谯笪梦柯救了刘姬性命,正德皇帝心情大好,对谯笪梦柯的态度也好了许多道:“爱卿有话,但讲无妨。”
“既如此,那微臣便直言不讳了。”谯笪梦柯道:“刘妃此次生病,一定是有人要害圣上。”
群臣闻言,俱是一惊,就连正德皇帝都有些诧异道:“是谁要害朕?”
“这个微臣还未查清楚,不敢妄下结论,到底是谁,还需要彻底查一遍才可以。”谯笪梦柯道:“而微臣为了查找凶手,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圣上应允。”
正德皇帝道:“爱卿只管说就是了。”
“微臣要借这艘花船一用。”谯笪梦柯道:“除此之外,还需要三位大臣协助微臣做事。”
“且慢!”江彬忽然站出来,环顾众人道:“少监,你说那歹人,会不会是这花船中人?不然怎么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到圣上房间?”
那些太医、锦衣卫都大呼冤枉,邵琪作为锦衣卫千户,这艘船上的人大部分都是由他统领,他当然不愿意是自己人所为。
就算真的是,那也不能是!
所以邵琪笑道:“游击将军多虑了,我等锦衣卫护卫朝廷已有数百载,从未出现过问题。”
说着,又看向谯笪梦柯道:“更何况司天监少监既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自己的安排,可见少监也是知道,花船里没歹人的,所以才如此放心。”
谯笪梦柯解释道:“其实这种法子害不死人,最多让人做梦而已。而圣上又不经常在这里居住,这样对龙体造成的伤害更低,所以依我看来,这人另有图谋,而不是简单的为了害人。”
正德皇帝冷声道:“无论是谁,只要查到了,先斩后奏!”
“爱卿。”正德皇帝见谯笪梦柯身上还是六品的官服,知道他的身份了,所以对谯笪梦柯道:“朕这就封你为司天监监正,兼任大理寺卿,务必要将那歹人拿住,移交法办!”
谯笪梦柯叩首道:“臣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正德皇帝立即对邵琪颁下口谕道:“锦衣卫千户邵琪听旨,自今日起,锦衣卫、禁卫军、金吾卫全权交由司天监监正掌管。若有违令者,斩了便是!”
邵琪陡然站出,躬身道:“臣谨遵谕旨!”
“那些将士恐怕无法对付那个施法之人。”谯笪梦柯道:“臣需要三位高手坐镇,才能擒拿住施法者。”
正德皇帝问道:“到底是哪三人?”
“第一位,便是司礼监掌印大太监,东厂厂公刘瑾;第二位,则是锦衣卫都指挥使石文义。”谯笪梦柯顿了顿,然后道:“至于这第三位,就是曾任金吾卫神威将军,现任左都御史的孔道衡了。”
正德皇帝点头道:“爱卿所说这几位,果真是高手中的高手。江彬听旨。”
江彬站出来道:“臣领旨。”
“传朕口谕,速速让这三人来此地听用。”正德皇帝语气严重地道:“切不可延误!”
江彬讲了个“是”字,便亲自去请这三人了。
刘瑾就在皇宫,最为好找。石文义在承天门处,也是好寻。唯有那位左都御史,却经常不在都察院,江彬这次来,就扑了个空。
江彬见官署里只有一个人在打点,便喝道:“那小厮,你们都御史哪里去了?”
平常问道:“你是何人?找都御史做什么?”
“此事涉及到朝廷机密,岂是你一个小厮可以打听的?”江彬摆了摆手道:“快把左都御史找来,不然圣上怪罪下来,你们谁也担当不起。”
平常道:“你回头去看,就见到了。”
江彬一愣,扭过头,却见孔道衡刚走进来。这孔道衡见了江彬,却是一惊道:“游击将军,今日怎么有空来都察院?”
江彬二话不说,拉着孔道衡就往门外走道:“别耽误了,圣上正要寻你。”
待到江彬和孔道衡抵达花船之时,船上的人都已经散去了,刘姬被抬回了皇宫当中。刘瑾和石文义早早的来了,正在房中与正德皇帝、谯笪梦柯攀谈。
江彬让孔道衡先在门外等候,自己上前拱手道:“回禀圣上,左都御史已来。”
正德皇帝欣喜道:“快叫他进来。”
江彬领着孔道衡进到屋里,孔道衡先行施礼之后,问道:“圣上唤臣来有什么事?”
谯笪梦柯便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孔道衡听说是为了一女子,劳师动众的把他们三人请来,心里有些不高兴,但也没表现出来,只说了句:“臣遵旨。”
刘瑾笑道:“今日有孔左都御史在,想必那贼人是绝对跑不了了。”
孔道衡并未搭理刘瑾,而是对正德皇帝道:“臣来的太急,没有带随身的兵器,还要回一趟都察院才行。”
石文义也道:“左都御史所言不错,我和刘太监来的也很急,未曾带上趁手的武器,要是对上歹人,难免吃亏。”
其实刘瑾手中的铁扇子对他而言就很顺手,不过为了隐藏些本事,他并没说出来,而是附和道:“是啊。”
正德皇帝道:“不就是兵器吗?这还不容易?江彬,你去兵仗局,取上好的兵器来。”
江彬先问过三人都喜好用什么兵器,刘瑾道:“刀或者剑都可以。”
石文义道:“我善用朴刀,不要太奇怪的,普通样式的朴刀就可以。”
孔道衡道:“我善用枪、戟、戈这样的兵器。”
江彬又去问谯笪梦柯道:“谯笪监正喜好什么兵器?”
谯笪梦柯道:“我的法器已经随身带了,不需要江将军再拿了。”
江彬问清了,去到兵仗局,和兵仗局太监孙和说了此事,要三件兵器过来。
这个孙和一听说是要给刘瑾选兵器,心里就暗暗冷笑道:“刘瑾啊刘瑾,没想到今天你也会载到我手里!”
于是把库藏的两件上好兵器拿了出来,一把是天工谷所造的精钢朴刀,另一把是杆天外陨铁打造的长枪。
这两件兵器都是极其厉害的,那朴刀上秋水盈盈,寒气逼人,光是看一眼那刀锋,就让人颤悚不止;而那把陨铁打就长枪,足有一丈二尺多长,通体都是陨铁,重逾六十多斤。枪头就长二尺有余,实在是吹毛立断,杀气逼人!在枪头底下,还有瀑布一样枪缨,瓦蓝瓦蓝的。
“一个给石文义,一个给孔道衡,正好。至于刘瑾那个……”孙和眼睛看向一旁的架子上,随手拿了一把长剑道:“就给他这个吧,到时候就看他出丑了。”
话说这个孙和为什么那么恨刘瑾?原来先前这个孙和给刘瑾打造了一把上好的铁扇,刘瑾说过,要让他升官,可结果刘瑾事情太忙,给忘了这件事。从此,孙和便怀恨在心,时常想着要对付这个刘瑾。然而一直没有机会,直到今天,才有了机会。
孙和把这三样兵器给了江彬道:“游击将军,请拿好。”
江彬不疑有他,带了兵器,到花船之上,果不其然,刘瑾伸手把剑拿在手里。刀被石文义拿去,枪被孔道衡拿去了。
谯笪梦柯道:“还请圣上移驾皇宫。”
江彬陪同正德皇帝,一起离开了。
孔道衡问道:“谯笪监正,我们该怎么引那歹人出现?”
谯笪梦柯道:“等下,我会施法,让那人误以为自己的法术管用,然后引诱他出现。刘太监镇守朱雀位、石都指挥使镇守玄武位、孔左都御史镇守白虎位,而我则镇守青龙位。待到那人来了,便一起出手擒住他。”
三人一起应允了,各自按照南、北、西三个方位,在花船里藏好,谯笪梦柯则盘坐在屋里,慢慢施法。
不说谯笪梦柯如何施法,只说孔道衡走了之后,平常整理好卷宗,去给屠滽打下手。挨到酉时,回到孔宅里,和小蛾说一下,孔道衡有事,暂时回不来,所以就不要做他的饭了。
小蛾嗔怒道:“你这几天又跑到哪里去了?是不是老爷不让你回来,你这辈子都不打算回家吗?”
平常苦笑道:“我是真的有事在身,没空抽身。”
“骗谁呢!”小蛾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平常道:“这十来天老爷都没事叫你做,你忙什么呢?”
“私事私事。”平常道:“我和几个朋友在做些私事。”
小蛾眼神里的怀疑更重了道:“是吴公子他们吗?”
平常点头道:“是啊。”
“好!”小蛾哼了一声道:“反正我知道吴公子住在哪里,有时间我就要去问问他。要是从他口中得知你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谁敢骗你啊!”平常赔笑道:“小蛾姐骗术是天下第一,能一统江湖!”
小蛾噗嗤笑了出来道:“油嘴滑舌的,你倒是越来越像小白了。”
讲到这里,小蛾倒是有些感伤道:“这个小白啊,整天在外面乱跑,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还好吗。要知道这世道,真是太乱了。”
“嗯?”平常忽然小声地问道:“小蛾,你为何这么在乎小白啊?”
“说实话,你可不要笑话我。”小蛾长叹一声道:“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过朋友。直到遇见你们,我才知道,原来有人陪伴,是多么温馨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