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成年以后
这日葛永逸成人礼。按照葛永逸的要求并没弄得非常红火，只请了各位亲戚长者，还有一两个朋友。小佩的身体也很争气，前两天就痊愈，如今也跟着春水在房间里照顾葛永逸，等着他加冠过来换衣服。
主人是葛永逸的大舅，正宾是二舅，有司是大表哥，赞者是二表哥，负责整个成人礼的秩序与主持当然就是马晓兮了。
整个冠礼相当顺利，考虑到葛永逸父母已逝的原故冠礼的整个服侍也不算华丽，但也是相当大方，夺人眼球的了。最后葛永逸的大舅为其赐字，字唤——久安。主要是配合他的名，还有他曾经的一些经历，保他永久平安。
冠礼结束，亲朋好友散去以后葛永逸的大舅叫他一起在院子里散步，就同葛永逸说：“久安，如今你也长大了有些事你也应该知道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舅舅赐教。”
“是关于你父母的事。”马有才忧郁地看着紫霞，“你的父母是那些贼人所杀，但幕后凶手不是樊城知府，凶手另有其人。”
“是谁！”葛永逸整个人都懵了！睁大了眼睛望着舅舅，本来以为这事已经尘埃落定了，没想到竟然还有其他的凶手。
“当朝右相与樊城洪家。”马有才叹了一口气，“我与你二舅去查这件事情的时候就感觉蹊跷，哪有这样巧合的事情。但能在我们两兄弟眼皮底下做这件事的人，这是世上没多少人，当时我们就决定迅速断案免得打草惊蛇。我与你二舅就一直都在暗中详查此案，这几年其实都没多少线索，只是最近还看见了端倪还得知是宰相还是罪魁祸首。”
“怎么会？我家从不与参与朝堂之事，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秘密。他怎么就会无端陷害起我们家来了？”
“这事情还得从你们家接到一位病人说起。这位病人全身骨折，送到你们家来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了。最后死在了你们家里。这人就是樊城洪家的大少爷。洪家痛失一少爷，无处泄愤，就把气撒到我妹妹与妹夫头上。因此你们家还遭受不幸。而让他们有这么大底气干这件事，并且最后成功掩埋真相的源头就是右丞相！右丞相与洪家有点表亲关心，并且右丞相还娶了洪家的小千金为妾，更是亲上加亲。他还为这事是操碎了心，要不是最近露出了马脚，我还真查不出来。”
葛永逸咬咬牙问舅舅：“舅舅知道了此事，为何不重申呢？”
“事情涉及到了右相，不单单是洪家了！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若是其他人倒也好办，可是涉及到左右丞相的事情就不是太好搞了，这位右相握着半个朝廷，他女儿还在宫里当妃子，弄不好整个马府都要赔进去。”马有才叹息道，“他恐怕是害怕事情败露了，早早的就开始对我和你二舅下手了。马松雪嫁到东宫去后，他们明面上的打击虽然少了，暗地里却做了好些坏事。我的六部里被他设计换掉了好些人，还好平时要求严格没有出大的乱子。最近查出你父母的事情是他所为之后，我与你二舅还明白原来他早就想置我们马家于死地了！步步经营，机关算尽，我与你二舅是防不胜防呀！”
葛永逸暗暗流汗，这阵子他就是觉得马府里有什么不对。好像有几箱几箱的银子往外送，来马府做客的人也与往日的态度不太相同了，大舅和二舅也忙碌了很多连大哥那里都变卖了好些东西。原来真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呀。
“对不起舅舅，我们家的事情害得让——”
“说什么呢？”马有才呵斥道，“你还当自己是外人呀？被害的是我亲妹妹，不是外人。就算我没查这事，右丞相一旦知晓了马府与葛家的关系也会对我们动手。只是我与你二舅大意了一些。官场，远远不止你看到的这样简单。其实我内心而言，还是希望你就做个大夫，别考什么功名——这条路看似光鲜艳丽，内在其实腐朽不堪。”马有才边说边摇头，不知吐出了多少辛酸泪。
“我懂。”葛永逸认真地望着舅舅，“这些道理我早就懂得，但我要考。只有考上了，有了一定力量后我还能为我父母报仇。”
马有才看着葛永逸的雄心壮志，欣慰地点点头：“好——好——你有这样的心很好。”
葛永逸心头始终有些想不明白，他在想舅舅家是有爵位的，可是亲封的一品。怎么一个小小的右丞相就能让两位舅舅这般狼狈。葛永逸问道：“舅舅，这事情你就没和陛下说过，让陛下下旨再审。我们家虽然不问朝堂之事，但老爹和姥爷门下有好些徒弟都在宫里当御医，陛下也应该给这个面子吧。”
“上书过。陛下也为难，他的意思是现在不是做这事的时候。陛下忌惮右相集合几位将军逼他。”舅舅咬了咬嘴唇，“也是我大意了，不小心种了他的圈套让兵部绝大部分都换成了他的人。你二舅也是心疼得很呀。我虽然是尚书，理应兵部为我管，如今兵部的人却都围着他在转。也无非是他的小女儿产下一皇子，再则这些人都是他安插的，现在朝廷的局势——乱呀！所以陛下现在听见右丞相这几个字心里都不舒服，想弄他，却难以下手！一来陛下对右丞相用得顺手，二来的确是右丞相如今的地位太过恐怖，而且后宫里还有他的女儿。葛家的案件还不能一下子弄死他，所以陛下也让我先不提这事。”
“五十多条人命，再加一个朝廷命官还弄不死他？”葛永逸难以置信。
“他只是在暗中帮忙。要推脱他完全有好几百种方法能把责任全全推给洪家。再倒打马家一耙，说我们栽赃陷害。就算最后马家没事，他顶多也只是停职一段时间，做不了别的。”马有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里难受极了。要是六部如今还是他全权掌控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田地。
“可是舅舅，马家毕竟是封爵的呀。”
“封爵？”马有才一笑，“还以为是开国那几年呀？如今朝廷都有三百多年了，封爵的大家族里倒的倒，散的散，有被陷害的也有咎由自取的。这个爵位呀，早就没了实际的意义了。”在官场这么些年，他是亲眼看见了好多封爵的大家倒塌的，这里就是这么残酷。
“好了——该说的我也说了，你也成年了，这些事也该让你明白了。凶手是洪家和右丞相，只是暂时舅舅还没有能力动他们。你也别报仇心切，被仇恨冲昏头脑，一切事情要一步一步来，计划周全了还行动。对付起这样的庞然大物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可明白？”马有才语重心长的说道。
“久安知道。”葛永逸顿了顿，然后说道，“舅舅，我在马府附近买了个院子，隔几日就想搬出去了。”
马有才点点头：“应该的，都成年了，一直在马府里也打扰你娶妻。搬家之前去和你外婆说说，她可能会生气，你别心急，心平气和的与她谈她会明白的。”
“恩恩——知道。”
马有才突然叹了一口气：“唉——恐怕用不了多久，我和你二舅就会被叫去修黄河堤坝。此去你要多多留心，也多多过来盯着马府，若是哪日我马家不幸遇害，不用多想定是那奸相所害。”马有才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呸呸呸——舅舅说什么话呢。”
马有才拍了拍葛永逸的肩膀：“朝廷局势不明朗呀！你呢，最好别考什么功名。”
“只有考取功名我还有可能为爹娘报仇。”葛永逸坚定的说。若是没听说这些事情，马有才劝他他也就听了，可是听到了右丞相还是自己的仇人，那这个功名就是非考不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