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树声爬在家仆背上,无奈地道:“福来,我知道了,现在我就是想回去,先生估计也该休息了,我不能打扰先生休息。”
福来开心地笑道:“是是是,我家小少爷最尊师重道了。”
两个人就这样往山下走,不巧的是,迎面遇上了神龙宫那帮人,那些人无非就是小混混,看见有人过去就顺手欺负一下,然后哈哈一笑以取乐。
这会福来倒霉了,正好遇见两个过来开路的小喽啰,这俩喽啰都拿着那种大木牌,一个牌子上写着段干弃一,一个牌子上写着卑鄙无耻。
福来看见他们过来,就往一边躲,不料这二人一左一右把福来给堵住了,其中一个人还拿木牌把福来拍倒了,陆树声也随之从福来身上掉下来,脸上蹭破了一点皮。
福来看见陆树声脸上出血了,连滚带爬的走了过去,扶起他,急忙道:“小少爷没事吧?要是小少爷受了伤,我可担当不起!”
要是一般的孩子这时候恐怕早就哭了,可陆树声摆了摆手,还在安慰福来道:“我没事,咱们快点回家吧。”
一个人把牌子竖着放在福来眼前,一只脚踩在牌子上道:“我说几位都是大户人家的人,怎么就不懂规矩呢?不留下买路钱也就算了,怎么二话不说就走了?”
福来把陆树声护在身后,双眼警惕地来回看着他们两个,大着胆子道:“我告诉你们,别想胡来,我可是会功夫的,当心我一拳把你们打死。”
“好大的口气。”那两人冷哼一声,缓缓向福来靠拢道:“来啊,有种你动手啊!”
福来大喊一声,朝着一个方向就扑了过去,结果那人只一个拧身就躲了过去,嘲讽道:“原来你就这点本事啊!还会武功,你吃我几个拳头再说吧。”
说着,两人过去就要把福来胖揍一顿,吴得鹿看见了,觉得忠仆护主实在是不易,就对王周道:“王大侠,过去帮他们一下吧。”
王周也有要杀这两个混混的意思,不过看见旁边有个小孩在,不想吓到他,索性过去,一手提起一个人,直接冲着山坡下扔了过去,把他们两个摔的七荤八素,满眼冒金星,站起来还来回找人,摸索了一阵,又都倒下了。
陆树声还以为他们是被摔晕了,实际上这是王周故意弄的,先用法力从他们大椎穴注入,这样法力就能在他们椎骨逗留一小段时间,需要一会才能抵达心脏,震断他们心脉,为了不让陆树声发现,王周还特意把他们都扔了下去。
陆树声对王周作揖道:“小生谢过这位侠士,不知道侠士尊姓大名。”
王周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说罢,走回吴得鹿身边,二人继续跟着神龙宫一群人,看他们准备找谁的麻烦。
陆树声注视着王周离开,暗叹道:“做好事不留名,不求任何回报,这才是真正的大侠!”
福来刚反应过来,王周就走了,他想拜谢也没法子了,只好对陆树声道:“这里是非之地,咱们快走吧。”
陆树声点头道:“嗯。”
福来重新背起陆树声,一溜烟跑回了陆府。
而在匡庐幻境之外,则是一番热闹景象。
段干弃一走出来,先稽首道:“几位道友,从何而来啊?”
当中那个道士站出来,带着几分笑意道:“我三人乃是洞灵派的弟子,在下道号皓程。”回身,指了指魁梧汉子道:“这位是我的师弟皓郁。”又指向黑面汉子道:“这位是我师弟皓鸿。”
段干弃一淡然地笑了几声道:“既然是洞灵派的道友来了,我理当过来相迎,但让我我不懂的是,你们带着这么多人来,打扰我清修之地,是何用意啊?”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皓程干笑道:“长生道人与我洞灵派颇有渊源,我等此次前来就是想问一下师兄,为何要和他过不去呢?”
段干弃一奇道:“道门原来一千多个派别,沧海变改,如今只剩下三洞四正,也就是正一、正清、正玄、正真、洞神、洞灵、洞元七大门派,这个长生道人修炼的法力极为奇怪,不像是你们洞灵派的,难道说是洞灵派的某个分支吗?”
“是也不是。”皓程含糊其辞道:“道门本身就源出同流,都不是外道。”
“哼哼。”段干弃一冷哼两声道:“几位有话就直说吧,不需要打什么哑谜,你们从德安,远来不易啊,就为了讨个说法吗?”
皓郁冷冷地道:“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我们的来意,那不如束手就擒,或许我们还能给你一个痛快!”
段干弃一忽然微笑道:“就凭你们吗?”
“真是好狂妄的人!”皓鸿把剑拔出,对着段干弃一道:“今天让你尝尝洞灵三才游离阵的厉害!”
说罢,皓鸿当先冲上去刺杀段干弃一,皓程和皓郁随之而上,三人站定位置,看似皓鸿最早拔剑,可实际上皓程后发先至,去扫段干弃一咽喉。
段干弃一不紧不慢,左手抬起来,伸出一根食指,轻而易举的把皓程的剑给挡开了。
然而这一招并没有震慑住他们,因为这三才游离阵对应着天、地、人三才,天剑主要以轻盈灵巧,力道没有多少,皓程就是站的天位。
段干弃一以一指之力弹开皓程的剑让他们略显惊诧,但很快也就释然了,如果这个人那么容易对付,长生道人也不会花大价钱让他们来对付他了。
紧接着,三人身形一变,皓程站在皓鸿位置,这个时候正值皓鸿剑锋而来,他用的就是人剑,讲究的是诡变莫测,有时候你看着他的剑在左面,实际是他在攻击右面,看着在下面,实际是攻击上面,有时候虚招会变成实招,实招会变成虚招,真真假假,变幻莫测,真的不是一般人所能分辨的。
而在皓鸿这一剑刺过来的时候,皓郁已经在预备出剑了,他和其他二人不一样,他拔剑的时候是用双手,两只袖管都被结实的肌肉撑了起来,看上去很吃力,他用的是三才当中的地剑,讲究的是厚重力沉,不出则已,一出就是极为可怕的杀招!
看见皓鸿剑捅向自己肚子,段干弃一还是没动,只是把左手微微一沉,拍开了人剑。
这时,三才游离阵再次变化,皓郁站在了皓鸿位置,皓鸿又和皓程一变。
在一旁观看的王周失声道:“不好!”
吴得鹿看见段干弃一就是自己恩公,本来想立即过去和他相认,可没想到段干弃一和别人动起手了,他怕惊扰到段干弃一,就没去,他也不懂武功,就看见段干弃一和洞灵派三人打的游刃有余,以为段干弃一占了上风,不料王周看出险情,惊叫了出来。
吴得鹿问王周道:“王大侠,怎么不好了?”
王周指向场中皓程三人道:“这三个人的剑术是互补的,轻灵的剑补了沉重剑的缓慢,沉重剑补了轻灵剑的力道,其中还有一柄剑专门暗里偷袭,这三种剑包含了剑法的绝大部分招式,本来他们三人任何一个都不会是这位道长的对手,而且招式里面缺陷很多,可是当这些缺陷被对方的优势弥补过后,就会变得固若金汤。”
“只是……”王周沉吟道:“我总觉得这不应该是一个阵法,而应该是一套完整的剑法。”
吴得鹿更加迷糊了道:“既然是一套完整的剑法,为何是三个人使用?”
“依我推测。”王周继续盯着场中变换,犹疑道:“怕是那套剑法很难练,或者残缺了,只剩下这三种,所以分给三个人一起练吧。”
吴得鹿有些担忧道:“那恩公不会出事吧?”
王周摇头道:“看这样子,要分出胜负,还需要百招开外,至于会是谁赢,这就很难说了。”
吴得鹿心情紧张地看着段干弃一,生怕他出事,好在段干弃一现在还是略占上风,这让吴得鹿安心不少。
皓郁地剑出手,皓鸿也恢复的差不多了,皓程是所有人里最不费力的,很快剑锋再次刺来,几乎是同时,三把剑一起攻向段干弃一。
天剑还是进攻段干弃一咽喉,地剑则攻击段干弃一胸膛,人剑则游荡双剑之侧,正如毒蛇扬脖,蓄势待发!
不得不说这套剑法的奇妙,天剑灵活,专门攻击脆弱的要害;地剑沉重缓慢,打面积最大的胸膛,那样即使慢了半拍,也会击中敌方,让对手流血不止。
至于人剑,剑影翻飞,银光烁烁,好像乱花飞落,根本看不清其来踪去迹,又有天剑、地剑夹击,不是厉害的老手,恐怕只是眼睛,就已经开始乱了,莫说再出手招架。
段干弃一身形还是不动,还是只出了左手,就把他们的剑给挡住了。
只见他提起天剑,把天剑往旁边带偏了几寸,正好闪过脖子,从另一侧穿了过去,而后段干弃一又快速向前一抓,把皓程手腕拿住,随即拇指点他鱼际所在,使得皓程手腕弯曲,天剑正好对住伺机而动的人剑。
皓鸿收势不住,把天剑给弹飞了,等到皓鸿把剑收起来的时候,段干弃一已经把天剑接在手里,插进右腿一侧的地上,左手按住剑柄,法力灌入,反而把来势汹汹的地剑给弹飞了几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