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持续许久,在二人终于快要站不住之时。
皇帝才轻咳开口:“朕今日召你们前来,便是为了为金国太子接风洗尘。”
魏子宇开口道:“父皇,为金国太子接风洗尘为何不在宴会之上?反倒是将儿臣与大皇兄叫来。”
皇帝一向不喜自己所说遭人质疑,于是看向魏子宇的眸中有一丝不满之意。
“父皇自然有父皇的道理,三皇弟,父皇所做之事莫非你还要个什么理由不成?”魏子谦此时出言打断魏子宇。
皇帝见魏子谦如此能识人脸色,心中便又多了丝安慰。
倘若他这几个皇子都如魏子谦一般,他便也可知足了。
随着时辰的推移,皇帝终于有些不耐烦,他推开身边的美人儿,阴沉道了声:“行了,你先退下吧。”
美人儿顿觉有些委屈,她不明白如何惹得皇帝不开心,令让皇上如此不耐烦。
绕是如此,美人还是屈膝盈盈一拜,慢慢退了出去。
魏子谦与魏子宇不由得更加疑惑,皇帝究竟是想做什么,方才被赶出去的美人儿可是皇帝最为宠爱的姬妾,平日里说什么皇帝也不肯让她受分毫委屈。
终于,有公公前来朝皇帝一拜,皇帝眼神示意,便见得公公殷勤的跑去皇帝耳边轻声耳语,皇帝这才似叹息中的说出了口:“终于来了,这金国小儿当真是狂妄。”
及此,魏子谦与魏子宇才知皇帝为何今日看起来如此奇怪,原是生了金国太子的气。
正想着,便见金国太子神情高傲地走来,竟是姗姗来迟。
“皇上,这般召本宫来,却究竟是因何事?”金国太子不甚正经地行了魏国君臣之礼,便直直立在那里打量着龙座之上的皇帝。
皇帝怪笑着吩咐公公备好了三张软塌,看坐下那三人坐下,终究沉吟开口:“朕已决定让大皇子与三皇子二人为金国太子接风洗尘,金国太子认为如何啊?”
毕竟是皇帝,一些帝王该有的威严还是会有的。
金邵凡微抬了下颚,心中自有一番计量。
金国皇帝安排在魏国的密探早在金邵凡出使魏国之时,便传信回了金国。
魏国皇帝因对魏子谦心存愧意,所以一向待魏子谦极好,而魏子宇却与魏子谦二人水火不容。
这魏国皇帝既然让此二人给他接风洗尘,定然是安了什么心思。
“既然皇上想让两位皇子为我接风洗尘,我自然没什么意见,皇上如此可算是给足了我们金国面子。”金邵凡此时话语中却显得客套起来。
皇帝再次朝公公使了眼神示意,公公弯腰朝金邵凡走去,跪在地上笑着道:“还请太子入座。”
金邵凡一向眼高于顶,此时他看着公公的眸中满是不屑。抬脚便在匍匐在地的公公身上踩了过去,公公忍着背上的疼痛,缄口不言。
金国皇室却然是有这么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习俗礼仪。金国的皇子在入筵席之时需得在太监身上踩过,而金国的公主却得在宫女的双手上踩过。
一般经历此劫的宫女,事后都会双手红肿,可在经历被脚踩的疼痛时却不能忽痛,还要面露微笑,表现出一副被神恩赐的模样。
至于金国皇上,他若是要入宴会之时,排场却是要太监围着皇上一个圈,金国皇帝在人的搀扶下,也便在太监身上走上一个圈才算得作罢。
自然,这些排场并非所有宴会都能用的上,这不过是为了显示金国皇室的高贵与张扬。只有在隆盛之宴亦或是每年的祭祀之中才会用此盛大排场。
金邵凡在公公身上踏过之后,方才心满意足冲着皇帝一笑:“想不到我们金国皇室的习俗,皇上你却是清楚明了的很,当真是有心了。”
皇帝巧妙地躲过此话题,此时也笑着客套道:“太子且入座吧。”这
金国太子话里藏话,分明是暗指他如此明了金国习俗,定别有用心。
金邵凡也不客气,抬起衣角便直截了当地坐在皇帝一侧,这令皇帝面色不满的僵了僵。
却没料到,金邵凡食指敲着紫玉桌,看着树上的落花偏偏落下,他伸手接过,随之抛弃,嘴角露出了阴险一笑:“皇上可知本宫现下最想做什么?”
皇帝一怔,他显然未曾想到金邵凡会提到这个问题,见魏子谦两人也好奇地瞧向金邵凡,皇帝假装不解地问道:“诚然朕不知金国太子想做什么。”
他岂会当真不知金邵凡最想做什么,只是他身为魏国皇帝,那件事最不该由他提起,若是金邵凡当真想着的是那件事,那他何不借着金邵凡的手去将蓝颜夕与江立轩一网打尽呢?
只是,想到蓝颜夕,那个一颦一笑都能迷人心魄的女子,皇帝眸中的不舍一闪而过。
终究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还是已为人妻的女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整个大魏都是他的大魏,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又何必纠结于一个蓝颜夕呢?
想通了这层因果,皇帝果然觉得心中好受了许多。
金邵凡看皇帝一副精明地双眸便知他在想什么,能坐上这皇位之人,当真不是简单之人。想着,金邵凡便索性开口提醒道:“皇上莫不是忘了?本宫出来魏国,便被人欺辱,这口气直到现下,想起来本宫依然咽不下。”
皇帝轻笑,他悠然地看着婢子为他换上了茶,执起茶杯,一口饮下,现在便是比得他与金国太子二人的耐性,很显然,金国太子不过还是个冲动小儿,如何能比得过身为君王的他:“原来金国太子所说的是这桩事,如此想来,朕倒是有了些印象。”
见皇帝此时却是打起了太极,金邵凡怎会乐意,他再次开口,声音中却是带上了焦急:“皇上,本宫倘若将妄图伤到本宫之人惩治,皇上可莫要趁机拆了本宫的台。”金邵凡此时只差站起身来指着皇帝的鼻梁。
他虽冲动鲁莽,可这点儿轻重还是能把握得住的。
皇帝笑得高深:“金国太子作为使臣出使我魏国,受了屈辱,太子若要报仇,朕自然不会加以阻拦,只是太子要知,我魏国的尚书与其妻子向来聪明,并不像太子所想那般容易对付。一边是朕的臣子,一边是异国太子使臣,朕也实属难以抉择,不若朕便当做什么都未曾发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
皇帝打的是坐山观虎斗的主意,他只需暗自加派人手保护帮助金国太子,除掉江立轩夫妇指日可待。
金邵凡了然的打量着皇帝,皇帝果真不愧为老狐狸,竟然想着冷眼旁观,当真是打得一盘好算盘。
可既然皇帝暗允,他倒是不用再顾及什么,乐得其成。
魏子谦二人此时方才晓得皇帝叫他们前来打得什么主意,皇帝不过是让他们来做个掩护罢了。
魏子宇此时似乎想到了什么,朝着魏子谦阴险一笑,而后朝皇帝奏请道:“父皇,儿臣认为让大皇兄在府中大开宴会再次将太子殿下宴请一番,便是再好不过了。”
魏子谦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蓝颜月身为他的正妃却是蓝颜夕的亲姐姐,倘若在他府中宴请金国太子,无论怎样算,都不会太过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