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是好看。”独孤小天很认同道:“只是有些可怕了,没多少人扛得住这些招式吧?”
“管他呢。”白泽笑道:“又不是咱们面对这种难题。”
“你的难题是我!”张老头挥动天蓬尺 运动杀招,夺命而来!
白泽不想和他打,处处忍让,在凝翠冈上蹿下跳的躲避。时而钻到会仙亭内,引得一众人群骚乱不断;时而跑入密林深处,惊扰百兽不安。
而玄微、智忧、洪道长、韦道空那边也是精彩纷呈,你方唱罢我登场。高潮迭起,各个施展独门法术,打了这么久,没有一个招式是重复的。
独孤小天皱着眉头看看白泽,又看看天上,以及周围的人群,面露难色道:“这里好乱啊!泽,我们别打了好不好?离开这里吧。”
“我也不想打啊!”白泽一边跑一边回答道:“可有人在背后不停的追杀我啊!”
凝翠冈上乱作一团,而在天溟院内,又是别样风光。
古松旁,小亭下,一老一少两个男子正在下棋。双方的棋力相差不大,黑子和白子你来我往,在小小棋盘中上演了万军厮杀的奇特景象。
最终,年老的那人算错一着,丢了大半局面。而后,年老那人和缓地一笑道:“师兄,你的棋艺越发精湛了。”
集虚道人看着眼前这个师弟,不胜唏嘘,问道:“十年了,你为何就是不肯回来呢?是不是这次我不叫天下的人都来参加这场集会,你这一生都不会再踏足天溟院?”
“不是不肯回来,而是已经全部看淡了。”王集川还是带着那种笑意,淡然而又和缓道:“况且,我回不回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必要。”
“为什么?”集虚道人万分不解道:“武当山能有今天这种辉煌,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
“是啊,武当山如此辉煌,这确实是让无数人羡慕的。”王集川忽然流露出一丝的失落感,掩饰性的笑了笑道:“可是,我总觉得少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少。”集虚道人摇头道:“就连你当年玩耍过的竹椅,都还在。”
“师兄,你真的看不出来吗?”王集川看向周围肃穆庄严的楼阁,叹了一声道:“什么都变了。”
“是变了,一切都在往最好的地方改变。”
集虚道人非常满意周围的一切,露出欣慰的笑容。他还记得小时候第一次来天溟院修行的时候,墙上的石灰都是斑剥的,青苔爬满了整个屋顶。一些木屋都已经废弃,沦为了许多小动物的乐园。其中有一间殿宇,甚至爬满了毒蛇!
自从他接任武当山掌门以后,就开始着手修筑庙宇,广纳门徒,使得武当山扬名天下。无论是大明朝还是海外的国度,谁不知道武当山的威名!?
天溟院破败的屋墙集虚道人曾亲眼看着它们从成堆的瓦砾,变成了高耸入云的楼阁殿宇。高高的台阶正如他这个人一样,冷峻,孤傲,让人仰望。
但是在他孤独的内心深处,也有一种心痛。
大概是四五岁的时候,他就被父母送到武当山来学艺,此后几十年如一日,他都是在武当山生活。对于他而言,武当山就是他的家。尤其是在送走椿萱二老之后,他更加喜爱武当山的一草一木。这里每个人,都是他的亲友,他的师兄弟,更是如同亲手足一样。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当年和他一起修道的人要么是还俗去了,要么是走火入魔而死。眨眼睛八十年过去了,昔日欢闹的天溟院,居然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无人能与之对话的孤独,又有几个人能够体会?
所以他深切的希望王集川能够回来,正如当年一样,仿佛大家都在。
而且,集虚道人的时间,不多了。
为了能稳住武当山的百年基业,他毅然选择留在人间。这就意味着永远失去了仙格,只能等待下一个轮回。
而在下一个轮回,他的记忆和法力又能残存多少?还能不能再创现在的辉煌?这一切,都是个未知的谜。
整个武当山,能有实力和名望稳固局面的人,目前看来,似乎只有王集川了。而集虚道人只信任王集川,其他人在他眼里看来,都只是无能之辈!
包括他一手培养出来的泰若!
《十字天书》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们居然会看丢!这种能耐,实在是让集虚道人难以放心!
然而王集川实在不想回来,面对如此恢宏,如此庞大的武当山,他留下的,只有叹息而已。
“武当山的成功,换回来的,只是更多的失去。”王集川缓缓起身,往外走去,放下一声感慨:“拥有,太过于痛苦。”
集虚道人低着头,看着棋局,忽然挥手把棋子全部拂落在地上,仰天大笑道:“人情难制,犹如风中竖幡,飘飘不止。”
“师尊,不好了!”泰若急匆匆跑了过来道:“众人在凝翠冈打起来了!”
集虚道人微微皱眉,拂袖而去。
这时候凝翠冈的战局已经呈现白热化的趋势。白泽都被逼的不得不出刀迎接,两把兵刃刚刚碰触,天蓬尺作为一种法器直接崩裂飞出。
张老头怒不可遏道:“臭小子,抢我灵药也就罢了,还毁我法器!找死!”说罢,施展雷公治祟咒。
张老头身后立即浮现一位铜牙铁爪,满身电光的雷公怒容!顷刻间飞沙走石,阴云四合,天上激变出无数雷霆光华。“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整座山都在颤抖,一些参天大树直接被连根拔起,烧成了火团扑向白泽。
白泽大惊失色,他还没见过这么可怕的阵容呢!一连划出几刀,银泄满空,险险劈开扑来的火团,分到了两边。结果分裂的木块往周围散去,有的落在了林中,还有的居然落到了会仙亭内。
前面说过了,有点法力的都去天上追杀正海。留在会仙亭内的全是法力低微的人,根本抵挡不住熊熊的雷火。跑的跑散的散,全都朝山下去了。
武当山的那些小道士们又被玄微和智忧缠住了,无法抽身,所以没办法营救。在所有人惊慌的目光之下,会仙亭自下向上,腾腾的燃起火焰,把偌大一个亭子烧的是焦枯倒塌。
“噼噼啪啪”的响动如鞭炮一样,紧随其后的,是轰然的倒塌声。
“好可怕啊!”白泽不寒而栗道:“这要是被打中了,还不得瞬间死掉?!”
集虚道人出现在凝翠冈上,看到四周都是火光,挥手灭了,留下一地烟灰。许多木头和树木被烧了半截,身上布满了漆黑的疤痕。风一吹,便剥离开,随风钻入人们的鼻孔里。
独孤小天被呛得直咳嗽,白泽赶紧上前,用袖子捂住她的口鼻道:“小天当心,这霾气太重了!”
泰若勃然大怒,质问道:“是谁烧了会仙亭?!”
白泽指向张老头道:“是他,刚才要不是他施展什么法术,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你恶人先告状!”张老头咬着牙道:“你个贼偷,也有脸来指责我吗?”
“就是你烧的,大家都看见了。”皓鸿出来作证,歪曲事实道:“你们说是不是,他几次三番的追杀这位少侠,可少侠多次忍让。张道长怎么都打不过这位少侠,于是恼羞成怒施展‘雷公治祟咒’,把会仙亭给烧了。这是大家亲眼目睹的事情,刚才你背后还有雷公像呢,现在看集虚道人来了,又老实收了回去。我跟你说没用!你隐藏的了自己的罪恶,却堵不住悠悠之口!”
张老头不怒反笑,指着白泽道:“你们知道他是谁吗!?要是知道了,你们的怒火会比我还要旺盛!”
就在张老头即将说出白泽身份的时候,天空中忽然响起一道闷雷!紧接着,洪道长从云头落下,跌落在地。
韦道空手拿长矛,浑身是血,看着地上一样浑身鲜血的洪道长,发出了凌厉的笑声道:“当时我在救庄里的人,无暇顾及你,反而让你给跑了!这下我可不会再留你了,妖道,看矛!”
说罢,手中长矛猛地一掷,冲着洪道长刺了过去。不说这一招威力如何,只是听到破风声,就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集虚道人身形一闪,手掌往上抬去,接下这一矛。不等别人有所反应,他身形又是一变,来到玄微这边,伸手点了他周身大穴,然后将他推出四五丈远。
正好智忧正在旁边,集虚道人回手一招过去,握住他的肩井穴,随手扔出,使得他落在和玄微一齐的位置上,并肩而立。
面对天上诸多彩虹一样法宝,集虚道人只是拂袖便尽数收到了袖子里。然后手臂抬起,那些被收拢的法器逐个飞回去,落在了它们主人手上。
那些人感受到法器传来的霸道威力,不得不落下云头,退到了地上。
正海刚想谢集虚道人搭救,不料被一股无形的压力逼到了地上,只能盘腿坐下,丝毫动弹不得。就连开口说话,也无法做到。
正当韦道空要问集虚道人为何搭救洪道长的时候,手中的长矛不知何时,居然再次出现。转瞬间,居然被移动到了一处深深的院落当中。
再看周围,站满了先前还在争斗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