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未曾有人出现。
金邵凡嘲讽仰头大笑道:“青寒是个什么东西?似乎怕了,不敢出来救你的命。”
蓝颜夕有些失望,方才总觉得身后跟着一道熟悉的气息,原以为是青寒在。
蓝颜夕一双美眸直勾勾盯着那些想要刺杀她的刺客,心中有着着急。
以她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与如此多的暗卫相敌,分毫的胜算都没有。
可现实容不得蓝颜夕多想,暗卫便朝她袭来,招招毙命。
蓝颜夕躲闪不急,胳膊上受了重伤,鲜血染红了衣袖,一旁围观的百姓也不由惊呼。
他们很想上前帮蓝颜夕一把,奈何怕是他们能帮蓝颜夕抵挡一时,也并不能救了蓝颜夕之命。
一黑衣暗卫长剑直逼蓝颜夕胸口,她避无可避。
蓝颜夕满脸不甘,倘若在此时死去才算是亏,她死死闭上了双眼。
‘咣’地一声,钢铁碰撞的身心传来,而想象中长剑穿胸而过的疼痛却并未传来。蓝颜夕有些错愕的睁开双眸,只见人群之内一位白衣青年此时正坐与木轮椅之上,他双眸微闭,嘴角噙笑。木轮椅之后仅仅随着一名推轮椅的随从。
蓝颜夕有些失色,那青年的相貌可谓极为清秀,狭长的双眸,可惜却是闭着的。
蓝颜夕不由地好奇青年睁眼的一刹那,眸光是怎样的惊人。
那轮椅青年此时站起了身,丢掉了手中的数根银针,而后负手而立,他抱拳柔和一笑:“金国太子殿下,别来无恙。”
金邵凡将青年上下打量一遍,突然神情大骇地后退几步。他识得面前的青年。
这便是魏国的世家之一,崔家的少主崔锦元,崔家不仅仅在魏国是世家,崔家的经商事业却是已壮大到金国。
崔家明面上虽是经商,做着商贩的买卖,实则背后却培养了一大批杀手暗卫,黄金万两才能请的动崔家暗卫杀手。
金邵凡明白崔锦元背后的势力,自然不敢得罪,他也拱手客套笑道:“想不到本宫在此还能巧遇崔少主,当真要感叹这世间的神奇了。”
“太子殿下,在下有一事相求,倒是不知太子殿下可否卖在下一个人情?”崔锦元单刀直入,他已然听鬼医说过,蓝神医能治好他的眼疾。
他原本便因眼疾折磨,身体孱弱,显些丢了性命,他现下的眼睛却是什么都看不清。
若非身后的随从见到蓝颜夕,开口提醒他蓝颜夕遇险,怕是要生生错过自己痊愈的最后一丝机遇了。
金邵凡见方才崔锦元对蓝颜夕出手相助,此时又有事有求与他,也能猜出个大概:“崔少主莫不是想要救下与本宫为仇的女子不成?”
崔锦元打从一开始,脸上的笑意便未曾淡去过,此时他更是嘴角含笑,露出了脸颊两侧的酒窝,他道:“正是。”
蓝颜夕立在那里,淡然看着这一切,原来这便是崔家少主。
蓝颜夕听江立轩说过,崔家少主的病情已是岌岌可危,想不到如今竟然能看到崔锦元这般康健的站在面前,还救了她一命。
蓝颜夕看向崔家少主的眸光里带上了丝感激与坚定。
此时要为崔锦元治好的坚定不再仅仅是因为鬼医的关系,更因为蓝颜夕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医治面前这个勇敢的青年。
崔锦元虽是瞎了,可他依然能感觉到那道灼热且坚定的视线放在他身上,他朝着蓝颜夕的方向客气勾唇一笑。
金邵凡总觉得蓝颜夕与崔锦元的关系匪浅,可又觉得二人没什么交情,今日也仅仅是初初见面而已。
金邵凡不知这种矛盾的感觉究竟是缘何而来。
他此时紧紧蹙眉思量,他身为金国太子,一向都是说一不二,也有着睚眦必报的性子,蓝颜夕既然是得罪了他,这仇无论如何,也是要报回来的。
可偏偏崔锦元的面子也要给。
最终,金邵凡咬牙切齿道:“好,本宫便卖崔少主一个面子,今日且放了这放肆的女人。”他一摆手,数道黑影闪过,那些个暗卫再次隐身于黑暗之处。
金邵凡微微颔首,冲蓝颜夕冷哼一声,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这仇,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百姓们也为方才的转变而沉溺于吃惊之中,此时见金邵凡吃瘪离去,都不由地高呼。
相比此时的热闹,蓝颜夕却是没什么心情,她看到崔锦元在金邵凡将将离去,便重重咳了起来。
崔锦元此时踉跄后退着,仿佛被抽干了空气,面色苍白,却是再也站立不住。
他身后的随从见此,大惊失色,立即将他扶上轮椅,蓝颜夕分明看到崔锦元指节泛白,应是痛苦至极。
只是,即便这样,他脸上始终也挂着风轻云淡的笑意。
究竟是多么坚强隐忍?才能做到这般不动声色。
只是,这当真是眼癌么?蓝颜夕不由得怀疑她之前的推测。
蓝颜夕疾步朝着崔锦元走去,可没走两步,却听得崔锦元淡然开口:“蓝神医现下该是先去谢府走一遭。”
错愕,惊诧种种神情在蓝颜夕脸上交替出现。她没想到在这危机关头,崔锦元首先想到的竟然是让她遵守医则。
蓝颜夕感激地朝崔锦元看了一眼,感激道:“崔少主先去医馆之内等候,鬼医在。我会尽快赶回去。”
说着,蓝颜夕在不顾其他,匆匆赶去了谢府。
她不会让崔锦元等太长时间。
谢府一派的恢宏气派,温泉流水,可蓝颜夕却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些。
许是谢家主母有所嘱托,谢府的下人对蓝颜夕的到来并未感到什么吃惊,竟是未通报,便直直引领蓝颜夕去了谢家主母的小院。
毕竟是连谢家主母都客套相待之人,下人自然不敢怠慢,反而对蓝颜夕有所谄媚之意。
蓝颜夕也同样寒暄着,只有脚下极速的步伐,证明着她此时究竟是有多么焦急。
她急着去帮助那青年。
谢家主母自然是坐在门前贤惠地绣着刺绣,那是一对鸳鸯,被谢家主母绣的栩栩如生。
见蓝颜夕前来,谢家主母自然也免不了一番客套。
蓝颜夕心不在焉地回答着,为谢家主母把上了脉。谢家主母此时的脉相相比之前,已是平稳了许多。
蓝颜夕笑着恭敬:“夫人,恭喜。您已经可以准备备孕事宜了。但我之前所开之药还需坚持喝才是。”
乍听这番话,谢家主母显然还有些不敢相信,她红唇微张。许久忽呛出泪。
谢主母激动地握住蓝颜夕的手,喃喃道:“蓝神医,你方才说什么?可否再说一遍?”
蓝颜夕忽略被谢主母握的生疼的手,笑道:“夫人,您可以准备备孕事宜了,此番定能与家主儿孙满堂。”
蓝颜夕很能理解这种死灰复燃的心情,谢家主母的这番表现却是很正常的。
“我真的能实现那此生唯一的心愿执念么?”谢家主母此时擦干了眼角的泪水。
显然她已经在激动的心情之中恢复过来。
“夫人,那原本便不是执念,并非不治之症,生儿育女本便是这世间最简单不过的事,夫人莫要觉得这是什么奇迹。”为了让谢家主母感觉真实些,蓝颜夕只得这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