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茂也有心想要试他武功,看向齐彦名道:“我这位兄弟鲁莽了,不知道齐兄弟可否与他比试一下武力?”
齐彦名欣然同意道:“任凭这位兄弟说比什么,刀剑我都行,棍棒也算过得去。”
刘六提议道:“刀剑就罢了,容易伤到人,依我看耍耍棍棒就可以了。”
齐彦名点头道:“好,依你所言。”
张茂让人把院子空出来,下人又拿了两根齐眉哨棒,齐彦名、杨虎各自拿了在手,在空中轻轻一碰,开始打了起来。
这边杨虎使得是秋风扫落叶,八面透玲珑;那边齐彦名用的是霸道扫六合,开山六甲雄。一个是猛虎下山无敌手,一个是狂蛟入云龙逞能;一个武艺天然就,一个能耐百家求,正好似怒海狂浪两争锋,随风砾石豁然碰,打得是难分难解,不辨输赢。
就在两人打到巅峰时刻,杨虎脚步突然一滞,齐彦名瞅准时机上前挑起杨虎腿部,一用力将他掀翻在地。
张茂叫道:“好汉果然厉害,在下看眼了。”
齐彦名收了棍棒,拱手道:“让张员外见笑了,其实完全是刚才这位兄弟让我一招,不然我也不可能赢。”
“错了错了。”杨虎拍拍身手泥土,起身道:“我可没让你,都是你自己本事。”
“这位兄弟刚刚不是在让我吗?”齐彦名疑惑地道:“难道你受了伤?那腿不灵活?”
“也没什么伤,就是青了一块。”杨虎苦笑道:“打的时间久了,有点疼而已。”
“什么人能伤到你?”齐彦名惊呆了道:“此人武功该多厉害啊!”
齐彦名说起这事,把张茂和刘六很是笑了一番,就连杨虎也在苦笑。
齐彦名问道:“难道我说错话了?”
“你没说错话,那个人确实厉害,厉害的不得了!”刘六笑道:“我这位兄弟姓杨名虎,而那个人叫做杨跨虎,你说厉不厉害?”
齐彦名忖道:“如此人物,我倒想结识一下。”
“还是算了吧。”张茂道:“那人我见了都害怕。”
“是什么人?”齐彦名愈发好奇道:“难道是罗刹一样的人吗?”
“不是罗刹,而是一只老虎,一只很漂亮的母老虎。”杨虎道:“我老婆是天底下最漂亮的母老虎。”
齐彦名这才明白:“原来如此,杨兄惧内啊。”
“不提这事了。”杨虎又苦笑一声道:“进大厅,为你接风洗尘。”
三人回到大厅里,互相道了姓名,吃喝起来,不说他们怎样吃喝,只说赵鐩离了霸州,辗转来到河南弋阳县,在一家客店住下。
白天无事,可到了晚上,看见客店老板紧张兮兮地把门窗关好,有些大的缝隙都用布盖住,唯恐有什么东西进来,赵鐩看见此事,问道:“店家你在怕什么?这样小心!”
那老板蹑手蹑脚走了来道:“客官小声点,别被外面妖物听见。”
“妖物?”赵鐩一皱眉道:“这世界上哪来的妖怪?”
“客官别不信,这年头什么精怪都有。”那老板低声道:“还有那种长耳朵长舌头的,一个比一个可怕。”
“可笑!”赵鐩大笑一声道:“定是你们这些没见识的人以讹传讹,把一些正经动物误看成了妖怪,然后胡乱说的。”
“可不敢这么说。”那老板惊慌道:“客人不怕死,老汉我还怕死呢!”
“既然店家这么笃定一定有妖怪,那把妖怪来历给我说说。”赵鐩道:“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们除去这一害呢。”
“客官不要耍笑。”那老板道:“那怪物遍体是鳞,刀枪不入,水火难侵,我们也曾经派人抓过,结果去的好多人都死了。”
听见老板说这话,赵鐩才有点信了道:“难道真的有妖怪吗?”
“还能骗你吗?”那老板拿了长凳坐下道:“客官你听我慢慢跟你说,那是黄河发大水之后的事情了……”
黄河每年都会决堤,已经不是新鲜事了,等洪水退去,人们都能从淤泥里翻出一些东西出来,或是青铜器,或是一些铁制的小牛什么的,都是为了镇压水患用的祭祀玩意,没什么稀奇。
可这次决堤不同寻常,退了水以后居然浮现出一座庙来,上面的匾额和里面桌椅台子什么的都已经丢失了,只有铜制的神像还在,不过被河水侵袭,看不清样子,神座下面则是纂刻着四个字“黑水将军”,这庙也就被称为黑水将军庙。
刚开始大家都不以为然,可是有一天一户人家丢了儿子,四处找不到,寻到黑水将军庙时才发现被什么东西剥了皮,扔在庙门口。
大家这才知道里面有妖怪,找了好几个壮汉,拿了松明和刀叉,等了一天,到了半夜里人们就看见从对面河床里爬出一个黑黢黢的东西,身上都是鳞片,脑袋上是个大黑头盔,走的近了,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再仔细一看,是一条长了四只的大黑鱼。
众人一起上去,把刀叉往黑鱼身上插,无济于事,又有人拿火把去烧,惹得黑鱼生气,吐出一口黑雾,罩住了靠近自己的几个人,那几个人瞬间变成了干尸,死在地上,离得远的人吓得回家了,自此以后没人再敢晚上出门。
赵鐩听得害怕,打了个冷战道:“这妖怪这么厉害?”
“这还有假?”那老板道:“第二天我是亲眼看见的,活生生的几个人都成了干尸,皮肤都脆的剥落了。”
“客官还是快去休息吧。”那老板收拾了板凳道:“晚上没事千万不要开窗户。”
赵鐩点了点头,回屋睡觉了。
正睡的香甜,突然听见外面有声音,想起客店老板的话,赵鐩不敢轻举妄动,屏气凝神,继续听去,好像是大蛇游走,和落叶夹杂在一起的窸窸窣窣声音,还有沉重的脚步声和咕噜咕噜的怪叫。
赵鐩已经猜到是什么了,心中好奇,微微打开一点窗户向外看去,果然看见一条大鱼在地上不熟练地走着,像个婴儿一样走几步倒下,然后又走几步。
看那妖怪没发现自己,赵鐩胆子大了起来,把窗户开的更大了,猛然看见妖怪垂下的手臂里怀抱着一个人!
赵鐩大怒,心想不能看着这妖怪继续为恶下去,怀揣了匕首,等那妖怪走远了,跳出窗户,慢慢尾随,可是周围都是人家,赵鐩怕这怪物吐黑雾伤到别人,特地等他到了黑水将军庙里才准备动手,可是进了庙里,却没有发现那只黑鱼精,倒是在黑水将军的石座下发现一个大洞,里面腥臭不堪。
赵鐩强忍着恶心,从洞口钻了进去,这洞逐渐宽敞,到后来赵鐩都能站立起来走路,还没到底,就看见洞里面亮如白昼,那黑鱼精就在赵鐩眼前,正在用手上鱼鳍去剥那人背上的皮,一点点把背上皮割开,双手慢慢往外拉伸,很快就得到了一张完整的人皮。
得到人皮的黑鱼精很开心,发出几声咕噜声,手舞足蹈了一会,然后把人皮披在身上,往里面走了进去。
赵鐩惊得呆住了,这黑鱼精要干嘛?剥了皮不吃却披在身上做什么?缓缓跟上去,发现洞里光源都来自于洞中间土台上的一口宝剑。
这剑身剑鞘都是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整块铁打造出来,奇怪的是,就是这个黑铁剑,绽放出来的却是耀眼的白光。
那黑鱼精慢慢把自己手去碰那把剑,结果滋滋冒出白烟,痛的黑鱼精眼泪都下来了,它笨拙的把人皮裹在手上,去碰那剑,这才能接近,不过仅限一尺远的距离,再进黑鱼精不敢去了。
黑鱼精盘腿坐在剑旁,从鼻孔吸取铁剑发出的光芒,又从口部吐出黑气,接连几次,这黑鱼精越发像人了,手上掌蹼都小了一圈。
赵鐩看这是绝好良机,上去一刀砍到黑鱼精背上,不料想黑鱼精后背太滑,没伤到它。
黑鱼精吓得睁开一双小小碧绿色的眼睛去看赵鐩,赵鐩伸手扣住他眼睛,一把揪了出来。
黑鱼精吃痛,不停地吐出黑气,在地上打滚,赵鐩害怕他的黑气,连忙跑到洞口躲避,听见里面惨叫连连,赵鐩伸出半个脑袋去看它,发现他身上人皮滚落在地,没了人皮保护,宝剑白光把他灼伤,不一会变成了一堆鱼皮包骨,黑气也散了。
“也算是恶有恶报!”赵鐩走上去,踢了那黑鱼精一下,转头去拿那宝剑,抽出鞘一看,宝光更甚,照的赵鐩眼睛都看不见了,但是刹那间,宝光收敛,藏于剑身中。
赵鐩仔细看了一遍,见通体漆黑,上面刻了“葛谿”二字,又用了一下,把那石台劈成了两半,断口十分光滑,四周没什么了,赵鐩拿着剑爬了出来,看天色,已经凌晨了。
出来务农的人看见赵鐩安然无恙的从黑水将军庙出来,都很惊讶,纷纷上前问道:“这位壮士没看见里面妖物吗?”
“看见了。”赵鐩道:“不过被我杀死了,就剩一具骨骸罢了。”
有人就笑道:“壮士不要胡说,那怪物刀剑不能伤他,壮士如何能杀他?”
“你们如果不信进去看看。”赵鐩闪身让出庙门道:“那石座下面有个通道,正好可以去把那黑鱼精带来。”
大家面面相觑,都不敢去,赵鐩笑了一声道:“那我去拿来给你们看。”说罢又进去了。
大家等了一个时辰,都不见他出来,都以为死了,惋惜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