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三皇弟如此请旨,为何不在三皇弟府中设宴宴请太子殿下?”魏子谦原本并不想拒绝,他此番婉拒却会让金国太子心生不满。
可权宜之计,必当舍小取大,不然才是当真愚蠢至极。
魏子宇既然请旨,便自然是想好了说辞,他侃侃而谈,说得却有理有据:“皇室兄弟之中,以大皇兄为首最为大,自然需要皇兄宴请。”
皇帝最为疼爱魏子谦,见魏子宇对魏子谦加以刁难,自然会心生不满,可魏子宇所说不无道理,哪怕他身为帝王却也是无法反驳的,总归此事已是板上钉钉之事,他倒不如借此机遇来一番公正的作态。
于是,皇帝清了清嗓子,声腔威严:“既是如此,朕便应了子宇所说。谦儿,你可有何异议啊?”
从皇帝的对两位皇子的称呼之中,便能清晰明了的晓得皇帝究竟内心偏向谁。
既然皇帝都同意,魏子谦自然不敢再出言反驳,他只得起身朝着皇帝拱手道:“儿臣听父皇旨意。”
垂头之际,掩去了眸中怨恨。
都怪蓝颜月,偏偏有个这般不省心的妹妹。
皇帝与金国太子都对蓝颜夕心存杀意,蓝颜夕已是朝不保夕,怕是命不久矣。
倘若因蓝颜月与蓝颜夕姐妹关系,中间出了什么岔子,他便是这其中最为委屈倒霉之人。
皇帝揉了揉额头道:“还是谦儿最为懂事,也最得朕心。”皇帝此话是故意说给魏子宇所听,他目的便是要让魏子宇得知,他的心向着魏子谦。
魏子宇不傻,自然明白皇帝的话中有话,他阴沉着一张脸,微微闭目掩去了眸中的一片恨意,只有微微泛白的指节在诉说着他的隐忍。
无论他表现的再好,那个老不死的却也不会对他另眼相看。
魏子谦一路上都在愤恨中度过,他此时只后悔当初瞎了眼,竟然会娶了蓝颜月为正妃,非但什么都帮不到他,反而还有个多事的妹妹,总是不断地给他徒增忧愁。
魏子谦回府的第一件事,便是黑着一张脸赶去了蓝颜月的院中。
那是,蓝颜月正坐在院中,将将在奶娘身边接过了皇孙,她轻轻抱着皇孙,脸上挂着母爱的笑容,在阳光的映衬之下,有些微微柔和之意。
魏子谦显些看呆了眼,这样的蓝颜月不如平日那般,少了怨气,似乎又回到了当初二人青梅竹马之时,令他心动时的模样。
可痴醉也不过仅仅一瞬,回过神来的魏子谦,心中只有滔天的怒气。
他气冲冲地走去蓝颜月面前,他的到来明显搅乱了这一派温馨柔和之气。
蓝颜月正垂首,突然看到一双纯白长靴立在面前,又听得奶娘行礼之声。
心中没来由的一喜,蓝颜月抬头望去,在看到魏子谦的脸之时,笑容却是僵在了脸上。
她痴痴开口:“子谦,你便不能像以往那般带着笑容来见我么?”
“笑容?你说,我如何能带着笑容来见你,哪怕我想,我却无法强扯起唇角。”魏子谦此番前来便是兴师问罪,听闻蓝颜月那般念旧的话语,自然会出言嘲讽的。
蓝颜月听此,忽呛出泪。
“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无事之时,你便是永远都不会来我这处。”
“什么事?你竟还好意思问我什么事,都是你那个好妹妹。”
蓝颜月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好奇道:“颜夕?她却是又做了什么事?”
“她与江立轩惹了父皇,惹了金国太子,如今魏子宇又要利用你是她姐姐之事,向父皇请旨让我在府中大摆宴席招待金国太子,这若当真被魏子宇利用,怕是倒是都无处哭诉。”魏子谦喋喋不休,却难以将心中的恨意发泄干净。
他现在已经有了休了蓝颜月的冲动,蓝颜月便是这阴谋阳谋的源头,只要掐断了源头,便不会发生什么危机之事。
蓝颜月久久未语,心中终究还是对魏子谦有些情意,岂能说断便断,不由得也怨恨起蓝颜夕来。
若不是蓝颜夕,今日魏子谦也不会如此奚落与她。
……
蓝颜夕处理完医馆的那些患有疑难杂症的病患之后,也已是午后,她想到谢家主动上次服她所开之药,倒是不知效果如何。
蓝颜夕一向是处事利落果断,心中想着便提起医箱赶去了谢府。
江立轩又急匆匆地去处理要事,自从江立轩将他的真实身份告诉蓝颜夕之后,蓝颜夕心中便再没了当初的胡乱猜疑,她此时正一心扑在谢家主母与崔家少主的病症之上。
崔家少主还未曾见过,蓝颜夕并不敢断定他究竟所犯何症,虽然猜测是眼癌,但毕竟也只是猜测。
蓝颜夕漫步行走,却恰巧遇上了正在皇宫赶回驿馆的金邵凡。金邵凡在看到蓝颜夕的那一刻,嘴上挂起了阴森的笑意:“当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又见面了。”说着,金邵凡下了马。
“今日没有帮手在侧,本宫倒要看看你如何逃脱。”
金邵凡咬牙切齿道,原先他还曾怜惜蓝颜夕是个柔弱的倾城佳人,只是这些在蓝颜夕与江立轩合谋伤了他之后,便尽数荡然无存。
他此时心中只有漫无边际的恨意。
金邵凡抽出了鞭子,直直朝蓝颜夕抽去,都得到了魏国皇帝的默许,他便更加无所畏惧。
蓝颜夕微微侧身,躲过了那道鞭子。
“金国太子的鞭子倒是用的出神入化,只是不知,太子殿下可知,鞭长莫及此词。就算这鞭再厉害,却依然打不到我。”蓝颜夕话中有话,可金邵凡显然没听出蓝颜夕话中的含义。
蓝颜夕见此,虽有嘲讽,却还是选择耐心地解释:“这也恰恰证明了,倘若太子殿下当真在这魏国出个什么事,金国也是远水难就近火,帮不了太子殿下的。”
话中警告之意顿现,蓝颜夕便是趁机告诫金邵凡莫要因太子身份,便肆意妄为,毕竟也只是个外来人而已。
蓝颜夕所说,自然激怒了金邵凡,他最讨厌别人话里话外对他出言嘲讽,偏偏蓝颜夕两条都犯了。
他此时怒火攻心:“本宫无需借助金国之力,同样能让你身亡在此,本宫今日便向你证明,鞭长并非真的莫及,只是不愿去犯麻烦而已。”
说着,鞭子再次朝蓝颜夕抽去,这番却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许多识得蓝颜夕之人,都焦急地喊道:“蓝神医,可要小心啊。”
蓝颜夕淡淡一笑,再次侧身。
都说冲动是魔鬼,而此时的金邵凡便是很好地证明了此话,愈是急于求成之人,便愈是差劲。
金邵凡原先的鞭法还能让蓝颜夕心中忌讳上一番,现下蓝颜夕显然是将他当猴耍。
“太子殿下,想不到你们金人都如此容易便被激怒。”蓝颜夕冲着金邵凡巧笑嫣然,甚至扮起了鬼脸,这不由得使金邵凡更加气愤。
他知身后跟着诸多暗卫,不由地大喊:“你们此时还不出手,更待何时?莫非要看着本宫受此屈辱?”
话毕,只见蓝颜夕周围便围满了黑衣人,蓝颜夕虽是不怕,可毕竟如此多的人,她却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突然,她也冲虚空大喊:“青寒,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