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立刻开口阻止:“公主殿下正在沐浴,不容旁人打搅。”
“贱婢,你可给我瞧仔细了,我是你们公主的好友,我进去又何妨?”何孟云凶道,她一摆手,身后地随从立即将那婢子按到地下。
纱帐里依然没出现任何声音,何孟云不禁狐疑,魏子蝶向来是最沉不住气,怎的今日招惹了她最疼爱的婢子,她却连吭都不吭一声,一定有鬼。
何孟云步步紧逼纱帐:“公主今日为何如此沉默?我可是有要事相商,我便进去了,冲撞到公主还望公主莫怪。”她原本只是觉得魏子蝶今日有何不对劲,直到现在,她却可以保证魏子蝶不对劲。
魏子蝶见纱外的身影,怒道:“何孟云,你缘何敢如此嚣张?这里可是本公主的公主府,小心本公主治你得罪。”
“公主殿下不是从来都与我交好,为何今日我觉得公主如此心虚?”何孟云边说边走,颔首朝里望去。
魏子蝶不禁更加慌张,她索性将张公子摁到了水中,她紧张道:“张公子,只能先委屈你了,要躲到何孟云离开。”
魏子蝶说着,将手放入水中死死摁着张公子的脑袋,她甚至坐到了张公子的身上,张公子在水中不断扑腾着。
此时,何孟云已经撩开了轻纱走了进来,看到魏子蝶正坐在水池中央冲她妩媚地笑着。
何孟云不禁打了个冷颤,不知为何,她竟觉得今日的魏子蝶异常的可怖。
魏子蝶抚了抚额前的碎发,问道:“还不出去么?”
听此,何孟云再次一怔,她干笑着打量着周围,却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我不过是听公主迟迟没有动静,好奇前来,既然如此我便先出去,希望公主能快些出来,我有事相商。”何孟云悻悻的笑着,微微侧身一拜,转身离去。
魏子蝶松了口气,刚要将手拿出,看看张公子的状况。
“对了,公主,您可要快些。”何孟云又折了回来,她笑着说道。
魏子蝶一紧张再次坐到了池中张公子的身上,张公子原本便有些忍不住,此番他便是在水中轻咳出声,他此时早已后悔莫及,倘若他早知魏子蝶是这般粗鲁的女子,他便是死也不会来与魏子蝶相会。
魏子蝶听到张公子的咳嗽声,生怕何孟云再次起疑心,她连忙娇笑道:“本公主会尽快的,总不该让你看着本公主穿衣裳吧?”
何孟云转身离去,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妥,可偏偏魏子蝶不给她机会察觉。
见何孟云当真离开,魏子蝶才将池中的张公子拉了出来,此时张公子已是满脸通红,显然昏死过去,魏子蝶踌躇不定,她不知该如何?张太傅在朝堂之上可谓是只手遮天,并不比丞相差,这张太傅唯一的独子倘若因她而死,她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帮张公子将肚子里喝下的水挤压出来后,张公子依然没有转醒的迹象,魏子蝶又气又恼,她将手放到张公子的鼻翼前去探鼻息,察觉到有微弱的气息传来,魏子蝶才如释重负。
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魏子蝶垂头,红唇亲上了张公子被泡的发白的唇。
她听说过,倘若人是因窒息而昏厥,给那人送去空气便是最巧妙之招。魏子蝶原本还很是犹豫,可想到张公子有可能会死在她这里,便什么都顾不得了。
魏子蝶捏着张公子的鼻子,鼓起腮帮子使劲往张公子口中吹气。良久,张公子轻咳,口中有池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他望着魏子蝶,道:“公主。”
魏子蝶原本以为张公子会感激她,想到也是她害了张公子,便道:“张公子不必说什么体己之话,我害了你,也救了你,咱们扯平了。”
说罢,她便在张公子面前赤裸着身子起身,随意地套上了华丽的裙衫,快步走了出去。
正堂之中,何孟云正品着公主府上好的茶水,她听到脚步声传来,却是头也不抬:“公主,我今日前来,是来向你说一件事。”
“何事?”没了威胁,魏子蝶自然也不会给何孟云好脸色,虽然何孟云间接救了她,可也同样令她出丑。
事先沉默便能引起对方的好奇心。
说何孟云性子冲动泼辣不假,说她精通心计同样不假。
此时,何孟云正摆弄着修长的手指,她并没有着急回答魏子蝶的问题。
倘若能成功引起对方的好奇心,目的便达成了一半。
“究竟是什么事?本公主问你话呢?”魏子蝶终归还是沉不住气,她焦急地问道。
终于沉不住气了,何孟云勾唇一笑,开口回答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今日巧合之下碰到了蓝颜夕。”
蓝颜夕?魏子蝶蹙眉,虽然她讨厌蓝颜夕讨厌到骨子里,却不知何孟云为何来她这里专门提蓝颜夕:“能不能不要卖关子,本公主可没有你想象中的耐性。”
“我与蓝颜夕起了争执,她却提到了你。”说到此,何孟云故意卖了个关子,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倒是说啊。”魏子蝶此时显然着急了,她快走两步到何孟云身边。
只要是被蓝颜夕提到,十有八九不会有好事。莫不是……
想到那个可能,魏子蝶心里不禁咯噔一响,若是蓝颜夕将她算计之事找到证据说出去,她怕是朝不保夕。
“何孟云,你不必风轻云淡,上次那事你也有参与,倘若不是你,便有可能成功了。”何孟云事不关己的模样,彻底惹恼了魏子蝶。何孟云此人向来心机深沉,说不定会想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给她。
“你说什么?那件事怪我?”何孟云发怒,她都没有怪罪魏子蝶,魏子蝶反倒来说她的不是。
“若是你能将用在我身上的心机多用些在那件事上,想必也不会造成今日这种地步。”魏子蝶冷冷道,若不是她与何孟云有共同的目的,她是说什么都不会与何孟云共舞。
这世间,有一种人,哪怕是你对他再好,也不过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怕是成日想着该如何摆脱你去投去他人的怀抱。
比之魏子蝶,更气氛的是何孟云,她今日前来不仅仅是打算兴师问罪,想看魏子蝶道歉的模样,未曾想,魏子蝶竟然变聪明了些,以往她可是不会这般将罪过推在她人身上的人。
转念一想,倘若魏子蝶变聪明些,倒也是桩好事,何孟云将其中的弯弯道道想了一遍后,突然露出了笑容:“公主,咱俩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倘若出了事,谁也捞不着好。倒不如想着不让出事啊,这样咱们都平安无事,岂不是皆大欢喜?”
与聪明人讲话向来不需要多费心思,因为聪明人永远都晓得你话里有话,所隐藏的含义。倘若魏子蝶当真开窍了,便该晓得如此利用好时机。
许是累了,魏子蝶也迈步坐在了一张椅子上,她闭目仰头,一副疲惫的模样:“你先说今日遇到蓝颜夕,她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