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自知,此番想要将江立轩处死是不可能之事了,不仅如此,他还要想着如何帮江立轩与金国太子和解,不然他定然会被殃及。
皇帝笑道:“原来都是一场误会,你们何必因这点小事搞得都不愉快呢?太子,朕回头送两匹千里驹给你,当是赔罪了。”
此番态度,更令金邵凡认为,皇帝是怕了他们金国,神情不由得更加倨傲。
“本宫养的那匹却是世上独一无二的,本宫与他有感情,这感情却是无法换回来的。”金邵凡得意忘形,故意刁难。
“那太子想要朕如何做?”皇帝此时显然也恼了,金国太子多次不将他放在眼里,他如何能一忍再忍:“太子倘若不喜这大魏,大可直说。”
江立轩眼中含笑看着皇帝与金邵凡口舌之争,这两人没有一个有皇室风范的,却一个是皇帝,一个是他国太子,当真是令人觉得可笑。
“本宫也不需要皇帝做什么,本宫只想深处魏国之时,皇上派兵保护本宫的安全便可。”金邵凡扯了扯衣袖,神情冷傲道。
皇帝与重臣不仅诧异,要求便如此简单?就算金邵凡不说,却也是要派兵保护他的,没想到这金邵凡却是个贪生怕死的。
皇帝自然忙不迭地应下。
见江立轩依然跪在地上,照理说,倘若是平日里,早朝早该退了,不过是今日迎了金国太子前来,皇帝也深知,今日他已然不可能将江立轩这个心头大患除去,他只得摆手道:“尚书且起身吧。”
江立轩便恭敬的站起身来。
皇帝看着江立轩的这副模样,突然想到了蓝颜夕,江立轩此次能有幸活下,定然又是因为那奇女子吧。
只是,毕竟是给皇上留下了心腹大患,皇上此时却是思虑起是否将蓝颜夕一同除去,蓝颜夕多次坏他好事,他也曾给蓝颜夕多次机会,可是蓝颜夕自己不懂珍惜。
皇帝眯眸,他的心中暗自有了一些计量。
蓝颜夕若死,虽无法成为他的,却也不会被他人夺去,这样便也是极为不错。
江立轩看皇帝那副表情,便知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因接待宴还未打算开始,皇帝留下了金邵凡,让众臣退下。
江立轩一路都在思虑皇帝会用什么法子来暗算与他。
不出江立轩所料,皇帝留下金邵凡却然是有事商议。
见朝臣尽数离去,皇帝转身见金邵凡正以探究的目光打量着他,于是开口客套道:“太子,朕有事想要与你相商。”
金邵凡听此,有些好奇道:“不知你与我之前有什么需要商议的?”
皇帝见金国太子这般蛮横的模样,心中不满,可眼下却是有求于他,只得当做什么都未曾发生一般:“是啊,朕却然有事与太子商议,莫非太子不想将江立轩置于死地么?”皇帝见金邵凡丝毫不动容,索性开门见山。
金邵凡再看皇帝时,眼中多了丝了然,他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是啊,本宫却然有这心思,却不知皇上对自己的朝臣都不能明面惩治,还要有求于本宫。”
金邵凡这话颇有冷嘲热讽之意,这使得皇帝有些拉不下面子。
倘若金邵凡不是金国的太子,此时早便人头落地了。
皇帝神色恍惚,他突然想到什么道:“太子,朕让人先送你回驿馆好生歇息,晚些时候,朕会派人接你来宫,好生接待你。”
金邵凡神色一愣,显然未曾想到皇帝竟然话锋转变的如此快。
方才还想着与他商量如何去至江立轩于死地,怎的这会儿便又让他会驿馆。
金邵凡原本想着先让皇帝着急猜测一番,痛快过后,再去答应,却没曾想皇帝竟然变了心思,他可是想要江立轩的命,于是金邵凡急急开口,想着用激将法让皇帝的心思再转回来:“皇上莫不是怕了不成?魏国皇帝却怕了自己国家的一个小小尚书,说出去怕是也会遭天下黎民耻笑罢。”
此番金邵凡身为金国使臣,原本便仗着自己太子的身份而恃宠而骄,肆意妄为。如今又为使臣,金国皇帝在他出发前,便有告知他魏国皇帝有野心,却因生性胆小最怕征战。
所以他大可挑衅于皇帝,这样也能显现出他们金国的威严。由此,他方才敢在魏国如此放肆,便是拿紧魏国皇帝不敢对他如何这一说。
皇帝自然晓得金邵凡心中所想,他出言解释:“朕自然不怕,只是朕有了其他念头而已。好了,我让方公公派些侍卫随从虽太子回驿馆。”皇帝口中是不容质疑的语气。
这让金邵凡心生苦恼,早知是这样,他方才便直接应下来了,何苦摆派头给皇帝瞧?
将金邵凡送回去之后,皇帝兀自坐回龙坐之上,他唤来婢子点上了熏香,揉着发疼的脑袋。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冲着无人之地吩咐着:“去,将大皇子与三皇子召进宫,朕有事要与他们说。”
只见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一道黑影闪过。
想了想,他突然大声道:“慢着。”
只见一个黑衣人正立在门口,背对着皇帝。
皇帝也不去介意黑影背对着对他不敬,只继续道:“午后再去罢,记得派人将金邵凡也接来。”
成大事者要不拘小节。他也没必要因为金邵凡的心里口快,便与他一般见识。
午时过后,如皇帝吩咐,魏子谦与魏子宇早早便赶到宫中,而二人恰巧赶在了一起。
原本都以为皇帝是单独召见,都满心欢喜地赶来宫中,可当二人见到对方的那一刻,都沉下了脸色。二人互看不顺眼,但显然魏子宇更冲动一些,魏子宇皮笑肉不笑地朝着魏子谦行了一礼道:“大皇兄,没想到这个使臣你竟也来了宫中,当真是巧合。莫非你也是因父皇召见?”
魏子谦向来不喜魏子宇的一番作态:“三皇弟哪里的话?同是父皇召见,哪里有巧合之说?”魏子谦巧妙地答了魏子宇的话。
两人相比,若论起口舌之争,明显魏子谦更胜一筹。
魏子宇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与魏子谦谈话交流,却是能将他气死。
只是,那老不死的叫他们一同前来确是在打什么主意么?
二人带着同样的疑惑被公公引领着去了后花园。
皇帝此时却是命人在后花园之内大摆宴席,他此时正慵懒地卧在软塌之上,怀中俨然也有美人朝他口中喂着葡萄。
竟是这般悠闲自在。
魏子谦先轻咳两声,掀起了袍角,而后单膝跪拜:“儿臣拜见父皇。”
魏子宇也随之跪拜。
皇帝微微睁开了双眸,他推开了怀中的美人儿,起身略带威严道:“不必多礼,快些起身。”
二人起身立在一侧,却迟迟未等来皇帝的后话。
皇帝此时再次搂住了怀中的美人儿,美人执起酒杯。
皇帝一把接过,而后一饮而尽。
等待一向煎熬,魏子谦与魏子宇摸不透皇帝的心思,只得蹙眉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