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很感激地道:“没想到善念道长心肠这么好!这两天可能要一直麻烦你了。”
善念摆手道:“这个没什么麻烦的,都是同道中人,理应互相协助,只是你以后不可以再那么轻佻了。”
原来善念一直很在意白泽刚刚那句对他师姐只是打趣的调侃,不想让白泽到处胡乱说,白泽也不傻,立即心领神会道:“明白,我以后一定会老实持重的。”
善念道:“我相信你能信守承诺。”
独孤小天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只是她动作小,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只有紫荆很细心,笑着拉住独孤小天的手,轻声道:“我看小白好色多情,不太容易控制呢。”
独孤小天叹了一声道:“那怎么是好?”
独孤小天一直站在白泽身后,这句话固然轻微,却还是让白泽听到了最后几个字,白泽心生疑惑,扭头道:“什么怎么是好?”
独孤小天摇头道:“没什么事。”
“有事就说,大家都是自己人。”白泽向场中众人看去道:“段干道长法术高强、善念道长智谋超群、得鹿兄腰缠万贯,再加上我一副热心肠,有什么事解决不了?”
吴得鹿真挚道:“只要我们同心协力,没有什么困难能阻拦我们。”
善念沉吟道:“吴公子,你确定你要留在这里吗?要知道外面一大群武当派的高手。”
吴得鹿刚毅果决地道:“当然,我既然是庐山派弟子,理应维护师门,不论来了多少人,我都不会退缩。”
王周连连称赞道:“吴公子,我王周实在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有担当,就冲你这句话,我王周就是死,也要保护你离开!”
这边说的慷慨激昂,吴俨不免担忧道:“不知道武当派这次来了多少人。”
段干弃一道:“大概有几十个,庐山周围的武当派弟子也都陆陆续续赶来,这些人着实麻烦。”
白泽道:“我和武当派的人交过手,一般的弟子还好说,只要不是泰字辈的高手就行,如若是泰若那九个高手来了,胜负还不好说。”
王周眼睛一瞪,望着白泽道:“说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你是怕了吗?”
“怕?”白泽先是一愣,然后摇头道:“我这辈子还没怕过谁,我就是想提醒几位,武当派的人不好对付,大家要做好心理准备,有备无患嘛!”
紫荆知道白泽没说假话,白泽是没有怕过什么,可是她想测试一下吴得鹿的秉性如何,故意焦急道:“我现在法宝都不能用了,段干道长法力也没完全恢复,就凭小白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对付他们啊?”
白泽很不乐意地道:“我说师姐啊,你未免太过于看低我了吧?虽然我法力是不怎么样,但对付一般的喽啰是没问题的。”
“你居然好意思说出口!”紫荆摇头讥笑道:“这么厉害的法术,到你手里就对付几个喽啰吗?”
白泽很认真的想了想道:“要不然对付十几个?”
紫荆闭上眼睛道:“随你的便吧。”
善念不明白紫荆的用意,以为她是真的在担心,于是宽慰她道:“仙姑无需担忧,武当派法术是很厉害,但也并非全然无解。”
吴俨已经有些想离开了,隐晦地对吴得鹿道:“鹿儿,你有什么话,直说无妨,爹娘都会支持你的。”话里的意思是说,鹿儿啊,你可千万不要逞强,该退出就退出,无论别人怎么看你,爹娘永远都支持你。
吴得鹿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听不懂?他微微一笑道:“父亲说得是,孩儿心里就想着要留下,和大家共进退。”
吴俨无奈地叹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为父就陪你在这里住下。”
紫荆笑道:“吴公子真是好气魄,迎难直上,不畏艰险的性格,很值得让人敬佩。”
“喂!”白泽皱眉道:“我也是准备和大家一起同进退,共患难的,师姐你为什么只赞扬得鹿兄,不赞扬我?”
“你和他一样吗?”紫荆掰着手指头道:“你有金刚刀、雕翎剑,必要的时候我爹也会赶过来救你,你要是死在这里,才是最大的笑话。而吴公子什么都没有,至今连一件兵器都没,你说说,谁更有胆魄?这么多次的逢凶化吉你以为是你命大吗?都不是,而是我爹在暗中保护你,你知不知道!”
白泽挠着头愣了半晌道:“好像,是啊……”
段干弃一喝了口茶道:“你们没必要那么紧张,我之所以改变匡庐幻境的阵法不是怕了他们,而是嫌麻烦,仅凭他们这几个人,还不是我的对手。”
“就算你打不过,还有我呢!”紫荆很是自信地道:“莫说一个泰瑀,就是集虚道人亲自来了,也未必打得过我。”
“师姐你就不要吹了好吗?”白泽道:“你连凶异行一只手掌都打不过,这算什么本事?”
“你懂什么?”紫荆正色道:“我那是为了保护两岸百姓,耗费了太多法力,所以没办法和它打斗!”
白泽问道:“段干道长,你当初是怎么打败凶异行的?在哪里降服的它?”
“是在渺无人迹的大海之上。”段干弃一道:“也是险胜一招,不然被封印的就是我了。”
白泽接着道:“那你和集虚道人谁更厉害?”
“这个很难说。”段干弃一忖度道:“我全盛之时和他打,至少在一万招之内,难分高低。而以我现在的情况来看,是绝对打不过他的。”
“哦!”白泽扶着下巴思量道:“也就是说,集虚道人万一真的来了,咱们没一个能对付他的?”
善念黯然道:“是的。”
吴俨脸色一动,很快恢复了镇定,不过微微抖动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惧。
王周也是震惊,这在他脸上写的很详细。
人的感情是会被传染的,他们这么害怕,让独孤小天心里也有些难受,不过看了看白泽,发现他并无畏惧的神情,就放心多了。
吴得鹿倒是很坦然,微笑着道:“他要来就来吧。”
段干弃一淡然道:“他不敢。”
白泽问道:“段干道长你这话什么意思?”
“这三个字的意思,就是其表面意思。”段干弃一道:“集虚道人,他不敢来庐山。”
白泽疑道:“为什么不敢?难道庐山有更可怕的东西?”
段干弃一并没有回答白泽的问题,而是岔开话题,望向一间竹屋道:“你救的那两只大风鸟,已经完全恢复了,这几天鲲鲕一直在照顾它们,你不想去看看吗?”
白泽喜道:“我当然要去看!在哪呢?”
独孤小天道:“我带你去。”
段干弃一接着道:“得鹿,你既然得到了这套法术,一定要好好修习,不可荒废。”
吴得鹿听出段干弃一语气不对,很识趣地道:“弟子明白,一定不停辍。”
“王大侠。”吴得鹿道:“我初学乍练,不得要领,希望你能多多帮我。”
王周怔了一下,看了看段干弃一道:“段干道长在这里,我不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吴俨笑了笑道:“正好,我也想看看我儿子资质有多么厉害,王大侠,你也跟我一起见证鹿儿真正长大吧。”
王周这时也已经察觉出有些不对了,一拍脑门道:“好,吴公子终于不需要别人照顾了,这是一件大喜事,需要庆贺!”
吴俨起身拱手道:“段干道长,我先行告辞。”
等白泽跟着独孤小天,去到一间竹屋里,吴得鹿三人走远了,善念以为接下来就是自己了,刚准备和段干弃一告辞,却听见段干弃一道:“紫荆,你去看着点白泽,别让他打坏我的瓷瓶。”
紫荆指了指自己,诧异道:“你是在说我吗?”
段干弃一没有说话,这种答复,已经足够了。
紫荆用鼻子轻轻哼了一声,满脸写着不高兴,故意把袖子甩在了段干弃一脸上,然后扬长而去。
轻飘飘地衣袖拂过段干弃一脸上,然而段干弃一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依旧静静地,神情自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古井不波,并没有什么变化。
善念一头雾水,不知道段干弃一要做什么,试探性地问道:“段干道长,有事让我去做吗?”
段干弃一略微笑了一下,仅仅一下,是那种极僵硬的笑,他自己也好像知道自己不太对劲,低下头,看着茶杯中还冒着热气的解秽汤,过了片刻才抬头,用没有表情的眼睛看着善念,问道:“你师父一直没离开庐山吗?”
善念点头道:“是啊,自从师尊带我和师兄来到庐山以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顶多到山脚下走一走,好像在等什么人。”
段干弃一道:“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比如庐山里有什么。”
“没有。”善念不解道:“段干道长有什么想知道的事吗?完全可以直接找我师傅问。”
“并不是很重要的事。”段干弃一道:“我就是想问你,集川道人有没有和你说过神霄派的事情?”
“神霄派?”善念感到有些奇怪道:“那不是宋朝林真人建立的吗?我听说好多年以前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