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过将将转身,又听得身后传来穿过虚空的低音:“把你面上的人皮面具摘了吧,我看着很不舒服。”
店主的身子一怔,也顾不得疼痛,连忙摘下了脸上的假面。
若是惹得主子不舒服,他怕是要有一顿好果子吃。
想着,他便快速离开。
直到店主离去,坐在地上的白衣男子才倏然睁开了双眸。
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笑意,他道:“夕儿,终于做出一件让你开心之事了。”
此人正是江立轩,从昨晚开始,他便见蓝颜夕一直蹙眉盯着他眼角的那个用来装饰的带子看。
眼睛一眨不眨。
那时,江立轩便看透了蓝颜夕的心思,他便晓得蓝颜夕第二日定然回去成衣铺。
便派了暗卫提前出了重金给了成衣铺老板,准备了最为珍贵的云绒布料,带上了人皮面具。在那店铺之中等待着蓝颜夕。
倒是没想到竟能一举成功。
却说蓝颜夕心情尚好,她回了医馆提起药箱,便赶去了谢家。
多日没为谢家主母复诊,也不知如何了?
还是和上次一样,谢家门卫看到蓝颜夕便径直带着蓝颜夕去了谢府夫人的庭院之中。
谢家主母也一如既往的温柔,蓝颜夕不多做寒暄,只是与谢家主母简单的交流了几句话,便为她把脉,当蓝颜夕把上了谢家主母的脉相之时,不过是短暂的时间,她脸上便露出了笑容。
谢家主母不由得好奇,究竟是何时才能识得蓝颜夕如此开心,莫非她……
谢家主母将要大胆猜测,便见蓝颜夕起身,抱拳祝贺道:“在此先祝贺夫人了。”
“蓝神医……”
见谢家主母要问什么,蓝颜夕立即打断道:“夫人却是有喜了。”
谢家主母怀有身孕,却然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原本便知谢家主母定然会怀上孩子,只是没想到如此快。
之前确是她错估了谢家主母的身体状况。没想到竟能痊愈的如此之快。
谢家主母此番的泪水更是汹涌,她不断的抹着眼泪,竟是喜极而泣。
她站起身子便要朝着蓝颜夕跪下去,却被蓝颜夕一把扶住。
看着激动的嘴唇都打颤的谢家主母,蓝颜夕忍不住调侃:“夫人可莫要折煞我了,这样若是被谢家主看到,怕是能一掌拍死我。”
谢家主母听此,不由得笑出了声,她原本以为蓝颜的才艺双绝,倒是没想到这般安慰起人来,依然是有模有样。
谢家主母接过婢子端来的木盒,里面摆放着一对玉佩。
她双手拿出交给蓝颜夕:“蓝神医,这个是我上次便想送你的,可你有的匆忙,没来得及。此番,你却是一定要收下的。”
蓝颜夕看着那对玉佩,上面并非鸳鸯等那些俗物,上面只是简单着刻着一对有名的对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蓝颜夕一怔,这对玉佩的寓意如此美好,又如此独特,为何要赠予她。
她推了回去:“夫人,这玉佩便留给您自己与谢家主二人吧。”
“不,这玉佩有两对。我们已经有了一对,所以这一对便送与你与尚书大人。蓝神医的大恩大德,我却是没齿难忘的。”说着,谢家主母又要下跪,再次被蓝颜夕扶住。
她只得接过谢家主母手中的玉佩道:“既然是夫人有心赠予,我自然不会不知好歹,那这对玉佩我便收下了。”
听到那句不知好歹,谢家主母再次笑弯了眉眼。
心中赞叹一句,蓝颜夕的神奇之处。
今日一趟,蓝颜夕却是收获颇大,这对玉佩,配上她所定制的那两套古代情侣装,很是般配。
此番,定然能给江立轩一个惊喜。
接下来的时间,蓝颜夕便去医馆帮助李太医医治病患,这一整日便在这般充足忙碌之中度过。
见天色渐深,医馆之中也没了病患前来医治,蓝颜夕便关了医馆的门,打算离开。
可是她却总觉得背后有人在盯着,蓝颜夕的轻功内力也算得身后,自然不怕。
可偏偏她察觉到那人的轻功内力也不差,必定不在她之下。
蓝颜夕深深吸了口气,匆忙骑上马,往江府之中赶去。
可这马飞快的速度非但没有将身后那人甩开,反倒是越来越近。
蓝颜夕不由得惊骇,这般看来,她却然比不得那人的内力。
不能硬拼。
蓝颜夕一鞭子抽在马背上,只见马提蹄长啸,几欲疯狂般飞快的奔腾。
只是身后的那道气息依然紧紧跟随。
此番,蓝颜夕不由得怒了,她坐在马匹之上,还不忘往后看着,却只察觉到那人的气息,不见其人。
因是骑马,所以蓝颜夕走的却是小道,小道原本便人烟稀少,此时因为天色渐晚,四周更是没了人影。
蓝颜夕抬头望着阴森的树枝,冲着虚空大喊道:“究竟是何人?快些出来,老娘可以饶你不死。”
见树叶晃动,却是没人出现,蓝颜夕再接再厉道:“偷偷摸摸算什么英雄好汉?若是女子定然是丑八怪,才这般不敢出来视人。若是男子定然是不要脸的采花贼。”
采花贼在大魏却是一个对男子来说最为丢人的称号,一般只有娶不到女人的男子才会去做采花贼。
当然除了江湖之人,因他们向来不拘小节,江湖之上最为有名的采花贼便是一位玩世不恭的美少年,凡是被他调戏过的女子,无不为之倾心,最终都是心甘情愿。
多数女子都曾扬言要与他一同浪迹天涯。
蓝颜夕正在思虑之中,却是在马上掉落,旋即跌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霎时四目相对。
下一瞬,蓝颜夕便恼了,她蹙眉,一把推开那人。
没了柔香软玉在怀,那人绝世的脸上似乎划过一丝埋怨,不动声色,并未被蓝颜夕察觉。
只听的那人柔和开口:“是。为夫便是采花贼,专门采娘子这朵盛开娇艳的花的采花贼。”
听此,蓝颜夕又羞又恼,她状似逼问一般:“你为何要故意掩了气息?又为何要这般吓我?”
江立轩靠近蓝颜夕一步道:“倒是没想到竟将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娘子吓到了,为夫这心中,委实是愧疚。”
江立轩脸上挂着笑意,在蓝颜夕看来,他便是不知悔改。
江立轩又闷声道:“为夫这不是学着戏折子里,也想给娘子一个惊喜么?”
这哪里是惊喜?分明是惊吓。
蓝颜夕未曾将此话说出口,若是打扰到江立轩好不容易开朗起来的性子便是得不偿失了。
不过江立轩方才提到的戏折子里却然有这么相似的一出。
大抵讲的是,女主策马出征为将军之时,身后得一男子守护,那男子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却是帮女主除去了所有对她有害之人,后来却是不幸受了极为严重的伤,最终在树上跌落,恰巧落在女主的马匹之上。
女主当时万分心疼,便为了那男子暂时停止了路程,去山洞帮那男子医治。
因是夜晚,又是孤男寡女,二人自然是天雷勾地火,所发生之事不可描述。
江立轩莫不是学着这段戏折子里的剧情?
想到此,蓝颜夕只觉得头疼欲裂,她揉着两边的太阳穴道:“清风,日后你便少看些这种戏折子吧,对你来说百害而无一利,根本便没有什么用处。”
“为夫谨遵娘子之命。”听此,江立轩一边温柔地替蓝颜夕揉着太阳穴,一边回道。
蓝颜夕突然好奇为何江立轩竟不曾反驳。
她又道:“你在医馆之外等了我多久?”
“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