竟然晓得她出去了,那便说明他并未被她的迷药迷晕。
可转念想想又觉得令人匪思,她分明看到江立轩将迷药吸入,怎么可能没起到作用,蓝颜夕不禁问道:“清风,你是何时醒来的。”
回答蓝颜夕的不过是一句话:“在娘子你出去的那一刻,为夫便再也睡不着了。”
蓝颜夕听此,更惊,听江立轩话中的意思,便是分毫都未曾将迷药吸入。
蓝颜夕有些气愤道:“江立轩,你耍我。”
“娘子这是哪里的话,夜半想要迷晕为夫,前去为其他男人查探病情,若非为夫有所防备,怕是便被娘子这巧妙的方法糊弄过去了。”
江立轩语气酸酸的,令蓝颜夕不禁干咳几声。
那件事却然是她的不对,她无从反驳。
“娘子若是知错,便该想想要如何补偿为夫才是。”
蓝颜夕扶额,她这夫婿哪里都好,可却总是欲求不满。
蓝颜夕阻止了江立轩的动作,提醒道:“还有半个时辰便该天亮了,你还要去早朝。”
江立轩蹙起了眉头,翻身躺下,郁闷地不再去理会蓝颜夕。
蓝颜夕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每次看到江立轩这幅怨恨的模样,她便觉得甚是好笑。
天亮之后,几人吃过早饭,江立轩去了早朝,而蓝颜夕待到鬼医与李太医前来,便将医馆与战劺托付给了鬼医。
而蓝颜夕却要带着李太医奔赴太医院,这太医院的副院长可不能仅仅只是有个称号,她总该做些什么实际之事,让那些太医信服才是正事。
临走之时,鬼医突然唤住蓝颜夕:“丫头,崔少主之事……”
蓝颜夕明了,摆手笑道:“只若是见到崔少主,我便定然会为他医治,我向来说一不二,你大可放心。”
鬼医这才安心地点了点头。
蓝颜夕却然值得任何人去相信。
太医院和上次所来一样,到处可见忙碌的身影,只是仍然无人给蓝颜夕行礼招呼,蓝颜夕自然也不介意。
左右不过是一个礼数而已,于她而言不过是虚空幻影,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
蓝颜夕要的是让这些太医学得好的医术,能够去救世济民。
蓝颜夕见这些太医有许多用药调药之法甚是繁琐笨拙,不由的突发奇想。
她让李太医帮忙将这些新入太医院的太医召集在一起,打算为他们讲上一课,让他们学些技巧。
李太医前去,不一会儿便匆匆赶回来,摇头叹息道:“蓝神医,他们都不肯前来。”
蓝颜夕勾唇一笑道:“无碍,原本便该料到的,方才倒是我多此一举了。”
于是,她便也不管有没有人去听,踱步兜兜转转在这些太医面前,喋喋不休地讲着那些用药技巧,与那些疑难杂症的治疗方法。
李太医随在蓝颜夕身后,忘我地听着,如此有用的医药之法,谁若是不去学,才算是损失,错过了蓝颜夕的讲解便相当于错过了半生绝学。
蓝颜夕见那些太医对她所讲嗤之以鼻,也并不恼。她讲她的,总归她的义务全是尽到了,至于听不听便是他们的事了,她无权过问。
何况,她这般讲解怕是无心听到也会多少记起一些吧。
院长在宫中为贤妃复诊完前来,见蓝颜夕自顾自地讲课,却无人前听,不禁出言嘲讽:“这不是副院长么?怎的今日有空前来太医院了?”
蓝颜夕一向不喜欢院长这个糟老头子, 她冷冷回道:“毕竟我也算得这太医院之人,莫非我来,还要过问院长不成?我记得圣上的圣旨中可未曾提到这一条。”
见蓝颜夕咄咄逼人,院长黑起了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