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立轩心中思虑着待战劺醒来,他该如何暗自报复。
竟然利用他与蓝颜夕单独相处的时间,真是令人不愉快。
深夜。
蓝颜夕见身旁的江立轩陷入熟睡,帮他掖了掖被角,幸好她在这医馆内提早备好了日常所需之物,不然如同今日这般的突然状况,怕也是件麻烦事。
蓝颜夕起身穿鞋,蹑手蹑脚地走出屋子,她需要去看一下战劺的情况,不然她实属不甚放心。
今日江立轩不高兴,正因为她看出来,所以才没守在战劺身边,她怕江立轩心中会难过。
蓝颜夕在袖中掏出了一罐药粉,放在江立轩鼻尖前,见江立轩呼吸着,蓝颜夕才满足地收回。
江立轩吸了这昏睡药粉,纵然他内力再强大,也要等到两个时辰之后才能醒来了。
而两个时辰也差不多天明,战劺那里便也不需要她守着了。
蓝颜夕想着便去了战劺休息的房间。
可她并未发现,原本该陷入沉睡的人,此时却睁开了眸,一双清亮地眸子望着她的背影,口中似乎无声说着什么。
战劺的房间依然是那般模样,床榻上的人也依然是原本的姿势,似乎从来没动过。
蓝颜夕蹙眉,麻醉的时间应该过去了,缘何还未清醒?
蓝颜夕托着守在战劺床榻,昏昏欲睡之际,不小心将胳膊碰到了战劺的额头上。
蓝颜夕倏忽清醒,她再次将手放到战劺的额头上。
发热了?
“怪不得还不清醒,原来是高烧。”蓝颜夕喃喃自语道,她眉头蹙起,起身便去拿了退烧药。一些草药都被她提前做成了便利的草药药丸,便是为了防止眼前状况的发生。
蓝颜夕将药丸放进战劺口中,又用了湿手绢搭在了战劺的额头之上,这才稍稍心安下来。
蓝颜夕一直在为战劺的病情忙碌着,而昏睡中的战劺迷迷糊糊睁开了双眸,看到蓝颜夕玲珑的身影替他不断忙碌,不禁心下一动,比起这种心动,身体上的疼痛似乎也算不得什么了,他微微动了动胳膊,放在了心口处,那里却是跳动的厉害。
可是来不及感叹说些什么,便感觉眼皮一沉,再次沉沉睡去。
蓝颜夕转身之际发觉战劺却是动了身子,晓得他方才有所清醒,这才安下心来。
蓝颜夕将战劺压着心口的手臂抬起放到一侧,心口被沉重地东西压到,会造成呼吸不畅。
正在蓝颜夕忙啥忙后之时,门外传来了动静,蓝颜夕开门望去,正是战壕,他此时眼圈通红,显然是因为担忧战劺而睡不着觉。
战壕见蓝颜夕在此,脸上全是错愕与讶然,他没想到,蓝颜夕竟是如此负责的医者,竟然放弃休息的时间,来守在战劺身边。
战壕的声音满是感动道:“劳烦蓝神医如此晚还能守在小儿这里,我实属不知再说些什么来感谢蓝神医,蓝神医该去休息了,小儿这里交给我看守便好了,若有什么突发状况,我会及时通知蓝神医的。”
蓝颜夕将战劺粗略的情况告知战壕,讲明战劺身边无论如何她都是不能走开的。
战壕听此,心中再次感动。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原本素不相识的小女子,竟能如此不求名利的去帮他们。
他们却是不知该如何感谢蓝颜夕是好了。
蓝颜夕道:“恭亲王若是觉得感激我,我倒却然有些话需要说,咱们进屋,细细交谈罢。”
听有机会报恩,战壕自然喜不自禁。
他战壕这一生从来不喜欠人人情,而在蓝颜夕这里,他能还上一些便是一些了。
蓝颜夕与战壕同时坐下,蓝颜夕提起皇帝之事,她蹙眉交谈,显示出对皇帝极其不满意。
“恭亲王可知,皇帝他根本不配为君王,朝中多数重臣不断被他打压,不仅如此,最为重要的是他疑心太重,容易听信小人谗言。”
战壕赞同点头,以往他一心扑在辅佐皇帝的事上,被蒙蔽了双眼,如今清醒之际,才蓦然发现,他一心要辅佐的君王,究竟是多么的不堪,而他又是多么的愚不可及。
蓝颜夕似乎看出战壕所想,劝解道:“现下及时回头,还为时不晚。我近来却是在考虑另一桩事。”
“何事?”
“倘若另立新皇,哪位皇子最为合适。”
“那蓝神医思虑的如何了?”
“我思前想后,不仅仅为了天下苍生,也需要找个有勇有谋的皇帝。唯有七皇子魏子墨最为合适。”
战壕听此,不禁再次问道:“何以见得?”
“魏子墨并不注重名利,也向来正义的很,至少不会被小人的片面之词所蒙蔽。我与他是好友,深知他有一颗良善之心,又是文武双全。试问,这样的人哪里不适合做皇帝呢?”
战壕也粗鲁地挠了挠脑袋,他身为武将,虽然也曾学文,却因为在沙场呆的太久,有些分析不清这些朝堂之事。
但他听蓝颜夕所说,却觉得甚是有道理,倘若魏子墨当真如同蓝颜夕所说,他又坐上了皇位,必定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此时,蓝颜夕却又继续道:“只是可惜,他无心皇位,一心一意地只想着快意江湖。偏偏这事又不能去强迫他,当真是可惜。”
战壕也叹息,他倒是第一次听说对皇位不感兴趣的皇子,也当真是稀奇。
两人交谈之时,并未发现门外的一道身影落寞地离开。
江立轩心中逐渐失落,他听到了蓝颜夕夸奖魏子墨的好话,那些豪言壮语却是用在了别的男人身上,让他如何能开心。
江立轩此时异常郁闷,他只想去喝酒,而后对酒诉苦。
蓝颜夕还以为江立轩在房间沉睡,她再次摸了摸战劺的额头,见额头微凉,已经出了虚汗。
“退烧了。”蓝颜夕冲战壕道。
战壕听此,不由松了口气。
无事便好。
“只要挺过今夜,便是没什么事了。”
战壕听着,开口寒暄道:“既是如此,蓝神医快些去休息吧,我儿身体向来强悍,我相信定然不会有什么事的。”
蓝颜夕也却然是困的很,便也不再与战壕客套,她凝重点头:“好,倘若有事便去叫我。”
战壕满口答应。
见蓝颜夕离去,战壕握着战劺的手道:“劺儿,快些醒来吧,为父委实担忧你。”
他话音不过将将落下,便察觉到手中紧紧握着的手微微动了动,迎接而来的便是战劺已经恢复清明的眸子。
战壕不禁吓了一跳,他不可置信地唤道:“劺儿?”
见战劺点头,战壕激动地红了眼眶。
战劺望着门口的那个方向,想要起身,却被战壕拦住,战壕让他再次躺下,嘱咐道:“蓝神医说你现下不宜动,你便老实地躺下吧。”
战劺点头,问道:“蓝神医?”
战壕这才想起战劺一直身陷昏迷,怕是不知蓝颜夕是谁,于是便开口解释道:“蓝神医便是出手救了你的那位姑娘啊。”
战劺依然望着门口那里,他想到那张如玉面容,与窈窕身姿便更加心动,那样的女子只有他才般配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