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我还把他当做是亲兄弟看待,他可倒好,当了大官以后,目中无人,不帮我也就算了,竟然还把我给贬到了南京做事。”陆松越说越气,情绪很不稳定,这样一来倒更容易喝醉了,脸上泛红道:“我这几个月来,努力做事,当上了镇抚使的官,不是要为了什么,而是要回到京城,给他看看,现在到底谁更厉害!”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陆松用已经花了的双眼看着白泽道:“这对于你我而言,乃是互利共赢的事情,你为何不帮我?”
白泽冷冷一笑,吃了饭菜,回到草窝当中睡去了。很显然,白泽还是信不过陆松。
陆松无奈,又在旁边说了一大堆胡话以后,才摇摆着走了。
又过了七八天,春天已经悄然过去了,而白泽却无心为此哀叹,他一直抚弄着牢里的每一块砖、每一个石子,期望能从中找到些蛛丝马迹出来。
然而,白泽却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封鲲鲕又过来问了一次,白泽的回答只有沉默。
他背对着封鲲鲕,矗立在墙壁前,悄立无言,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封鲲鲕的问题。
封鲲鲕已猜到大致,叹了一声,回去了。
吴得鹿问向紫荆道:“紫荆姑娘,难道不能把蒋御史的魂魄找过来,问问吗?”
“要是可以,我早就这么做了。”紫荆叹气道:“东厂那些人为了防止有人找到他的魂魄,早就把他给超生了,现在蒋钦估计已经轮回去了。”
众人又四下找了四五天,还是没能找到任何线索,而在牢中的白泽,却已经接近疯狂。
“为什么我会找不到几张纸!”白泽把头发揪的乱糟糟的,每天都是在牢里踱步思考,有时候想到一些可能性,便立即付诸实施。但失望过后,他又开始揪头发了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东厂找不到,为何我也找不到?难道是那东西根本不存在吗?”
这天,封鲲鲕照常来问如何了,白泽回答只是摇头,然后问封鲲鲕道:“吴公子他们那里有什么线索没有?”
“还没有。”封鲲鲕道:“善善和善念二位道长也在找,甚至都跑出南京城了,可还是没找到。”
白泽又问道:“那小天姑娘还好吗?”
封鲲鲕神色有些异样,闪开了白泽的目光道:“她还好。”
白泽觉得奇怪道:“你在撒谎?”
“哎呀!”封鲲鲕苦着脸道:“她不让我说的,你别为难我!”
白泽一掌劈开牢门,走出去道:“你再不说实话,小心我把你吊起来打!”
封鲲鲕大惊失色,只得跟白泽说了实话。
原来独孤小天受了风寒,卧病在床已经好几天了,无论吃什么药也不见好,紫荆都很为难。
白泽扶住牢门,叹息垂泪道:“已经快一个月了,我还找不到左都御史托我寻找的东西。现如今苍生涂炭,百姓痛苦不堪,而我却无能为力,我好难过啊!”
封鲲鲕亦潸然泪下道:“白泽,你别哭了,你这一哭,我也难受啊!”
“左都御史和我堂兄现如今还在边疆受苦,小天姑娘又忧劳成疾,我难道只能在此地,苦苦寻觅什么罪证吗?”白泽擦去眼泪道:“不行,我要出去,找到刘瑾,为天下苍生除害!”
“你打得过刘瑾吗?”封鲲鲕提醒道:“恕我直言,你这样去非但杀不死刘瑾,还会落以口实,给刘瑾更好的机会来残害忠良。”
白泽知晓封鲲鲕说的不错,心中痛苦难当,又流下一行热泪出来。
然而正在这时,异变突起!牢房的三面墙忽然发出耀眼的青色光芒,把白泽和封鲲鲕全部笼罩起来,周围的一切也都变得虚幻,直至全数消失。
白泽和封鲲鲕都是惊骇,四顾看去,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青色。无论是上下还是四面八方,统统是看不见尽头的青色。
“二位,等你们好久了。”从正前方,走来一青衫男子。
这男子身高八尺开外,年纪在二十三四,生的是剑眉星目,仪表不凡。有翩翩欲飞之风,盖世绝伦的气质。一双清澈的瞳仁常带着云淡风轻之态,超凡脱俗之势;身姿挺拔如山岭青松,脚步稳健似出林之虎。正是少年出山天下惊,奇遇乱世踏云来!
如果是说吴得鹿的相貌趋于柔美,那这人便是刚毅的俊朗。此人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极为和善;头上挽了个发髻,貌似道人;腰间挂着一块玉佩,雅衬标致;手捧一卷书,缓步走来。
白泽跑过去,把书本翻开,只看了一样,欢喜之情溢于言表道:“这不正是刘瑾勾结官吏所犯的一切罪行吗?”
封鲲鲕看过去,惊奇地道:“真没想到,锦衣卫的都指挥使也跟刘瑾有所勾结,这么看来,朝廷岂不是完全被他给掌握了吗?”
白泽把这罪证藏好,对来人拱手道:“敢问先生尊姓大名?是哪里的神仙,特来助我?”
“我不是神仙,只是一介游子罢了。”那人笑道:“在下姓笮,名天岁,是大指世界的人。因为大指世界和志危世界意外出现了裂缝,所以我趁机会飞出一道元神,过来游玩的。”
“哦!”白泽释然道:“你和小天也是一样的来历啊,真是失敬。能用元神穿过两个世界间屏障,先生也是高人了。”
“不算高人,我的实力在大指世界只算做小的。”笮天岁攥着双拳,很是仰慕道:“剑魔才是天下第一,只可惜我至今未曾见过。”
“你会见到他的。”白泽套近乎道:“他妹妹是我好友,有机会我去大指世界,替你引荐引荐。”
“那好啊!”笮天岁躬身行礼道:“有劳道兄了。”
“不客气。”白泽笑道:“你既然帮我找到了刘瑾的罪证,我帮你见你偶像,这就是礼尚往来的事情。”
“这个罪证不是我找到的。”笮天岁老老实实地道:“而是蒋御史临死前交给我的。”
“蒋御史临死前给你的?”白泽颇感疑惑道:“你和蒋御史认识吗?他为何要把此物交付给你?”
“事情是这样的。”笮天岁如实回答道:“我四处游玩志危世界风景,到了南京城,感觉到这里有冤气出现,于是过去看怎么回事。来到大牢里面,听见蒋御史凄惨的哭声,就现身安慰他。蒋御史以为我是土地爷,临死之时便将此物留给我,让我托付给一位叫做孔道衡的左都御史。”
白泽大怒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早早出来,非要等这么久才来!”
“我只是笮天岁元神的一口气而已,没有太多灵智的。”这口气委屈地道:“所以一直到你们反复说起刘瑾和左都御史,我才察觉。”
白泽怒问道:“那你元神呢!怎么留下你就跑了?”
“他啊,又到处游玩去了。”那口气叹道:“笮天岁就是这样,喜欢到处游玩,一天不去游玩,就浑身难受。”
“不好!”那口气忽然惊愕的叫了一声。
白泽随之也吃了一惊道:“哪里不好了?”
“我刚才叹了一口气,把气叹完了。”那口气无奈道:“我要走了,你们一定要想我啊!”
白泽挥了挥手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想你的!”
笮天岁元神的那口气消失以后,青光也不复存在了,周围的景物重新回到视线之内。
封鲲鲕啧啧称奇道:“我活了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如此强悍的人类!即使是我们族长,也未必有这个笮天岁厉害!”
“这有什么厉害的?不就是发光吗?我也可以。”白泽不屑一顾地道:“而且比他覆盖的面积还要大。”
“你要知道,刚才的可不是笮天岁的本体,而是他一缕元神所吐出来的一口气啊!”封鲲鲕惊叹道:“一般人修炼出元神就已经很难得了,而要想控制元神,则更是难上加难!如今这个笮天岁不仅能隔世界控制元神,甚至还可以让元神吐出有灵智的气,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迄今为止,我还只见过段干道长有这种实力呢,其他人还真没有!”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啊。”白泽沉思道:“我也只是刚刚摸到修炼元神的法门,而这个家伙居然可以操控元神到处乱跑了,起码比我厉害一点点!”
“你要点脸好吗?”封鲲鲕翻了个白眼道:“这叫比你厉害一点点?”
“好了,不多说了,还是回去吧,大家该等急了。”白泽道:“还是尽快回京城,弄死刘瑾。”
白泽和封鲲鲕一起施展法术,直接破开监狱的屋顶,飞了出去,来到客栈当中。
到了地方,白泽没看到其他人喜悦的表情,他们反而愁容满面,见到白泽回来了,更加发愁了。
白泽不解道:“你们难道不希望我回来吗?”
“唉!”善善长叹一声道:“你要是早回来一会该多好啊,那样小天姑娘也就……”
白泽大骇,抓住善善的肩膀,慌忙道:“小天她怎么了!?”