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你的脸……”
震惊过后，吴云还是诧异的问了一句。
他对秦素柔原本就心怀愧疚，所以对对方那张脸，自然也早就刻骨铭心，如果小殷就是秦素柔，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我的脸？”
小殷再也压抑不住，眼泪奔眶而出，哽咽道：“那时候你毅然离我远去，我知道，你去意已决，就算我追上去，你也不可能同意我跟在你身边，所以……”
“所以你做了什么？”吴云突然有些焦急。
小殷道：“我易了容！”
“易容？”
吴云一怔，皱眉道：“这么说，你之前的悲惨身世，以及被当地恶霸欺凌，也是假的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事情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当年秦素柔不惜牺牲自己的清白，替自己解了毒，但那时候的自己，却身不由己，只得辜负对方远走。
离开后，他还以为，时间能冲淡一切，能磨灭任何坚定的意志。
然而，他还是远远低估了秦素柔对自己的心意。
为了接近自己，她不惜易容，又上演了一场逼真的苦肉计，终于成功成了自己的贴身丫鬟。
他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小殷潜力不输于任何所谓的绝世天才，为什么从始至终都对自己死心塌地了。
更令他震惊的是，小殷待在自己身边这么久，他居然都从未发现，对方居然就是秦风的妹妹秦素柔。
“是的，一切都是假的！”
既然已经决定要说出来，小殷倒也没有否认，“我那么做，就是为了继续追随在你身边，分享你的喜怒哀乐，分担你的所有苦痛。”
这话说得很平静，但落在吴云耳中，却字句如刀，狠狠扎进他的心底深处。
多么深沉的爱，才能令一个人如此的舍身忘死？
什么样的毅力，才能支撑着一个人默默守候这么久，而不离不弃？
愧疚！
自责！
无尽的负面情绪，瞬间将他整个人淹没。
甚至，他一时间都不敢与小殷对视。
“现在知道我是秦素柔，你还要我吗？”
就在这时，小殷柔弱的声音传了过来。
吴云身躯一震。
没有说话，他一把将小殷搂下怀里，力道那么的凶猛，都将小殷挤得难以呼吸。
“今生有你，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只要你不嫌弃我之前离你而去，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紧紧抱着小殷，吴云颤抖着声音说道。
历经无数磨难，但没有一次这么认真严肃过。
小殷没有说话，却也没有拒绝。
因为这种结果，正是她长久以来所盼望的结果。
这一刻，她觉得以往所受的苦，以及无人知晓的默默付出，全都值了。
“对了，既然我们现在已经坦诚相对，你还是恢复本来面目吧。”
最初的激动过后，吴云又目光灼灼的望向小殷。
既然小殷是秦素柔假扮的，那么身份已经坦然，自然没有继续装扮下去。
但小殷却摇了摇头，“已经无法恢复了。”
“为什么？”吴云一惊。
小殷道：“我所做的易容，是彻底改变了面部的轮廓，而不是戴上假面具，所以，这就是我的本来面目。”
“这样啊……”
吴云多少有些失望。
只是想了想，他又道：“对了，那你这么做，你哥哥秦风，以及你嫂子卢晓月知情吗？”
他记得，自己刚刚进入八玄门时，珍藏阁就来到了八玄门附近，而且他还带小殷去见过对方。
但那时候，秦风与卢晓月，对小殷却也没有表现得太过异常。
“哥哥和嫂子是知道的。”小殷突然掩嘴一笑。
“什么？他们居然知道？”吴云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如果秦风与卢晓月那时候就知道，那蒙在鼓里的，就只有自己了。
一想到那时候，自己向秦风两夫妇介绍小殷时，对方那淡漠的神情，他就有种吐血的冲动。
秦风与卢晓月这演技，也未免太出神入化了吧？居然连自己这双一向能洞察秋毫的眼睛，也骗过了。
“不止我哥哥和我嫂子知道，就连珍藏阁来八玄门附近，也只是为了见我和你一面。”
似是觉得震惊还不够，小殷又意有所指的补充了一句。
吴云彻底无言了。
只是想了想，他又尴尬道：“既然你哥哥和你嫂子知道是你，那也就是说，他们知道我们坠入悬崖之后发生的事情了？”
“虽然我没说，但他们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猜不到？”
小殷叹了口气，继续道：“你放心，你救了我们无数次，我跟在你身边，哥哥嫂子都很放心，所以才默认了我的做法，而且还答应帮我隐瞒。”
“呃……看来我才是那个最傻的人啊。”吴云有些哭笑不得。
“这样的结果不好吗？”小殷满脸幸福道。
“当然好，只是我有些措手不及。”
说到这里，他又低头看了小殷一眼，古怪道：“对了，那以后我是叫你小殷，还是叫你素柔？”
“还是叫小殷吧。”小殷想也不想便应道。
“为什么？”吴云一怔。
小殷道：“我是秦素柔时，夫君你离我而去，我做了小殷之后，却能一直追随在夫君左右，所以，我以后还是小殷，不要做回之前的秦素柔。”
对此，吴云没什么意见。
无论是秦素柔，还是小殷，他都觉得有愧于两人，只要小殷喜欢，叫什么名字都可以。
毕竟，两个名字，都是同一个人，都同样对他死心塌地，这一点就够了。
“夫君，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短暂的缠绵过后，小殷还是想到了当前最要紧的事情。
他们此刻依旧深陷梦魇谷中，早晚得出去。
而外面，正有风烟阁十几名老妪，以及风烟阁当代圣女把守，一旦出去，他们同样要面临被追杀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既然这里没什么事，我们现在就出去吧。”
吴云想了想，说道。
“现在？”
小殷一怔，担忧道：“秋若水刚刚出去不久，我们现在出去，肯定会被他们逼退回来。”
“放心，我自有把握。”
神秘一笑，吴云一把搂起小殷，向山洞出口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