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自己骗自己了。”白泽道:“你一家人都被杀的干干净净,就剩你一个了!”
许进吓得差点掉下池水里,谈璟扶住他道:“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不可能!御史,你回答我,他在胡说对不对?”许进抓住谈璟胳膊道:“你一定不会骗我,告诉我,我家人哪去了?”
白泽道:“你要是不信,去问水里鬼魂,就知道真假了。”
许进扶着池外栏杆,向里面喊道:“你是谁?为何假扮我家人?”
“爹爹,我是玲儿啊!”许玲儿嘶哑的声音响起来道:“我现在不方便见人,求谈御史把池水换了。”
夏百户道:“我让人来弄。”
夏百户去了不一会,带来二十个人,都提着两个水桶,一个水桶里有水,一个水桶是空的。
众人先用空水桶把池水舀出来倒掉,再换上干净的河水,池子的臭味顿时没了,再往池子里看去,里面居然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许进揉了揉眼睛,那人影变得清晰起来,人们也发现这是个身着白衣,披散头发的女子,虽然这女子脸色苍白,却依然掩盖不住娇艳的容貌。
许玲儿跪在地上,对许进哭诉道:“自从爹爹走了以后,廖堂就下令杀了我们,娘亲和几个哥哥都死了,就连奴仆都没有躲过去,有几个人要玷污女儿,女儿宁死不从,他们就把女儿淹死在了池水里。”
说到这里,许玲儿泣不成声。
许进捶胸顿足地道:“哎呀呀……我要杀了廖堂那老贼!”
夏百户道:“许尚书放心,廖堂已经被抓住,正要押往京师杀了。”
许玲儿美目一瞬,看向谈璟道:“若非谈御史,女儿是再也见不到爹爹了。”
许进老泪纵横地道:“玲儿你还能还阳吗?”
“不能了。”许玲儿身形越来越模糊,凄凉地笑道:“女儿大仇得报,要入轮回了。”说完,就不见了。
“季升,节哀吧。”谈璟叹了口气道:“咱们走吧。”
白泽等人准备离开,许进突然道:“御史留步。”
谈璟停下道:“季升还有什么话要说?”
“那廖堂苦苦鞭挞我,要我说出银两下落,可惜他永远也得不到了。”许进道:“我现在也已经老了,要那些银子也没用,谈御史都拿去赈济灾民吧。”
彭泽道:“要是真有这事,许尚书大功一件,上告朝廷一定能官复原职。”
“官复原职就不必了。”许进仰天笑了一声道:“荆草藏虺,豺狼肆虐啊!”
又感慨一番,许进才道:“我把银子都藏在灵宝县东面的一处崖壁下面,你们去挖了吧,我要在这里坐一会。”
众人告别了许进,刚出了大门口,就听见许进狂笑几声,发出一阵巨响,再也没了声音。
白泽下意识回头看了看,所能看见的仅有道旁荒草,一派凄凉,还有那破烂却还在苦苦支撑的一栋楼房。
运起三丹田气,白泽才发现许进撞死在了树上,地上一大滩血。
白泽这几天已经把三丹田气运用到炉火纯青了,能看到的地方更远,但是极其模糊,不过要是把范围缩小,就能看清楚,现在白泽所能看清的地方,大约百米以内,百米外就有点模糊。
众人到了灵宝县东崖,白泽用三丹田气看见地下黄白的光芒闪烁,就知道下面有金银,让夏百户带人来挖,果然挖出三箱子金银,大概五百两金子和十万两白银。
谈璟很开心,这下修筑河道的钱有了。
接下来几天就是挖通淤泥,疏通河道,要尽快挖,不然到了冬天河水结冰就麻烦了。
这天谈璟、白泽、平常、赵鐩一起去视察,一路来到高辛县,四人看见前面有座土山,爬上去登高望远很是惬意。
平常四下观摩,看见四周树木都落了叶子,只有西面一座山还绿着,上面各色花还开的正好,心里好奇道:“怪事,都已经深秋了,怎么那里草木还那么葱茏。”
赵鐩道:“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四人下来土山,来到这山下面,看见有村庄,还有农田,有个农户荷锄归家,平常上去问道:“请问这位大哥,这是哪里?怎么山上草木还郁郁葱葱的。”
那农户道:“那山上是阏伯陵寝所在,四季常青,都说是有神人护佑,没人敢上去。”
“原来是阏伯。”谈璟仰慕阏伯陵寝道:“商朝先祖。”
“商朝我知道。”白泽道:“有个纣王最无道,宠信妲己误国亡家。”
“那都是商朝最后的国君了。”赵鐩笑道:“阏伯可是位大人物,司掌天火,受万民敬仰。”
谈璟整理了一下衣冠道:“既然来了,咱们就去拜谒阏伯,祈求我大明朝风调雨顺。”
四人向前走,那农户看见赵鐩身后葛谿宝剑吃了一惊道:“这剑……”
“我的剑怎么了?”赵鐩把剑拿在手里,问那农户道:“有什么不对吗?”
农户向后退了几步,不自然地笑道:“没什么不对。”
赵鐩虽然奇怪这人,但也没多想,重新背上葛谿宝剑,去追谈璟他们了。
到了山脚,看见的都是奇花异卉,琼枝瑶草,就连谈璟见多识广,也只是知道几株而已,上去十几米,那各种花草更是美不胜收,有的花形似鸡爪,有的花形似仙鹤,有的花形似蝴蝶,有的花形似人眼,还有各种奇怪树木,果子居然直接结在枝干上,还有的树木身上有异香,闻一下提神醒脑,疲劳全失,更有一种树木,看上去是死的,叶子也枯黄,可是伸手摸过去却能感觉到它饱满的生命力。
这一次赏析,让大家也都忘了去拜谒阏伯的事,只顾得上看花草了。
正走着,听见旁边有嬉笑声音,四人以为遇见了同伴,循声而去,没想到看见了紫荆。
这时的紫荆正和一个极其俊美的男子一同坐在花间饮酒,面前还摆放着各种果盘,旁边一个侍女也在轻轻笑着。
那男子身上一领白色长袍,袍上金线绣了芍药,简单束了发,
一副风流气概。
“那不是你师姐吗?”平常道:“怪不得哪里都找不到她,原来在这种仙境般的地方玩耍。”
白泽见到紫荆本来还很高兴,可是看见那个男子一直劝紫荆喝酒,自己却从来不喝,心里顿时发怒,跑了过去,一把揪住那人衣襟道:“你这无赖,敢诱拐我师姐!”
那男子笑道:“少侠何苦来哉?抓我作甚?”
“还不是因为你长得帅!”白泽舌头打了个结,说出这句话,让白泽也颇感意外,不过只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说出来的而已,又重新说道:“别因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想你这种浪荡子弟,我见的多了,故意把小姑娘灌醉了,专做违法乱纪事情。”
紫荆轻声笑了笑,眼睛眯成了月牙一样。
“师姐别怕!”白泽拍着胸脯道:“看我打这无赖一顿!”
“少侠你真的误会了。”那男子苦笑道:“这不是酒,是我用落花制成的花露。”
“是吗?”白泽疑惑的拿起酒壶喝了一口,清香扑鼻,齿颊留香,果然不是酒。
赵鐩看热闹不嫌事大道:“不要听这小子胡说,花露也是能喝醉的。”
白泽把银制酒壶捏瘪了,伸手去打那男子道:“敢骗我,找打!”
谁知那男子仿佛游鱼一样,一拧身子钻了出去,白泽拳头落空,打在地上,白泽怒起,拔出刀要对付那男子。
那男子不敢大意,跑出七八丈外,结果白泽只是把脚下一片土地砍中了。
那男子笑的合不拢嘴,拍着大腿笑道:“你就这点本事?”
白泽更怒,跑上去奋力一砍,那男子已经知道白泽法力如何,直接闪过去,手往白泽背上一拍,白泽摔了个狗啃泥,狼狈不堪。
赵鐩看的手痒,抽出葛谿宝剑要打那男子,那男子感应到身后杀气极重,扭头一看,发出一道怪叫,不见了人影。
侍女连连呼喊道:“公子,公子哪去了?”
“我看是掉山下面去了。”赵鐩爬上一棵树,往下看着说道。
“绿裙,我在这里。”那男子从谈璟身后走过来,脸上依然笑着道:“没事。”
谈璟拱手问道:“在下谈璟,敢问公子名姓。”
“在下姓封,在家是老大,你们叫我封大就好。”封大走到果盘旁边招呼谈璟道:“谈兄和那位小兄弟过来一起吃。”
紫荆也招呼白泽道:“师弟过来,这位封公子真不是坏人。”
白泽半蹲在地上摆了摆手道:“师姐,这里好像有个人。”
赵鐩也在树上道:“看脸色是中了毒,昏死在那里了。”
众人都颇感诧异,走过去看,封大笑了。
白泽指责道:“别人中毒了,你还笑,算什么好人?”
“我不是笑他中毒,而是笑他的毒我能解。”封大道:“难道能解毒,不值得高兴吗?”
赵鐩从树上跳下来道:“你这个人有意思,总能找到开心的理由。”
“人间痛苦已经那么多了,为什么非要和自己过不去呢?”封大整理了一下鬓角道:“多想点开心的事,人都能年轻好几岁。”
“哈哈哈……”赵鐩大笑道:“封兄弟这句话说的对我胃口,等会要和你好好喝一盅。”
“不了。”封大摆手道:“我这人不会喝酒,只要沾酒就醉,怎么叫都叫不醒,非得睡上好几天才行。”
赵鐩叹道:“不喝酒,那你人生少了太多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