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很好,你不用担心。”泰宏笑道:“如果你想见他们,随时都可以,只是不能带走。”
司徒猿问道:“为何?”
“因为他们是筹码。”泰宏道:“是我向你换取东西的交换品。”
“那你找错人了。”司徒猿起身道:“我这个人一向身无长物,更别说可以交换的东西了。”
“别急。”泰宏向下挥了挥手,淡然道:“我既然找到了你,那就有绝对的信心,能从你身上挖掘出可用之物。”
司徒猿再次坐下,斜视道:“你该不是想要我的命吧?”
“怎么可能?!”泰宏惊讶道:“道友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们都是玄门中人,互相残杀这种事,如何能做得?”
“但是我实在想不到,除了我的命以外,还有什么是有价值的了。”司徒猿思索了片刻道:“莫非,你是要我帮你杀个人?但你们武当山要杀人,还需要我吗?”
“你还要装糊涂吗?”泰宏脸上还带着笑容,只是眼神变得凌厉起来道:“十多年前,你是不是曾经到过武当山?”
司徒猿惊惶道:“你怎么知道的!”
“果然。”泰宏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道友只要交出《十字天书》,那两位施主我就放了。”
“什么《十字天书》?”司徒猿愤而起身道:“我听都没听说过!上哪里给你找去?”
“道友何必如此固执呢?”泰宏以为他是喜欢《十字天书》不想还,索性开诚布公道:“如果道友舍不得,可以抄录一份自行保管。但原件,我一定要拿回去才可以。”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司徒猿抓耳挠腮道:“完全听不懂你的意思!《十字天书》是什么东西?是经书还是秘籍?亦或者春宫图?”
“福生无量天尊!”泰宏眉目凛然道:“道友,再这样隐瞒,休怪贫道无礼了!”
“你何时讲理过!”司徒猿不甘示弱,昂然道:“做这种绑架别人的事情,是君子所为吗?”
“绑架别人当然不是君子所为。”泰宏站起来,与他对视道:“但偷盗,也算不上君子吧?”
“再说一遍,我从来没偷你们的东西。”司徒猿厉声道:“我只是去你们武当山找一样东西,很可惜,那样东西你们武当山也不具备。”
“是什么?”泰宏好奇道:“这世上还有我们武当山没有的宝物?道友不妨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寻找。”
司徒猿表情一滞,似是回想起了极为痛苦的事情。
“道友?”泰宏看向司徒猿,试图分析他的情感,询问道:“你怎么了?”
“这事,要你管!”司徒猿恼羞成怒道:“总而言之,你们那本破《十字天书》不在我手里!”
“《十字天书》如果不在你手里,还会在谁手里呢?”泰宏似是自语,似是诘问道:“太一阁内的剑痕难道不是你留下的?无量殿内的剑痕,也不是你留下的吗?”
“什么无量殿,我从来没去过。”司徒猿辩解道:“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只去了太一阁内翻了一遍,至于其他地方,我一概不知。”
“那你为何不说你去太一阁的原因?”泰宏语气还温和,只是情绪显然有些失控,把道友都省略了,换成了“你”作为称谓。
司徒猿听到泰宏又一次提到这件事,袍袖一抖,飞出两枚弹丸。泰宏随机应变,拂尘一卷亭柱,手臂用力,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然后左脚勾住飞檐,转身到了亭上。
司徒猿追击出去,回身弹指,弹丸化为雪白流星,飞掠而去。泰宏有意与他周旋,并非和他动手。所以在空中偏转身子,又钻回了亭子。
“哈哈哈!”泰宏大笑道:“道友,你出手太过急躁了!”
岂料司徒猿手中的弹丸变做了一柄修长的宝剑,雪刃银锋,在阳光下闪着夺人心魄的寒芒。而飞出的那枚弹丸也是一样,剑身修长冷厉,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都觉得遍体生寒。
泰宏前有司徒猿的攻势,后有飞剑的袭击,前后夹击之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道:“好剑!”
话音落地,泰宏不敢大意面对,拂尘一抖,赤色异芒闪烁,咄咄逼人。只在眨眼间,一把长有四尺的金锏出现在泰宏手中。
“空洞凝华!”
随声音而起的一束赤光,冲破云层,接天连日,吸引太阳耀眼之光,轰然而落!
紧接着小亭猛然起火,平静的青草湖上,乍现滔天巨浪!清潭洗天,池水翻腾,片刻间已失大半湖水!
司徒猿收双剑在手,急急攻向泰宏。一前一后两道冰冷刺骨的剑芒快如闪电,利若龙渊,紧紧逼命而来!
泰宏金锏挡住一道剑芒,结果金锏发出嗡嗡的响声,震颤不止,泰宏的手腕都是麻的。
不敢再接第二道剑芒,泰宏翻身躲过,身形还在半空中时,第三道剑芒毫不留情的杀了过来。
泰宏心道不妙,随即借用了泰瑀的那套法术。手腕翻转,犹如鱼鳍一般,拨弄开空气,使得身形在最不可思议的情况下实现转身,躲过了这一剑。
待到泰宏落地后,司徒猿便冲了过去。只是剑芒就把泰宏逼的毫无还手之力,何况这次司徒猿的双剑直接砍了过去!
泰宏双手握住金锏,来不及使用法术,就迎上了司徒猿可怕的剑气。顷刻间口吐鲜血,倒退十步!虽然勉强站立住了,但摇晃的身形,却说明了他此时的狼狈。
而在这时,冲天而起的湖水,才如倾盆暴雨一样,自天上落下,扫落一地鲜血,还有燃烧的残木。
第一滴湖水落下,扑在司徒猿左手的剑锋上。司徒猿翻转宝剑,水滴顺着宝剑转了一个圈,化作剑风,从下至上,扫开落下的水,让司徒猿的衣服保持了干净。
泰宏可就没这么幸运了,瞬间就被淋成了落汤鸡。他想从怀中掏出丹药吃,却已经力不从心。抬起的手忽地落下,然后就只能拄着金锏,苦笑着与司徒猿对峙。
“你败了。”司徒猿轻声说道。
“是啊,我败了。”泰宏笑道:“但这对于我的计划来说,并没什么影响。”
司徒猿面色更冷,缓缓朝他走了过去道:“快点交出祝老伯父女二人,不然我就杀了你!”
“你可以杀我。”泰宏微笑道:“但你这辈子就别再想见到他们了,也无法得知他们的安危。”
“你!”司徒猿脚步一滞,进退维谷。思虑良久,只好妥协道:“快说,你那个《十字天书》在谁手里,我抢过来就是了!”
“你真不知道《十字天书》是什么吗?”泰宏疑虑道:“还是说,你在故意隐瞒?”
“我有什么可隐瞒的?”司徒猿怒道:“从刚开始到现在,我说的全部都是实话!”
泰宏心中计较道:“看他样子,似乎真的不是在撒谎,况且他也没有撒谎的必要。不过还是难保他在虚与委蛇,故意遮掩,还是先试探一番再说吧。”
“这件事情,如果当真不是你做的,那就是另有其人了。”泰宏阴沉地道:“看来,只有段干弃一,才做得出这种事。”
“到底什么事?”司徒猿纳罕道:“事到如今,你还没跟我说清楚整件事的来历。”
“道友请坐。”泰宏盘腿,把金锏放在双膝上调息道:“听我慢慢讲来。”
司徒猿持剑在手,盘腿坐在泰宏对面,仔细聆听,生怕遗漏半点,导致找不到《十字天书》。
十几年前《十字天书》的丢失不必再讲,单说集虚道人知道这事以后,泰若他们竭力寻觅。
泰瑀到了庐山寻找,结果死了,泰若大惊,立即让实力强悍的泰迟赶快回山,去到庐山迎回泰瑀尸身。泰宏则接替泰迟,来到这里寻找司徒猿。
这一来一去,其中出了一档子事。说起来这事,还是白泽引起的。
当初白泽和蒯英梅到太一阁寻找《夏姬杏金丹方》,和志空闹了些不愉快。白泽就唬得他重新整理了一下经典,这一整理,志空才发现有很多书籍被人碰过。
武当山放置图书都是按照《千字文》来排放,从“天地玄黄”开始,到“驱毂振缨”。一共分为五百零四个部分,每一部分又有若干类,一般人难以分清。
但能进太一阁自行取书修行的人,都是在武当山修炼了二十年以上的弟子,不至于连书籍的排放次序都记不清。
不过凡事也有例外,比如白泽他们来借书,或者武当山有天赋异禀的弟子,都可以来看。但这种情况,都是志空取书给他们看。志空已经管理天一阁有三十年的时间,他更不可能排放错误,所以,这一定是有人来偷书!
可志空查验了好几遍,也没找到有书籍丢失。他寻思着有几箱残破的古书一直放在密室当中,由于太过古老,字迹模糊不清,完全看不出上面写的什么,有的甚至只剩下些碎片,所以没人在意这些书籍。
或许那人,到那里偷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